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廂里瞬間安靜了不。

小家伙開始犯困，趙青松抱著小家伙躺了會兒。

到了晚上，飯點兒。

車廂里的聲音逐漸大了起來，聊天的、吃飯的、吆喝著賣東西的，都有。

栗蓉就是在這陣兒喧鬧聲兒醒來，睜開眼睛，腦子恍恍惚惚，好半響才回神兒。

安安坐在旁邊，見睜眼，便開始笑。

栗蓉意識回籠，看著小家伙白白的小臉兒，心里一片，嗓音帶著些剛起床的沙啞：“寶貝兒，爸爸呢？”

“爸爸去打水。”

安安剛說完，趙青松就回來了。

“醒了啊？”他和地看了眼栗蓉，說，“好多人打水，排了好一會兒隊，了吧？起來吃東西。”

趙青松給沖了杯麥，把用飯盒裝著的糕點饅頭拿出來，放到小桌板上。

紅糖饅頭很香，聞著就讓人流口水。

栗蓉吃了一個，又吃了幾塊綠豆糕，喝了麥，肚子就飽了。

小家伙抱著饅頭啃。

趙青松怕他噎著一直看著他，必要的時候給他喂水。

帶這仨孩子的那家人，就著咸菜吃窩窩頭。

大的那個孩子默默吃著，兩個小的一直看著安安吞口水。

最小那個看著三四歲，他哭著跟人說：“娘，俺也想吃饅頭，嗚嗚~”

人沒理他，那小孩兒哭的更大聲兒了，甚至到地上打滾。

人罵了他兩句討債鬼，便說：“你想吃自己去問人要。”

趙青松當然不可能給，三個小孩，要給多才夠分啊。

他說：“三錢一個。”

小孩兒眼地看向人，后者臉一變，罵道：“三錢一個？趕上半斤豬了，搶錢啊，給俺回來。”

一把把小孩拽回去，往他手里塞了個窩窩頭，“吃不吃。”

小孩不要，嗚哇地哭。

或許是做了母親，栗蓉看了有些不忍，想著要不給他掰點，就被趙青松瞪了眼，示意別管。

栗蓉這才歇了心思。

突然，上鋪傳來聲音：“我給你三錢，給我一個。”

栗蓉順著聲音看過去，是從上車到現在一直躺著的上鋪生。

趙青松看了眼栗蓉。

這若是平時，或者旁邊沒有那一家子，栗蓉白送給一個就當積德。

可現在不行，他們話都說出去了，白給說不準那人又得說什麼風涼話呢。

栗蓉拿了個饅頭用油紙包著遞上去，生把錢給栗蓉，說了句“謝謝。”

生年紀看著跟栗蓉差不多，栗蓉問了年紀，只比栗蓉小一歲。

“你也是要回城讀書的知青嗎？”栗蓉問。

從生的談吐，還有的穿著，不難看出是知青。

生點了點頭，栗蓉給的饅頭很好吃，又香又甜，對栗蓉好多了起來。

說：“我是九五年下鄉的，考上大學準備回去讀書，我舒梨，你呢？也是考上大學的？”

說著還瞄了眼趙青松，直覺這兩人都是去讀大學的。

栗蓉點點頭：“是的，我栗蓉，那是我丈夫趙青松，我兒子安安，他們陪我進程讀書，你到哪里下？”

“我到終點。”

終點就是首都。

栗蓉眼神一亮：“你也在首都讀書啊？哪個大學？”

“你也是嗎？”生態度明顯更熱了些，“我在首都藝大學，你呢？”

栗蓉笑笑：“我在清大。”

“好厲害。”生眼睛睜得大大的，滿眼崇拜，佩服地說，“聽說h省，只有兩個上了清北，第一名去了北大，第二名去了清大，你就是第二名吧？好厲害啊，學霸姐姐。”

之前那三孩子的娘，聽著這兩個大學生說話，噤聲了，不敢瞎鬧騰。

大概是下午都去補覺，晚上車廂里的人都好有神。

吵雜得好像每個人都在大著嗓子說話。

舒梨從上鋪下來，在栗蓉邊上坐著，跟聊天。

“沒想到你下鄉還生了個孩子，他好可啊，諾諾的。”興地看著安安。

小家伙被漂亮姐姐夸得害了，往栗蓉懷里躲，直笑笑。

舒梨長得算是漂亮那一卦的，但還是比不上栗蓉。

栗蓉穿過來的時候，還欣賞了很久原主的相貌呢。

舒梨夸了栗蓉好幾句，又問：“為什麼你生了還在皮還是那麼水潤啊？我天天下地，h市的天兒又干，我臉上缺水還皮。”

“我不用下地，天天雪花膏，”栗蓉穿過來那麼多年，第一次有跟小姐妹相的覺，以前跟何杏，多多還是存在些代。

所以舒梨問什麼，就答什麼。

舒梨說：“我也用雪花膏，但是還是干。”

“對了，我們那邊考上大學的知青，年前就回家了，過完年就在家里等著直接去學校了，你怎麼現在才回去？”

舒梨撇：“跟家里鬧脾氣了唄，晚點回去，讓他們多稀罕稀罕我。”

栗蓉笑笑，沒說話，舒梨大概是家里寵的不行的孩子，看這子就知道。

栗蓉原以為舒梨是個文靜斂話的，沒想到話頭一開，跟栗蓉吧啦吧啦聊到了深夜。

最后，還是趙青松打斷們聊天，催促栗蓉趁現在安靜，早點睡覺。

栗蓉看了眼手表，已經晚上十一點多了。

舒梨臉有些紅，以為自己影響到栗蓉休息了，對栗蓉說：“不好意思啊，拉著你聊了那麼久，早點睡覺吧，我也去睡了。”

小家伙下午跟爸爸睡，晚上要跟栗蓉睡。

栗蓉了他的鼻子，把他抱到自己床上。

第二天，車廂里的聲音老早就吵得不行。

吆喝聲，說話聲......

栗蓉也被弄得睡不著了，擰著眉忍了好久，最后長呼一口氣，不睡了。

雖然是春天，但由于車廂閉的空間，空氣悶得不行。

栗蓉睡醒后，還是覺上冒了薄汗，小家伙額頭的碎發都汗津津的。

趙青松拿巾給小家伙了把臉，問栗蓉要不要去洗臉。

栗蓉點了點頭，從他手里接過巾。

舒梨帶的白面饅頭，沒有紅糖饅頭好吃，今天又問栗蓉，還能不能跟買一個紅糖饅頭。

栗蓉看了眼包里的饅頭，說：“只能最后勻給你一個，之后就沒了。”

“最后一個也行。”舒梨猛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