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鄭把自行車一扔，就大搖大擺進了院子。

　玉嬰怎麼想都氣不過，看左右沒人，跟到老鄭的自行車前，找到他后車帶的氣門芯兒，用力一拔。

　嗤的一聲，瞬間車胎就癟了。

　玉嬰得意的一笑，抬頭時見老鄭自行車鑰匙也沒拔，干脆好人做到底，幫他把車鎖好，鑰匙拔下來，順著旁邊的臟水窯口扔下去。

　背著小手，大搖大擺向家里走去，好像干了一件了不得的大事。

　小四已經坐好飯了。他開始不安份只傳統的食，開始自己搞創新。

　他把大飯豆煮，又用二舅媽送的野生槐樹腌了一下，味道真是極了。

　玉嬰吃著吃著，突然有了一個念頭，孟巧蓮的小店被截流了學生這一塊，如果能開發出新產品，只怕嚴家不一定就能學得，慢慢再發展自己的品牌，注冊登記，比賣那些三無產品要好得多。

　“哥，你會不會炒黃豆？”玉嬰想起一種現代零食，黃豆炒出來，滾上咸甜口的外殼，加班時，沒事就吃上幾包。

　小四聽講了一個大概，就開始鼓搗。

　別說，第一鍋黃豆炒出來，還真是香氣撲鼻。玉嬰搬著小板凳坐在一邊，小就沒閑著。

　等孟巧蓮回家時，兩個孩子已經把小半袋黃豆給搗鼓進去了。

　“我的天，玉嬰你吃了多？”孟巧蓮大吃一驚，拉起玉嬰的服看小肚子，鼓得像皮球。”

　“好多。”玉嬰知道闖禍了。

　“可別喝水啊，會脹肚的！”宋玉橋剛進屋，一聽這話也慌了。

　“剛喝了一大茶缸子的水。”玉嬰都快哭出來了。

　“這可咋辦，小肚子要撐了。”孟巧蓮也快要哭了。

　“去找姆媽，人家有學問，知道咋辦。”張嬸子提示。

　“快！”孟巧蓮把玉嬰抱起來就往外跑。

　林珊珊睡了一下午，正迷糊著呢，聽孟巧蓮一說，忙去找了一包酵母片，喂玉嬰吃下。

　“你先把孩子放下回去吧，我看著就行，玉嬰不舒服了，我你。”林珊珊把玉嬰抱到的床上，了外套和鞋，讓躺平。

　“能行嗎？”

　“行，我看著，你累一天了，回家先吃口飯，一時沒事的。”林珊珊掀起玉嬰的線，用手輕輕按到的小肚子上，按著順時針方向，輕輕。

　孟巧蓮想不到的手法還專業，就聽話先回了家。

　宋老蔫兒下班就聽說玉嬰吃黃豆撐著了，可是又不好意思去王楠家，就在他家門外轉，被下班的王楠撞見，給拖進屋來。

　“爹。”玉嬰正撐得難，見宋老蔫兒進來，眼淚汪汪了一聲。

　都不敢相信，這丟人的事兒是干的。

　“用不用去醫院？”宋老蔫兒問林珊珊。

　“先沒事，我看了，主要是脹氣，排排氣就好了。去醫院也沒有什麼好辦法。王楠你燒點熱水，把水袋灌上，給玉嬰暖肚子。”

　“宋哥你坐。我燒水。”王楠向廚房去。

　宋老蔫兒連沙發都不敢坐，看著白鏤空針織沙發簾就眼暈，只怕他這黑黝黝的工作服給弄臟了，見王楠出去，也跟著走了出去。

　這一夜玉嬰是睡在王楠家的。

　林珊珊幾乎一夜沒睡，幫玉嬰肚子，怕寒氣。天亮時，玉嬰已經沒事了。

　孟巧蓮六點多過來敲門，見林珊珊眼圈都是紅的，得要落淚了。

　“嫂子也一夜沒睡吧，怎麼眼睛都是紅的？”林珊珊見孟巧蓮也一樣憔悴，忙問。

　“我反正睡不著，就把一條舊棉改了改，給常婆子先對付穿一下，我看還著呢。”孟巧蓮嘆口氣。

　玉嬰是松了一口氣，娘真是善良啊。

　摟著孟巧蓮的脖子，左親一下，右親一下，離開娘在外面睡一夜，真想。

　孟巧蓮囑咐林珊珊好好補一覺，先帶玉嬰回去。玉嬰一眼就看到炕上的棉，孟巧蓮說的很謙虛，棉并不舊。

　“娘，給送去吧。”玉嬰急脾氣。

　“走吧，帶你多走走，比在家躺著強。”孟巧蓮帶著玉嬰出了門。

　其實兩個人都沒有多大膽兒去鄭家，也是著頭皮。

　剛出門，見老鄭罵罵咧咧走過來，一只手還拎著自行車后座，鎖打不開了。

　玉嬰抿著，忍力不笑出來。

　等老鄭走出胡同，娘倆個才敢接近鄭家的院子，門是虛掩的，孟巧蓮用手一捅，門開了。

　“娘，扔進去。”玉嬰一把抓住邁要進去的孟巧蓮，不想娘進去涉險。

　孟巧蓮用力把懷里的包袱一扔，正打到院子里的破盆上，咣當一聲。

　門開了，常婆子鉆出來，娘倆尖一聲返就跑。

　回到家馬上把門反鎖，在門上聽靜，不見常婆子追過來，二人才相視一笑，娘倆個吐了一下舌頭，溜進屋去。

　出了這檔子事，孟巧蓮可不放心把玉嬰扔家里讓兩個哥哥帶了，直接帶到炒貨店。

　今天是元旦，生意出奇的好。

　連玉嬰都跟著在外面算賬找錢，幫著忙。

　嚴家的攤還擺著，價格又降了一，可是依舊門前冷落。

　只有嚴秀秀穿著單薄的小紅襖，頂著寒風哆哆嗦嗦，半晌哀嚎一聲。

　孟巧蓮的攤子太火了，有個人等不及，加上嚴秀秀的小眼神一直在勾搭，他跑過去秤了二斤花生。

　“呸，牙糝呢。不要了。”男人嘗了一顆，馬上吐出來。

　昨天嚴有實把扔到地上的花生全給撿了回來，胡放進木盤子里，有小細沙子混在里面。

　嚴秀秀一見生意沒，急得直跺腳。

　本來盧旺香在屋子里看，見狀氣急敗壞，拎著一把竹枝大條掃，從屋子里竄出來。

　沖到孟巧蓮的攤前一通掃，顧客不明白發生了什麼事，避之不及的，被掃上幾下，直晦氣。

　孟巧蓮只顧護著大木盤，怕被弄翻了，腰上也挨了幾下。

　玉嬰一見娘被打，當時就急了，只是人小氣力弱，盧旺香又在氣頭上，本靠不了前兒。

　那盧旺香把這把條掃就當長兵了，左掄右掃，幾人近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