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裏氣味很重，葉筱錦努力平復胃裏的翻湧，讓自己適應。

看著被關起來的男男，一個個乾瘦如柴，目獃滯如同行走，二三十人的地方，居然安靜的只有呼吸聲，見到他們被綁了來，也沒任何反應，彷彿見慣了似的。

葉筱錦站了起來，行自如往人群中走去，那些人這才終於有了些反應，抬頭看向。

「姐姐，你也是被他們抓來的嗎？」一個窩在老人懷裏的孩子，探出頭問道，不等葉筱錦回答，他又道，「你能自己解開繩子，那你能救英嬸出去嗎？留了好多……」

老人忙捂住孩子的，沙啞著聲音對葉筱錦小聲道，「姑娘，看你是有個本事的，能逃就趕逃吧，那是一群吃人的畜生，英娘救不活了，救不活了……」

葉筱錦順著的視線去，一個趴在泊中的人，從下的布里滲出來，流了一地了河。

走近些，人臉上青紫腫得看不出原本的樣貌，額頭上也有跡滲出流進頭髮里，上的鬆散著，出來的部位紅痕遍佈，一切都昭示著經歷過什麼。

葉筱錦眼裏風暴驟起，連眉峰都帶出了一殺意。

用手探了探人的鼻息，微弱卻還有呼吸，俯在耳邊道，「你想不想看我替你報仇？」

人手指了，緩緩睜開眼，手用力扣著地面，想要爬起來，葉筱錦見此，一把將抱起，「堅持住，總要親眼看著仇人是怎麼死的，才能走得安心。」

話落，抱著人大步就往石門外走，村長忙跟著來，「筱錦，那這些人怎麼辦？」

葉筱錦轉掃視地上坐著的一眾人，面平靜，冰冷的聲音裏帶著一譏諷，「別人不把他們當人，他們自己也不把自己當人，那便等死好了。」

說著，頭也不回地出去了，那些人只是被綁住了手，並未綁住腳。

葉筱錦到院子裏的時候，外面的打鬥剛開始，沒有人質的要挾，四十多個村民經過這段時間的訓練，對付大肚子那二十幾個人綽綽有餘，何況還留了葉一葉二在。

原本，的計劃是和村長去解救被抓的人，而葉一葉二則帶著村民對付大肚子那些人。

可人下的那一灘刺紅了的眼。

將人緩緩放在靠牆的地方，囑咐葉一護好，對著人聲道，「堅持住，睜開眼睛看著，看著那些欺負你的人如何被千刀萬剮。」

話落，奪過葉一手中的劍帶著一肅殺之氣往人群中去了。

葉筱錦記不清自己揮了多劍，眼前一片，劍所到之，翻飛，許久沒有過這樣強烈的恨意，那些人在的劍下，一個個變得模糊，卻依舊茍延殘地活著。

他們上的被葉筱錦一片一片，片在地上堆堆。

大肚子男人痛得渾發，他的大肚子不知道被削了多刀，腸留了一地，他咬牙切齒怒吼，「我是縣令親弟，你竟敢殺我，我哥不會放過你。」

葉筱錦的眸更寒了，手中的劍也舞得更快了，不消片刻，大肚子儼然了一副骷髏。

葉筱錦看向靠牆而坐的人，揚聲道，「這樣你可滿意？」

人點頭，用力發出一個「謝。」手便垂落下來，永遠地閉上了眼睛。

葉筱錦一劍刺向大肚子的心臟，這架骷髏也終於倒了地。

從山裏跟出來的那些人，被葉筱錦嚇得也不敢，滿的，有抱著人時沾上的，有那群惡人的，村民們也從未見過這樣的葉筱錦，更沒見過一個個活生生的人被削得只剩骨頭，可他們心中竟覺得十分痛快。

葉筱錦看向那些依舊被綁著手，從裏跟出來的人，「葉二，給他們鬆綁。」

然後退到一旁，什麼也不說，面無表地看著。

葉二一劍挑斷一繩，只一會眾人便都被鬆了綁，有人哭，有人慌忙往外跑，也有人著手腕眼睛獃獃看著，慢慢地，有人了，搬起地上的石頭，一下一下地砸向曾經欺負過他們的人……

作惡的人被挫骨揚灰。

水灣村眾人幫忙將人葬了，又在裏尋到許多頭蓋骨和大大小小的骨頭，也一起埋了。

李銀旺找到了他的岳家，巧的是，那個裏跟葉筱錦說話的孩子，正是他小舅子家的娃，一家十幾口人，被吃的只了。

八尺大漢跪在老岳父面前哭得像個孩子，葉筱錦看得眼底生疼，如針扎一般。

一番哭訴中，葉筱錦了解到，剩下的那二三十人，只有九個是莊子旁邊小村落的，其他的都是別來的流民尋到莊子上，被他們抓了去。

他們還在中找到許多糧食，有大米、麥子、豆子，麵，百斤重的袋子足足三十多袋。

葉筱錦覺得挫骨揚飛都不夠。

明明有糧食，偏偏要泯滅人對同類下手。

他們只帶走了二十袋糧食和李銀旺岳家村上的九個人，其餘的糧食留給了那些流民。

經歷了這些，時間也不早了，大家也沒心思再去下一個村落，村長決定直接回村。

滿污地回村，嚇壞了許多人，葉鴻幾番確認無事，才安了心，令念夏給準備洗澡水。

葉筱錦本想讓葉一用輕功帶著去山裏洗乾淨了再回家免得爺爺擔心，可是今日跟去的人太多，總是瞞不住的。

滿疲憊地回了房，卻將剛到家先奔房裏來的蕭墨曄嚇得面白如紙。

他在山裏一忙完，就火急火燎地趕回來，直接從後山翻牆進的院子，就想給個驚喜，結果差點把自己嚇死。

他著手，哆哆嗦嗦地將外了，確定那跡真的不是的，才將的抱在懷裏。

「我上臟。」葉筱錦想要推開他。

「我帶你去山裏洗。」他將放開，從櫃里幫拿好要換的裳放進背包，挎在背上，就將葉筱錦抱在懷裏，往後山躍去。

這一的污，確實要費不水才能洗乾淨，能去山裏洗也好，葉筱錦順勢摟著他的脖子，著風在耳邊呼呼而過，心裏莫名踏實許多。

在水裏洗了很久，直到皮都泡得發白才起來。

蕭墨曄背著，在旁邊默默守著，他能覺到緒的低落和脆弱，那一的總是有緣由的，他皺眉，他應該早些回來陪一起去的，山裏的事晚個一兩天又有何妨。

若真出半點事，他不敢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