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婆子雖然被關著,卻瞧不出毫害怕的意思,這是心裡有數吧,知道自己會出去,看來如夫人都和人家說清楚了。
見著突然來了個丫頭,老婆子很是客氣的一臉討好。
「這位姑娘,可是來放老婆子回家的?」
「你倒是一點都不怕。」
初雪走近兩步,屋子裡線尚可,只是沒生火盆子,冷得讓人打,小時候,便是這樣熬過一冬又一冬。
「姑娘哪裡話,怕,能不怕嗎?老婆子那會也是一時鬼迷心竅,其實真沒幾個銀子,也是瞧著那仙兒姑娘可憐不是,懷了孩子,沒個名分,若是孩子再沒了,往後還活不活了?子不幹凈了,也不好發賣,繼續留在府里,怕是連下人都不如…」
這婆子還能說,說得好像當年收銀子辦事還是出於善心。
「老人家,你這些話是真是假的,我可沒興趣,你放心,事過去這麼多年,當事人都的不在了,老爺也不至於要你這條老命,老太太讓我來問你幾句話,若是你老實些回話,過幾天自會放你回家,你若是不老實,雲府要扣留你,也有的是理由。」
初雪佯裝姿態恐嚇著,這種老婆子就是牛鬼蛇神,不嚇唬嚇唬,未必肯說老實話。
老婆子一聽,眸閃爍,吞了吞口水攏著手了脖子,冬出鼻涕就用袖隨便一抹。
「姑娘這話說得,老婆子哪裡還敢不說實話,老太太要問什麼,老婆子一定如實回答不敢瞞。」
初雪也不急,又打量了一圈屋子才道:「老人家,老太太讓問,當年你是從哪家抱的孩子,雲家總得弄清楚養了這麼多年的小姐是誰家的吧?」
老婆子立刻一臉為難耷拉著臉,「哎喲,這老婆子真不知道,之前就問過了,人是仙兒姑娘自己早就尋好的,老婆子只是把手幫著去將人悄悄抱進府,仙兒姑娘說了是個娃,也就是想有個孩子傍,能在這府里待下去…老婆子聽著是個娃,又瞧著確實可憐,這才……」
說著又開始舊話題,無非就是說自己就是一時惻之心,是好心辦壞事。
「娃?這麼說,人是自己找的,你不知道是哪裡抱來的?在什麼人手裡抱來的你總該知道吧?」
「真不知道,當時就在後門那個小巷子里,老去的時候,孩子就放在地上。」
「放在地上?那娃娃就不哭不鬧?除了那娃,再沒別人?也沒別的東西?」
老婆婆也奇怪為何問這麼清楚,想著是老太太的人,還是耐煩會這話,搖頭嘆氣道:「老婆子說的都是實話,真的沒別人,那會是八月,娃娃被包裹的好好的放在那,說來奇怪,那娃兒還真沒哭,眼睛水靈水靈的……」
老婆子說的還仔細的。
「穿的什麼裳?料子是好是壞,總不能是好人家的孩子吧,老太太的意思,白養了別人家的孩子十來年,別到時候被人家找上門說咱們雲家了孩子才是,你這老婆子也是膽子大,這孩子是胡抱來的?來路不明你就敢抱進來。」
初雪半嚇唬半詐著老婆子的話。
老婆子一聽,心想著,原來是這麼回事才要問這麼仔細,老太太果然是謹慎的。
「這…應該不是吧,就仙兒姑娘當時那樣,也沒那麼大本事去個孩子,估計就是窮人家買的,或是誰家娃不要…老婆子仔細想想,當時那娃娃兒裹著一個藍的小被包,穿著…裹得太嚴實,到是真沒仔細瞧。」
「罷了,這麼多年過去了,怕是你也記不仔細,你將人抱進來之後是親手給仙兒姑娘的?」
「是啊,那會兒仙兒姑娘正臨盆,哭得那一個慘,哎,孩子也就看了一眼,老婆子進去的時候,裡面一個人沒有……仙兒姑娘也算是白折騰一趟,見著自己不行了,便求著老婆子將孩子送回去,這老婆子當時本就嚇著了,還沒等老婆子出去,就聽的外頭說穩婆來了,老婆子怕惹事,只能幫著仙兒姑娘把生下的死胎給包起來了,等老婆子把抱來的孩子放到仙兒姑娘跟前的時候,已經奄奄一息了,之後……」
之後大夫人就帶著穩婆趕來了,急之下老婆子拿著包好的死胎從窗戶溜了出去。
也多虧了大夫人有意讓穩婆進來的慢些,從聽到靜到老婆子走,耽擱了好一會兒。
這或許就是冥冥之中自有天意吧。
初雪聽得老婆子說得這些話,好容易才制住自己的緒。
這般說來,被抱進府的時候,那個肚兜就應該是穿在上的,而且,仙兒一早就是計劃好要抱進府的,在被抱進來時發現自己不行了之後,又求婆子將送出去…
八月…
「老婆子,這些話今兒就到此為止,這件事雲家也不想再深究,你若是識相,打現在起,你就將它爛在肚子里,一個字都不要提及,否則…老太太可不會心慈手,明白嗎?」
這大戶人家最是怕這種醜事,老婆子心領神會,連忙點頭保證著。
初雪要問的話已經有答案了,還好天氣冷,凍得有些發紅這才掩蓋了臉的緒。
「夫人,給你添麻煩了。」
「哪裡,要說,妾才是該謝謝初雪小姐。」
兩人心照不宣,都沒多說,此地不宜久留,初雪也沒打算多待,得去找一個人。
事越來越複雜,心裡就越發想要弄清楚。
「妾不便相送,就此別過。」
怕是以後都不會來雲家了。
「如夫人,大夫人是如何落敗的,如夫人可千萬別走的老路,楊有的事…給我吧,算是今日的謝禮,告辭。」如夫人讓人去散布消息,一旦讓雲尚德知曉,如夫人的下場一定比大夫人還要慘。
大夫人的事,剛才路上桃兒已經大略跟說了。
如夫人愣了下,回過神連忙道謝,初雪已經轉而去了。
初雪沒興趣陪們鬥來鬥去,今日如夫人冒險安排,全當謝禮,而且,如夫人當家,多會比大夫人好些吧…
畢竟自己也是吃過苦頭的。
「夫人,這真是是咱們府里以前那個六小姐嗎?」
「是,也不是。」如夫人模稜兩可的回了春兒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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