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一片混沌的黑暗中到那帶著紅瞳仁的人慢慢朝我走過來,我聽不見他的腳步聲,他更像是飄到我面前來的。我覺得這種覺有一點荒誕,可是很恐怖,仿佛是一種類似死亡的迫,離我很近很近。
他的手冰涼刺骨,完全不像活人,到我的鎖骨上,然后慢慢向上移,最后扼住了我的脖子。我用力掙扎,可是被蛇纏住,完全彈不了。蛇的冰冷,手的冰冷,使我整個都像是落在冰窟中一樣,冷得渾起了厚厚的一層皮疙瘩。
這是一種令人絕的恐懼。
我在一種瀕臨死亡的窒息中忽然想到了秦公子,在他邊的時候,在他略顯涼薄的笑意里,我曾經過那種屬于生命的溫暖。他偶爾的笑容,他的呼吸,他的一顰一笑舉手投足,都像是生命給我的饋贈。無論是他利用我也好,拿我當別人的替代品也好,至在某些瞬間,他對我的好都是真真切切的,曾經的每個點點滴滴的好,都是真實的。
不知怎的,這麼一想,忽然就覺得脖子上的力道變輕了。我閉上眼睛,放空思維,不去想那可怕的蛇或者紅的瞳孔,果然,它們都像水一樣,在一點一點地退去。
我忽然意識到,這不是真的,這一定只是夢境!我把所有的意識集中到一食指上,用力地了,再了。
然后,我用力睜開眼睛——我功了!四周依然很黑很暗,但我知道自己還躺在床上,這是我悉的臥室,沒有蛇,也沒有紅的瞳孔。
我手扭亮了床頭燈,了兩張紙巾了滿頭的冷汗,起倒了半杯溫水喝下,靠在床頭坐了一會兒,略覺得好了一點。
大概是聽見我房間里有靜,黃嬸在外面我,“葉小姐,葉小姐?”
我打開門讓進來,“我沒事,好像做了個噩夢。”
周啟文也聽見靜開門走進來,他穿著睡,但并不顯得睡眼松朧,大概一直也沒怎麼睡。
我在床邊讓出一塊地方示意他坐下,“啟文,陪我坐一會兒,我做噩夢了。”
他還沒來得及說什麼,就聽見手機的鈴聲,我順手抓起來一看,果然又是那個魂不散的網絡電話,號碼被屏蔽了。
我心里頓時一。我今天并沒有按照他說的做,而且也沒有馬上收到他新的恐嚇。現在是凌晨三點鐘,我剛剛醒過來,打開燈,電話就來了,難道說……
我接電話的手有一點點抖。
“葉小姐果然還是很堅持原則。方才送葉小姐的噩夢,覺如何?”
我大驚,這人到底是誰,怎麼連我做噩夢了都知道?我夢里有蛇,也許是早上在屋里看見蛇到的刺激也說不定,但他怎麼就能篤定我晚上做夢會夢見蛇?我剛剛睡醒,剛才只同黃嬸還有周啟文說了句我做噩夢了,聲音也不大,我敢肯定在外面聽不見我說話,怎麼他就知道了?難道還真有所謂的讀心不,就算讀心,也不能在連見都沒見到我的況下就知道吧?
我忍不住四下看了一遍,難道說我房間里有攝像頭?
可也不對,就算我房間里有攝像頭,他怎麼能知道我今晚一定做噩夢,大半夜的不睡覺等著給我繼續打恐嚇電話?
見我沉默了半晌,電話那頭的人不徐不疾地問道:“怎麼樣,你現在很詫異我是怎麼送你一場噩夢的吧?”
我被他中,只好閉口不說話。對方笑了笑,“葉小姐,不愿意承認你被我猜中了心事也不要,我可以直接告訴你答案,免得你接下來的一段時間都睡不著。記得你中午點了一個外賣麼,你的噩夢就是你自己從里吃進去的啊哈哈哈哈……”
白天周啟文送我到飛娛大廈以后就離開了,一直到下午下班的時候才去接我的。中午我嫌自己出去吃飯太麻煩,就打電話點了一份牛飯的外賣。聽他的意思,是我點的外賣被人做了手腳,可能在里面下了什麼藥?
“葉小姐,既然你這麼不配合,暫時我也不打算跟你提第四件事。不過,我會時不時地用我的方式提醒你不要忘了,直到你決定好好配合為止。我的提醒方式,葉小姐,經歷了三次以后,你應該已經明白了吧?”
不等我回答,電話就已經掛斷了。
周啟文臉鐵青,立即給姜醫生打電話,馬上過來。
我知道他也很生氣,如果是什麼綁架甚至槍擊之類的大作,只要是正面沖突,我們本不會放在眼里。豹三爺的勢力有著絕對的優勢,就算只靠周啟文手里的勢力,一般人也不是對手。可偏偏對方就一直躲在暗,用這種不流的小手段時時刻刻地擾。這些小手段都是比較容易完,卻又很難抓住對方的,就像一只大象一直被小螞蟻襲,完全找不到還手的方式,相當窩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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