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榴意識到被子里的人被這番舉給弄醒了,于是更加鐵了心要弄死。
雙手攥兩側的棉被,死死往下,一個被子裹著的人頭廓清晰地在兩手之間,不停地左右擺,雙手劇烈掙扎。
石榴面猙獰,加大力道,狠狠從齒里出話來。
“死吧!你去死吧!你不是傷心嗎!和你相依為命的閨沒了,你不想趕下去陪嗎?”
“只有你死了我才能安心!只有死人不會說話,不會找后賬!”
“要怪,你就只能怪你自己!府里這麼多小丫鬟,你認哪個不好,偏偏要認那個小賤蹄子當干閨!你知不知道,我最想弄死的就是!”
石榴越說越急,不知道是說給即將死在手下的人聽,還是為了說服自己。
“你們一個個的,笑得那麼開心,那麼刺眼!憑什麼!都是在爛泥窩里活著,憑什麼春娘可以干干凈凈嫁人!”
“錯的不是我!是你們!是你們我出手的!”
不知道是不是的錯覺,說完這句話后,被子里的人力氣突然大了起來。
石榴心里一慌,正要用全的力量上去,就聽外面傳來急促的腳步聲,門吱呀一聲推開!
慌忙撤手,轉擋在床前。
“石榴姐姐,你的服,烤干了。”冬兒著氣進屋,一副趕慢趕的樣子。
石榴眼神閃躲,慌起,走上前一把抓走衫子,迅速穿上。
低著頭,眼角卻朝后瞥了一眼。
余中,看到被子被人一把掀開,里面的人突然坐了起來,雙目怒睜,眼球通紅,直直盯著,像是要找索命的惡鬼一般!
石榴心里一驚,頓覺今日失策了,再不敢多逗留,直接推門急匆匆地走了。
冬兒見石榴一臉煞白,二話不說就溜了,不解地撓了撓頭。
不過石榴走了,倒真覺得松了一大口氣。
到現在的耳朵還疼呢!
冬兒撇了撇,著門外石榴遠去的影,小聲地啐了一口。
轉回頭,看到林廚娘坐了起來,不由得驚喜道,“林嬸兒,您醒啦!太好了,我去告訴晴兒姐姐一聲!”
還沒等轉,就聽林廚娘沙啞如砂礫的嗓音急促說道,“站住!”
冬兒詫異地轉回頭,這才發現林廚娘的神有些不對。
臉紫紅,眼白里全是紅,蓬著頭發,像是剛和誰撕扯過一樣。
“林嬸兒,你這是怎麼了?”冬兒擔心地走上前去。
林廚娘搖了搖頭,拼命地氣,半晌才說道:
“石榴來這兒,不要告訴,你晴兒姐姐。”
冬兒似懂非懂地點點頭,擔憂地看著林廚娘。
總覺得,醒來后的林嬸兒看上去不是傷心,而是散發著一種想找人拼命的怒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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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晴在大廚房忙了好一陣,等到終于開回到春暉堂,天已經黑。
剛要回廂房看干娘,卻又被老太太派來的小丫鬟走。
差點忘了,從今以后,都要頂替春娘姐姐的工作,在老太太邊伺候。
伺候人這事兒,沒看過,但是大致的容還是知道的。
老太太睡前需要凈臉、泡足、按腳,還要除去頭上的抹額頭飾,用篦子通發半個時辰。
等躺下,香爐里要燃上安神香,被窩里暖上湯婆子,湯婆子半夜里還要換上一次熱水。
這些事瑣碎得很,急又急不得,一下就耗去辛晴近兩個時辰的時間。
這才知道,怪不得春娘姐姐生前,為何每次從老太太房里回來都那麼晚。
這活計也實在太磨人子了。
等老太太睡著,終于能從正房里出來,抬眼一瞧,府里各房屋的燈火都已熄滅大半了。
冬天夜的快,天又冷,晚飯過后,大家沒事就鉆被窩了。
月上中天,清冷如水,柳府里漸漸歸于一片沉寂。
“當當當!”
打更人的梆子聲,清晰而突兀地穿過院墻傳來。
辛晴走到廂房門口,聽到聲音,腳步一頓。
時間竟這麼快,居然就到了和二師兄約好夜探后花園的時間。
這梆子聲,可不就是二師兄和約好的信號麼?
辛晴遲疑了一下,還是不放心的進屋看了眼。
迎面就見,窗戶下的小床上,月朦朧灑下,映出冬兒一張胖胖的小圓臉兒,正張著,躺在床上睡的正香。
辛晴笑了笑,手替掖了掖被子。
這丫頭,倒是個實心眼兒,居然沒有回屋,一直守在這里。
轉頭看向對面靠墻的床,約約看到人形,側面朝墻躺著,看不真切,只是模糊的一團黑影。
辛晴嘆了口氣。
不知道干娘這是一直昏睡著,還是醒過來又睡著過去。
不管怎麼說,如今在夢里,對于干娘來說,才是避免撕心裂肺的最好方法吧?
如今唯一能安干娘的,也就只有報仇了。
辛晴心中微,蹲在林廚娘床前,輕聲呢喃,“干娘,您好好睡,等睡醒了,我就找到可以替春娘姐姐報仇的證據了!”
“您放心,柳二爺和石榴,我一個都不會放過!我就算殺不了他們,也會把他們送到大牢,廣而告之,讓他們在眾目睽睽下以死謝罪,敗名裂!”
“您等著我的好消息。”
說完,轉匆匆離開。
太著急,太心,沒注意到,那床上的一團,沒有活人的聲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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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師兄,二師兄!”
辛晴來到花園子的后墻那里,對著墻外小聲喊道。
“這兒。”
后突然有人拍了拍。
辛晴嚇了一跳,轉一看,不是二師兄,順子居然也來了。
“順子哥,你……”
順子迎上詫異的目,解釋道,“今兒我守門,讓其他人都去歇了,這才能放他進來。時間不多,想做什麼就趕吧!”
辛晴有些著急,“順子哥,你今晚不該出現在這里。今日你幫我出面,和石榴撕破臉,已經是在冒險了。你回去吧!就當被下了藥,不知道我二師兄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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