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為什麼不放本王?”陸景琛面疑,“還有,你剛才說什麼畫?”
“江州知縣李博濤的畫啊,三小姐說皇上要您出此畫,否則就要將您斬首示眾!”
“你說什麼?”陸景琛臉大變,一雙鷹眸瞪圓,如疾風般沖了王府大門。
秋紫還沒反應過來怎麼回事,只能跟了進去。
一路跑到了書房,陸景琛第一件事就是推開柜子找那幅畫,看到空著的盒子,他頓時火冒三丈。
“秋紫,本王說過這幅畫誰問也不許出來,你是聾子嗎?”
陸景琛怒火中燒,氣得渾都在抖,兇神惡煞地質問道。
秋紫嚇傻了,連忙跪下來解釋:“奴婢不知道啊,是三小姐說您被皇上扣留,又指明了要那幅畫,所以奴婢便沒有懷疑……”
“閉!”陸景琛雙手狠狠拍在桌面上,強撐著自己的,只覺得渾氣逆流,只想將安栩碎尸萬段。
等等!
他突然想到,墨廷淵在王府門前等候,所以,安栩是為了他來取的畫?
可惡,這個人竟敢背叛他?
陸景琛死也想不到,一向對他癡的安栩,如今會為了墨廷淵選擇背叛他,甚至為其冒險取畫?
這個水楊花的賤人!
他絕對,不會輕易放過!
……
馬車上。
木槿和無坐在馬車外,安栩則和墨廷淵在車。
打開畫卷,呈現在眼前的是一幅森詭異的殍圖。
安栩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從左至右足足有一米長的畫卷,上面麻麻全都是瘦如骷髏的難民,有老人有孩子,有死人也有將死之人。
雖然畫面是靜止的,可作畫者的筆力細膩,不僅是人畫的凄慘,就連周圍的枯樹和坎坷的泥路都展現的淋漓盡致。
烏與禿鷲在天空盤旋,惡極了野狗正在分食地上的尸。
一個接一個的難民,舉步維艱地拄著木向遠走去。
左下方有一個骨瘦如柴的婦,面焦黃、神恍惚,失魂落魄地跪坐在地上,手中還抱著一個被活活死的三歲孩。
的淚水似乎早已經流干,空的眼睛里,只有絕。
這幅畫,沒有展現出任何的妖魔鬼怪,可看在眼里,卻讓人從心底到恐懼與膽寒。
安栩不敢相信,這畫中的一切,正是描述著秦朝北部的慘狀。
“殿下,這幅畫是李博濤進獻于皇上的,卻被陸景琛暗中扣下了,對嗎?”
墨廷淵的眼底閃過無數的殺氣,一憤恨在心底升騰,握著畫卷的手指在努力克制,越發收,恨不得將畫撕個碎!
“對。”他重重地點頭。
“可是據我所知,陸景琛與這次的北方荒并無牽連,皇上只是有意拍他去鎮土匪,不是嗎?”
“你說的沒錯,可你猜,他為什麼非要瞞著皇上扣下此畫呢?”
安栩扶著下想了想,突然間恍然大悟。
“季芯的父親,是當朝二品,戶部侍郎,而戶部正是負責分發賑災銀兩的,我說的沒錯吧?”
墨廷淵沒有回答,但是卻小心翼翼地將那幅畫收了起來,算是默認了。
安栩這才明白,原來陸景琛冒險將此畫扣下,就是為了季芯。
好一個癡的男人,為了自己心之人,可以罔顧大秦無數的百姓,眼睜睜看著他們在水深火熱中垂死掙扎,卻依然可以面不改地當作什麼都沒發生。
果真是無無義的無恥之徒!
原本安栩以為陸景琛只是眼瞎,沒想到他的心也是瞎的。
那幅畫雖然被收起來了,可畫面上的每一個正在備折磨的難民卻歷歷在目。
安栩自知只是一個平凡的小人,可對于這些苦難,依然無法視而不見、袖手旁觀。
突然抓住墨廷淵的胳膊,一臉誠懇:“殿下,從現在起,只要是為了北方賑災的事,您讓我做什麼,我都愿意盡心盡力。”
這一次,是發自肺腑,再也不會存有敷衍之心。
“看不出來,你倒是個心腸善良的丫頭。”墨廷淵揶揄道。
“怎麼看不出來了?上次還是我救你的。”安栩撇撇,有些不滿意。
“是嗎?我怎麼記著第一次見面,某人就對本宮的馬下了毒手?”
安栩頓時陷尷尬,心虛地笑了一下,抱怨道:“殿下,過去的事就別提了,您這樣總翻舊賬,多不好啊?”
“是誰先提的?”
“……是,臣以后注意。”安栩無奈,只能低頭。
平時的無理攪三分,可現在卻乖乖認錯。
這倒是讓墨廷淵有些意外,忍不住問:“你今日怎麼不跟本宮杠了?”
安栩笑了笑,語氣誠懇態度溫婉地說道:“殿下,其實臣以前一直以為您如外界傳聞一般,暴戾恣睢、心狠手辣,但是接下來才發現,您其實是個仁心仁義、心懷天下的好太子,將來一定是大秦的明君。”
這些彩虹屁可不是張胡來,而是發自心的。
剛才墨廷淵看著那幅畫的時候眼底流出的憤怒和心疼,是絕對裝不出來的。
所以安栩在那一刻就相信,眼前的男人,絕非外界傳言中那麼可怕。
聞言,墨廷淵的心底忽然像是被什麼狠狠了下,有種莫名的在口沸騰起來。
他注視著那雙瑩潤澄澈的雙眸,一時間竟不知該說些什麼,人也開始張起來。
兩人四目相對,不知不覺仿佛是被對方吸引,耳邊再也聽不到馬蹄和車聲,只有彼此的心跳在怦然跳著。
“……”
馬車空間閉,近在咫尺的二人連呼吸都在融,有種無形的力量,慢慢將兩人的臉拉的更近。
就在幾乎都要在一起的時候,馬車突然一陣急停。
安栩沒有防備,直接撞進了墨廷淵的懷里。
氣氛由曖昧逐漸變得尷尬起來。
“……對不起殿下,臣不是故意的!”安栩反應過來,臉瞬間漲紅,急忙推開他坐直了,張地將子扭過去不敢看他的眼神。
墨廷淵微微蹙眉,眼底閃過一抹郁悶,似乎有些懊惱馬車急停。
“無妨。”他沉聲回了一句,便語氣不悅沖著外面問,“怎麼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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