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一個多月的休養，蘇心幽臉上結痂已經落，一道小指長的淡疤痕橫在左臉上，看得教人心里發怵。

蘇年年聽下人說，在他們去青州不久就設法搬回東宮了，聽說他們回來，特地求蕭延放回來看。

對此，蘇年年只是嗤了一聲。

蘇朗助蕭晏辭治水有功，得了皇帝的賞賜，蘇臨海設宴給他們接風洗塵。

宴后，蘇心幽住了。

“姐姐，我有幾句話想跟你說。”

有東宮的靈丹妙藥供著，蘇心幽的臉恢復得算快，蓋上一層脂便遮得七七八八，不細看看不出什麼。

蘇年年停腳看：“若是一些膈應人的廢話，大可不必。”

蘇心幽臉上笑容不改，上前要拉的手，被蘇年年側躲開。

“姐姐，”蘇心幽細聲細氣的，“我們畢竟是從小一起長大的，有什麼誤會還是解開得好。”

“誤會？”蘇年年被逗笑了，繼而搖頭，“我不覺得我們之間有什麼誤會，你回你的東宮去，來招惹我最好。”

要讓親眼看著最在乎的東西離遠去，讓容貌盡毀，聲名狼藉，被最的人背叛，死無全尸。

要狠狠報復蘇心幽，但一切必須跟著的節奏走，們能見就見。

蘇心幽低垂著眼，看著委屈極了。

要不是答應幫蕭延套話，才不愿跟蘇年年說一句話！

“姐姐，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蘇心幽抬手了自己的臉，“東宮冷清，殿下邊只有我一人，他不在的時候我連個說話的人都沒有，多次午夜夢回，我想起從前我們一起玩鬧的日子，輾轉難眠……”

蘇年年沒接話，繼續往院子里走。

事出反常必有妖。

倒要看看，蘇心幽這次想干什麼？

蘇心幽打量著蘇年年的臉，見不說話，定了定心神，繼續往下說。

“姐姐，我還從來沒出過京城。青州好玩嗎？是不是比京城熱很多？聽說那邊最重玩樂，我好想去見識見識啊......

不過那邊雨水也多，河堤都沖垮了幾次。

姐姐，治理黃河的方案真是晏王提出來的？”

蘇年年側頭看，眼底一片淡漠。

譏誚地掀：“不然是你提的？”

蘇心幽笑容一僵，隨后道：“姐姐別誤會，我也只是好奇......不是說這位王爺在太學時便資質平平麼？連四皇子都覺得棘手的事，他居然兩個月就擺平了。”

蘇年年假裝沒看見打量自己的目，故作神道：“說不定他是誤打誤撞，也興許背后有高人指導。”

“是嗎……”蘇心幽眼珠滴溜溜地轉，沉默下來。

蘇年年的話不能全信，但是也不能全不信。

想起蕭延代給自己的任務，蘇心幽笑了笑，話鋒一轉。

“晏王這趟立功回來，跟以前便大不相同了，如今太子和四皇子分庭抗禮，姐姐，晏王怎麼想？”

蘇年年忽然掩笑了一聲。

原來在這等著呢。

想套的話，怎麼可能？

故作回憶狀：“太子和四皇子對王爺都好的，但這局勢本就瞬息萬變，今日王爺支持四皇子，說不定明日就變太子了，我也說不準。”

無論蘇心幽今日得到什麼樣的結果，回去只會告訴蕭延說蕭晏辭站東宮，讓蕭延以為自己仍有籌碼跟蕭南一搏。

所以故意引導，暗示蘇心幽蕭晏辭支持蕭南。

而蕭南不可能不知道自己為何傷，聽到蘇心幽說蕭晏辭支持他，只會覺得是個廢。

見蘇心幽若有所思似的，蘇年年又補了一句：

“晏王邊親淡薄，跟四皇子本就是手足，難得一起在青州這麼久，了結黨的想法也是正常。”

話畢，略帶慌地捂住了，不悅道：“你一直跟著我干什麼？回你的幽蘭院去。”

蘇心幽見狀也不糾纏，爽快走了。

看著的背影，蘇年年冷笑。

“一仆二主能有好下場就怪了。”

回了院子，蘇年年發間金簪摘下來，放在手里端詳。

賭坊架子上那麼多稀奇的寶，蕭晏辭偏偏選了支兒家的簪子。

嘖。

不能怪多想吧？

……

皇帝重重賞賜蕭晏辭，雖沒斥責蕭南，臉上卻也寫滿失之。

在蕭南的計劃里，從青州回來，他在朝中聲是要略蕭延一籌的。

如今了這樣，從宮中回來，他便開始坐立難安。

“殿下，邵國公那邊還有下手的余地嗎？”幕僚問道。

“沒有。”蕭南沉著臉，“自從上次刺殺失敗，邵國公夫人幾乎不出府了，邵國公邊高手云集，更是沒有機會。”

“您后的武將只有一個南侯，實在單薄……”幕僚頓了頓，“不然您再去蘇將軍那疏通疏通？”

蕭南冷聲道：“若這次還不行，就只能……”

后面的話去，依稀聽見“滅口”二字。

他調查蕭晏辭很久都沒查出什麼，真正讓他意識到這個人不容小覷的，是殺蕭晏辭的人無一生還，而他自己卻在靈州遇刺之時。

他功夫出，手下的人也不例外。

那日到底是什麼場面他無從得知，不知道手的是不是蕭晏辭本人。

但那群人里能懷疑到他上，還有能力報復回來的，只有蕭晏辭一個。

“蕭、晏、辭。”蕭南瞇了瞇眼。

蘇年年深思慮后，來到晏王府。

“王爺在府里吧？”

門房點頭，雖然沒有阻攔，但蘇年年清楚地從他眼睛里看出難。

皺了皺眉，徑直走到蕭晏辭的臥房，安神香的梅花味撲面而來。

他倚在窗邊的榻上，撐著頭像在小憩，聞聲抬眼看來，猩紅的一勾，有些意外的道：

“真的有事要說？”

蘇年年把食盒擱在桌上：“我想確認一件事。”

蕭晏辭挑眉，目至臉上頓住，像是等著的下文。

蘇年年深呼吸一口，轉頭看他。

“你能不能……過來一點。”

蕭晏辭不為所，聞言甚至又往后靠了靠。

蘇年年默了一瞬，嘆氣妥協。

自己選的，還能怎麼辦？

抿朝他靠近，靜謐的空氣中，似乎能聽見自己心跳慢慢加速的聲音。

這，應該就是喜歡吧？

雖然跟蕭南那時候不同，但心中漫出那種酸脹的奇異，興，期待......

越靠越近，面前妖冶的五也逐漸在眼前放大。

在那雙漂亮得過分的眸的注視下，蘇年年眼睫輕著閉上，主印上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