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云璟上下打量了風涯一眼，二話不說，轉抱起辛晴就朝不遠的馬走去。

風涯在他們后出聲問道，“你們打算去哪？我總要跟主子回信，有個代。”

辛晴本想說，但抬頭看了看凌云璟繃的下顎線，沒敢開口。

也許凌云璟仍然不信任這個風涯，畢竟人心隔肚皮，誰知道他會不會轉眼把他們賣了。

“渡口那里現在全是番子，東越肯定不能去。”風涯面無表，接著說道。

“你們只能往北走，過虎躍關，一路去北周了。”

“你們若早點說，我還可以幫你們弄來過所。如今時間倉促，什麼都來不及置辦，你們只能闖了。”

“虎躍關若是過不了，你們只能朝西走，翻巫咸山去西蜀。別怪我沒提醒你們，西蜀今年正鬧荒，盜匪猖狂，流民四起。你們若非不得已，不要去那里。”

凌云璟把辛晴放在馬上，自己也翻上馬，勒住韁繩調轉馬頭，居高臨下看了風涯一眼。

“雖然你說了一籮筐廢話，但還是要多謝你的好意。”

“駕！”

年一揚馬鞭，黑馬便如離弦的箭一般疾馳而去，一路穿林子朝北行去。

風涯眼見二人一馬的影漸漸消失在林中，這才一個呼哨，來自己的馬，騎在馬上漫無目的的在雪上踏。

須臾，就聽馬蹄紛踏隆隆作響，一群穿武備服的番子黑的闖林間，靜大的，甚至震落了枝頭上的積雪。

為首的人騎在馬上，金鑲邊的紅飛魚服繡著繁復的魚鰭蟒紋，在雪的映照下閃爍，正是賈千戶。

“確定人是在這兒嗎？”賈千戶不不的問了句。

“道上的馬蹄印就是來了這里，他一定在附近！”

一個腳蹬白皮靴系著小绦的檔頭畢恭畢敬的回道。

“那還等什麼呢？搜啊。”賈千戶輕飄飄的開口。

“搜！”那檔頭大喝一聲命令道。

番子們紛紛下馬散林子里，很快就有人發現了馬蹄印。

“找到馬蹄印了。”

一群人順著馬蹄印來回轉，這才發現，這林子里的馬蹄印居然是個圈兒？

“蠢貨！”

賈千戶頓時一個掌朝領隊的檔頭扇過去。

“誰讓你們找什麼馬蹄印兒的！瞎耽誤功夫！”

“都到了這個地兒，他不去虎躍關，還能去哪？還不快追！”

一行人浩浩離去。

遠的山坡上，風涯騎在馬上，居高臨下著黑往北行進的馬隊，皺起了眉頭。

這群番子，作比他想象中還要快。

那往虎躍關去的二人，恐怕要危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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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晴在凌云璟的懷里，耳邊風聲呼呼作響。

遠遠的，看到虎躍鎮的廓，距離他們越來越遠。

“我們不回客棧拿行李嗎？”辛晴睜大眼睛，“應該也來得及吧？”

凌云璟的聲音從頭頂傳來，“那些東廠的番子不是傻子，來到這里首先就會去各大客棧搜，再封鎖城門。”

“去拿行李，恐怕來得及拿，也來不及跑。”

“我若一個人也就罷了，帶著你，我不能冒險。”

辛晴聽了這話，頓時心里疼。

不是因為，而是心疼那些行李！

墊著厚褥子的車廂，暖暖的小火爐，厚實的冬，還有白花花的銀子！全都沒了！

“干糧呢？干糧你帶了嗎？”

手揪著他口的襟。

“……”

凌云璟垂眸看了一眼，沒說話。

辛晴頓時心里一咯噔，“那你跟我說，你都帶了什麼？”

“劍，飛鏢，袖箭……”

“誰問你武了？我問你的是盤纏！行李！”

年頓時不說話了，眼睛看向前方，手企圖將抬起的頭摁回他懷里。

“正趕路呢，你乖一點，小心掉下去。”

不用說，看他這副樣子，估計上連盤纏也沒帶。

“凌云璟！你這個笨蛋！”辛晴氣的直磨牙，手朝他口那點狠狠一擰——

年頓時痛呼一聲，瞪著眸不可思議的低頭看！

“你出來找我，為什麼不帶行禮？這一路上，難道我們要喝西北風啊？”

年被擰了不可描述的位置，那里又疼又麻不可言說，又被劈頭蓋臉一罵，頓時面紅耳赤，頗有點被媳婦兒罵慫的憨漢子的樣兒。

“你別生氣，那些外之，丟了就丟了。等出了關，我想辦法再弄些盤纏就是了。”他一邊騎著馬，一邊拍著的背低聲下氣地哄。

辛晴哭無淚。

如今他們倆一窮二白，桿司令，全部家產就剩懷里的砂鍋。

這一路冰天雪地，沿途翻山越嶺，沒有干糧，他們只能用砂鍋熬土吃了。

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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虎躍關巍峨雄壯，建在兩側陡峭的山坡上，遠遠去像一只生了雙翼的猛虎，高高聳立著，俯瞰著下面來來回回巡邏的士兵。

辛晴和凌云璟早就棄了馬，藏在轉彎的山坡樹叢里。

他們沒有過所（通關證件），又沒有戶籍證明，只能想辦法尾隨著準備出關的商隊，蒙混過去。

沒等太久，就見一隊商隊出現在路口，正朝他們這邊走來。

好巧不巧，那支商隊全是高麗棒子，清一都是戴著黑大檐帽兒，穿著七分袍，個子都不大高。

二人悄悄跟在了后面，凌云璟足足高出周圍人一個肩膀，鶴立群，氣勢又強，像是押送他們的武士一樣。

辛晴心知這樣不行，必須給他弄行頭，偽裝一下才行。

于是拍了拍前面的人，跟他連說帶比劃一番。

往日看韓劇，也學會了幾句諸如“安寧哈噻呦”、“撒郎嘿”之類的。

現在才知道，卵用沒有。

費力比劃好半天，那人卻只搖了搖頭，表示聽不懂，然后朝前面喊了一句。

領頭的一個中年小胖子頓時回頭看了過來，留著兩撇小胡子，長相十分稽。

辛晴怕靜太大會引關口的士兵發現，于是往前走了兩步，跟那領隊的比劃一番。

那領隊的倒是會中文，開口問，“姑娘，是想我們帶你出去？”

說完，他小眼睛上下打量了辛晴一番，眸子里暗含。

辛晴被他看得十分不舒服，于是道，“我可以給你們銀子。”

說完，掏出錢袋子朝他晃了晃。

那小胖子立刻手去抓，卻被辛晴麻利地收了回去。

“出了關才能給你。”

“出關的時候給我，否則，不帶你出去。”矮胖子討價還價。

辛晴回頭看了看正皺眉往這邊看的凌云璟，咬了咬牙，“。”

“但你得先借我行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