吃過了飯,趁著天還沒黑,林喜悅又從竹林里砍了兩竹子回家,明日趕集回來做籬笆。
陳仲謙放下書本,照顧著兩個孩子洗漱,結果他發現兩個孩子什麼都會,還比他麻利,真是有些尷尬了。
等各自忙完,小魚小朵已經睡,林喜悅了肩膀,「明日趕集,我要去鎮上採買些東西回家,再給你買些藥材,小魚小朵就給你照顧了。」
他沒說話,林喜悅笑了笑,「當爹就要有當爹的樣子,已經相兩日,他們倆也沒咳嗽,你該放下心來。」
陳仲謙嗯了聲,林喜悅想去睡了,回過頭,還是問出了心底的疑,「你早就知道你太爺爺留下了囑,對不對?」
他沒否認,林喜悅湊近了些,「那可怪了,既然知道你太爺爺護著你,又為何一直不為自己爭?」
他沒說話,吹了自己這邊的燈準備睡了,林喜悅也就不繼續問,轉睡覺去了。
半夜,林喜悅聽到一陣急促的呼吸聲,一時分不清夢境和現實。
待那呼吸越來越急促,突然睜開了眼睛,角落裡,陳仲謙不停息,緩不過勁來。
趕忙到了陳仲謙跟前,把脈時便知道他有先天哮,但是似乎沒怎麼發作過,癥狀也很輕微。
而這一次不一樣,陳仲謙的臉憋得青紫,林喜悅立馬找來繡花針,扎了天府、太淵等位。
稍有緩解,但是不太明顯,這一次發病太急。
「該死,要是有激素和茶鹼就好了。」
話音剛落,幾盒藥便出現在手邊,林喜悅怔愣一瞬,立馬將藥盒拆掉,讓陳仲謙吸短效茶鹼。
很快癥狀得到緩解,林喜悅也鬆了一口氣,這一次突然的哮發作把也嚇了一跳,若不是有急救藥,只怕危險。
陳仲謙呼吸漸漸平穩,看著林喜悅不說話,林喜悅一邊收拾著藥盒一邊道,「沒想到這麼快就救了你一命。」
將長效噴霧的紙盒拆掉,「這個隨攜帶,若是覺得呼吸不暢便打開吸,很快就會緩解。」
陳仲謙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過了一會兒便睡著了,林喜悅也回到床上睡覺,心卻無法平靜。
剩下的葯還在手裡,反覆觀察,的確是真實存在的。
這又是怎麼回事?
藥房的葯也跟著穿越了?
想不通就不想了,先睡醒再說。
次日要去趕集,得起個大早,林喜悅醒來第一件事就是去枕頭下的葯,卻什麼都沒有到。
以為昨晚不過是自己做了一個夢,誰知陳仲謙的枕頭上又的確是放著一盒噴霧,那就說明是真的。
可為何又將剩下的藥收回去了,難不只給需要用的量?
林喜悅煮了粥,攤了麵餅,自己簡單吃了幾口就背著背簍出門了,從這裡去幾個村的岔路口趕牛車要走久的,不好耽擱。
平日里趕集一般有兩輛牛車等在這裡拉客,但是今日只有一輛,隔壁村老劉家的豬下崽,他要留家裡照看,也就不掙這個錢了。
只有一輛車,就導致車上特別,林喜悅還沒到呢,就看到了滿滿當當一車人。
楊氏也在車上,今日要去給書院的兒子送伙食費。
見林喜悅靠近,揚聲說道,「老王,你趕趕車走了,別一會兒癆病鬼上了車,把大家都給傳染上,到時候你可擔不起責。」
本來車上的人正在聊天,打聽一下對方到鎮上去賣什麼,又要添置些什麼,聽楊氏這麼一說,齊刷刷地回過頭來,全盯著林喜悅看。
林喜悅在看到車上竟然坐了那麼多人的時候就已經不想上車了,但是楊氏多,反而朝著他們走了過去。
「大伯母,這是上街幹啥啊?」
楊氏跟趕蒼蠅似的吵擺手,「別過來,誰知道你有沒有染上病,你可別害人,你趕走,這車不給你坐。」
旁邊幾個人也是一臉嫌棄,看到林喜悅就像看到瘟神似的。
王氏也在車上,今日要去鎮上買些布料回家做夏衫,實在覺得林喜悅委屈,出聲辯解,「喜悅好好的,哪裡就是染病了,再者仲謙也不一定是害了癆病,陳大娘真是好沒道理。」
楊氏撇,「喲呵,你倒是跟親近,你不怕死,那你跟一塊兒走啊。」
王氏氣急,真就下了車,「我還不樂意跟你這種人一起走呢,大不了我自己走著去。」
王氏力林喜悅,惹得不人搖頭,這兩個都不是什麼吉利的婦人,湊一塊兒只怕更是倒霉。
楊氏不得下車,車上更寬了些,「老王,趕走啊,人家說了不坐你的車。」
林喜悅掏出帕子,先咳了一串兒,在大家拚命捂住口鼻的時候,衝上去抱著楊氏不撒手。
「大伯母,知道您最疼我了,不捨得我摔跤,大伯母慢走啊。」
楊氏嚇得不輕,趕推開,拍了拍自己的裳,離近的人又往邊上坐了些,這下子把當瘟神了。
老王可不敢讓楊氏下車,長得那麼胖,惹了就撒潑,誰是的對手啊?
大家嫌棄楊氏,卻沒人願意開口,只老王趕趕車走了。
牛車比走路也快不了多,不過是省力氣,所以那牛車不堪重負,散架將一群人摔到地上的時候,林喜悅和王氏離得也沒多遠,看得真真的。
車上好些個人都是去賣蛋的,這下子蛋碎了一地,又把旁邊人的裳給弄髒了,一群婦人罵罵咧咧的,好不熱鬧。
老王拉著眾人讓賠他的車,眾人又怪王家的車不牢靠,讓他賠自己損壞的東西,一時間吵得不可開。
林喜悅和王氏直接走了,王氏只覺得不可思議,「喜悅,你咋知道那牛車要散架啊?」
林喜悅頭也沒回,「子都給歪了,能撐得了多久?今日乘車的人實在太多。」
也沒想著車這麼快就散架了,那幾個尖酸刻薄的摔得最慘,林喜悅記得,當初傳閑話說陳仲謙得了肺癆的也是那幾個。
果然是天道好迴,蒼天饒過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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