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穿子的丫鬟給慕含章和黎淵奉上了兩盞茶，正匆匆地想退下，就被耐不住子的黎淵喊了一聲，問道：“都這麼久了，你們家老爺呢？”

小丫鬟年紀不大，膽子也小，搖了搖頭，小聲說道：“奴婢不知，但是老爺讓兩位貴客在這里等著，他一會兒便會過來。”

黎淵“嘖”了一聲：“行了，你走吧。”

小丫鬟屈行了個禮，快步走開了。

黎淵坐不住，他在慕含章邊轉來轉去的，問道：“都這麼久了，曲老爺怎麼還不見人影？”

慕含章并沒有理會黎淵的話，事實上，他本無心在意黎淵說了些什麼。

曲家父子到底瞞了什麼？

而曲湘湘上到底還有什麼呢？

更重要的是，邪神的毒只是見，但真的無藥可解嗎？

一個個問題縈繞在慕含章的腦海里，他覺得自己的眉心又開始泛疼。

黎淵這個話癆子倒也不在意慕含章冷淡的態度，應該說他早就已經習慣了這樣的慕含章，要是哪天姓慕的忽然對他熱起來，那才會把黎淵給嚇死。

他一個人繞著大廳走來走去，嘀嘀咕咕地念叨著曲湘湘，這樣能讓他的腦子冷靜一點，免得自己胡思想。

“二位久等了。”曲尚才在陳管家的攙扶下走了進來，不過短短半天沒見，他似乎是蒼老了許多。

“曲老爺，”黎淵跑了過去，慕含章也站了起來，“湘湘的況怎麼樣了？可有好轉？”

“承蒙二位關心，我和蔚然讓湘湘吃下了金楓玉丹和養魂丹，護住的心脈后讓在寒冰床上躺十二個時辰，至于此法到底有沒有用，還需要等十二個時辰之后才能見分曉。”

黎淵著急問道：“那若是十二個時辰之后曲湘湘還是沒醒呢？”

曲尚才嘆了一口氣，疲憊地說道：“那就只好另覓他途了。”

聽了這話，在場三人都有些黯然。

慕含章問道：“那的眼睛呢？”

“的眼睛，還需要等醒過來，待我檢查一番，才能對癥下藥。但只要把毒抑制住，讓的眼睛復明應該并不難。”

對于慕含章來說，這是這幾天來最好的一個消息了。

“這次小不幸蒙難，承蒙二位搭救，二位有什麼要求盡管說，只要是我曲尚才能做到的，一定會滿足二位的要求。”

“曲老爺，”慕含章說道，“我們可否留在這兒等曲湘湘醒來？”

曲尚才眸一閃：“你的要求就只有這個？”

“我和曲湘湘同門一場，此次下山歷練，白長老曾囑咐過眾位弟子須守相助，我是長老門下的弟子，自然應當遵循長老的教誨。”

一旁的黎淵聽了慕含章的話不由得暗暗翻了個白眼。

明明是關心曲湘湘，卻非要說一番冠冕堂皇的大道理，這小子的格可真是夠別扭的。

“既然如此，那當然是可以的。”曲尚才轉頭吩咐道，“陳述，去收拾兩間最大的客房，務必讓兩位貴客住得舒服了。”

陳述應了一聲，忙出去準備了。

“二位愿意留在這兒是出于同門之誼，但是我曲尚才說話算話，你們對小恩重如山，這個老夫是一定要還的。但是既然二位還沒想出來要些什麼，那也不急，只要想到了，隨時可以找老夫兌現諾言。”

黎淵和慕含章謝過了曲尚才，這一天下來曲尚才可謂是疲力盡，為了不在客人面前失態，于是便匆匆告辭了。

他一走，慕含章就抬起腳想要出門。

黎淵追在他后面問道：“這麼晚了，你要上哪兒去？”

“隨便逛逛。”

黎淵滿眼狐疑地看著他：“隨便逛逛？”

慕含章曲起手指敲了敲腰間的劍柄，黎淵角地后退兩步，彎腰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知道看不見慕含章的背影了，黎淵才咕咕噥噥地罵了一句：“切，關心人家就說嘛，也不知道在害個什麼勁兒。”

……

慕含章追著曲湘湘一微弱的靈息來到了曲家的地窖之下。

曲家地窖深逾百尺，周圍都施了寒冰咒，正是存放寒冰床的好地方。

慕含章背靠在地窖之外，沒有進去，因為他知道曲蔚然必定在里面，而曲蔚然似乎……并不待見他。

他扯起角冷冷地笑了一下，從小到大，瞧不起他的人多了去了，他本不在乎曲蔚然對他的態度如何。

地窖里安靜得連一聲音也沒有，慕含章合上眼睛靠在地窖外的墻上，閉目養神。

在趕路的這幾天里，幾乎是曲湘湘一有醒來的跡象，他就用瞌睡咒讓曲湘湘昏睡過去，但是睡夢中的曲湘湘也總不安寧，不是在哭，就是口齒不清地喊著一些胡話，慕含章不得不把抱在懷里，才會安靜一些。

只要曲湘湘一醒過來，就會立刻發現自己的眼睛看不見東西了，這是近幾天來慕含章最不希發現的事。

但是，饒是如此，慕含章還是無比希曲湘湘能快點醒來。

他真的很想很想曲湘湘。

那個生龍活虎、活蹦跳的曲湘湘。

哪怕是吃了鐘丹后有點白癡的，比起死氣沉沉的，似乎也沒那麼難以忍了。

他這幾天習慣了將抱在懷中，靜靜地聽著雖微弱但仍在堅強跳的脈搏，這讓慕含章到了前所未有的安心。

“笨蛋，”慕含章疲倦地喃喃道，“放心吧，一定不會讓你有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