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姑娘沒有想到李蠻兒的茬子這麽厲害，明裏暗裏都在拿話兌自己，但是說得特別坦然，好像在說，瞧，我就是這麽一個子直，口無遮攔的人，大家都知道我跋扈囂張，別跟我一般見識啊。

蕭七姑娘窩了一肚子火，但是又不能表現出來，隻能笑著道：“姑娘多慮了，清者自清，何必在乎別人怎麽看。”

“就是，京城的人還說我無腦，還說我鄙不堪，我也從來沒放在心上過。”

蕭七姑娘恨不能咬碎一口牙，京城的人都不長眼睛嗎？這分明就是一個裏子麵子都黑了的，是誰傳出來無腦鄙這個話的？

“李大姑娘，前麵就是侯爺住的廂房，咱們過去吧！”

“好，蕭七姑娘請。”李蠻兒微微一笑，做了一個相請的手勢。

冬日裏的暖灑下來，在李蠻兒後形一個巨大的暈，讓孩原本有些淩厲張揚的眉眼和下來，更添了幾分格裏沒有的俏。33小說網

李蠻兒原本就生得極，莫說是這漠北荒涼之地，就連皇城那樣向來不缺人的地方，在容貌方麵也無人能出其右。

蕭七微微有些看呆了，不過很快就調速過來，“李姑娘來者是客，先請。”

李蠻兒就率先走了過去。

廂房門口有人把守，兩名侍衛一見是蕭七姑娘，當下抱拳行禮，“七姑娘。”

“七姑娘。”

“侯爺今日如何？”

“還是老樣子，馮大夫剛剛離開，之前一直在為侯爺針灸。”

蕭七姑娘點了點頭，“這位是李姑娘，是侯爺的長，從京城遠道而來，是特意照顧侯爺，替侯爺解毒的。後麵那位姑娘是的侍，以後二人可任意出這個院子，明白嗎？”

這個院子。

李蠻兒暗中撇了撇，也就是說，除了這個院子，們哪兒也不能去了。

這和囚有什麽區別。

不過好在，從來不在乎這些。就憑這幾個人想困住？無異於是癡人說夢。

“是，屬下明白。”

蕭七姑娘似乎很滿意，點頭道：“開門。”

兩人連忙將門打開，蕭七姑娘看著後的婆子道：“你們留在這兒，不可打擾侯爺休息。”

“是。”

“是。”

兩個婆子恭恭敬敬地應了一聲，站到一旁等候。

蕭七姑娘陪著李蠻兒進了屋，柳芽是李蠻兒的侍，又背著藥箱，自然也跟著進一起進去了。

雖然住的是廂房，但是屋子還寬敞的，屋裏一點也不冷，大概是擺了炭盆，暖和的，最重要的是，明明有個人事不知的病人在，但是空氣中隻有淡淡的藥味，沒有什麽不好的氣味。

外間是待客室，室是臥房。

蕭七姑娘便道：“李姑娘，我到底是個兒家，不便進去，便在這裏等你吧。”

“好！”李蠻兒走進去，瞧見李恕時，微微有些恍惚。

漠北的民居都是燒炕的，李恕此刻靜靜地躺在炕上，上還蓋著一床被子。他很瘦，比出征之前瘦了很多，躺在那裏如同一個剛死的人，毫無意識。

李蠻兒掀開被子瞧了瞧，李恕上穿著單，想來是為了針灸方便的關係。好在屋裏溫暖如春，上蓋的被子也厚，倒也涼不到他。

李恕的臉很幹淨，胡子打理得很好，發髻也很利落。他上隻有藥味，沒有別的異味，看得出來是有人盡心伺候的。

隻是人瘦得太厲害了，兩頰凹陷，沒有了往日風度翩翩的模樣。

李蠻兒剛要給李恕把脈，就聽門外有人道：“大姑娘，奴婢娘，是伺候侯爺的。”

娘，還是伺候侯爺的？

這話讓李蠻兒有了幾分警惕之心，信步走了出去，就瞧見外間地上跪著一個人。

低著頭，看不清模樣如何，隻瞧著段玲瓏，年紀應該不大。

“蕭七姑娘，這位是什麽人，為何說是伺候我父親的。”

蕭七姑娘臉上微紅，“哎呀，這怎麽說呢！”這副扭尷尬的樣子，等同於是把答案告訴李蠻兒了。

跪在地上的娘給李蠻兒磕了一個頭，才道：“姑娘不要難為七姑娘，奴婢……奴婢就是伺候侯爺的。侯爺重傷，昏睡不醒，可是服藥，沐浴，食起居卻離不開人，七姑娘就指了奴婢過來伺候。”

“你抬起頭來。”

娘就抬起了頭。

二十多歲的年紀，放在後世正是花樣年華，大好的時候。擱在古代，卻是老姑娘了，可是依舊梳著發式，可見並沒有婚配。

模樣倒是中上之姿，長相不是那種濃烈的，反而有種小花小草的覺，文靜白皙，看著倒讓人覺得舒心。

蕭家人還真是花樣百出，想方設法地要算計他們啊。

“七姑娘，這位娘雲英未嫁，梳著姑娘發式，怎麽好讓侍候父親呢？”

“侯爺份貴重，若是派個婦人，或者婆子來，未免折辱了侯爺。男人手笨腳的，也幹不了這種細致的活計。”蕭七姑娘說到這裏，不由得歎了一口氣，“年紀太小的姑娘也不穩重，選來選去，也就隻有娘最合適了。是訂了親的，隻是男人沒了，自然婚事就不作數了。我們漠北與京城大大不同，沒有門寡那種糟蹋人的東西，大姑娘覺得不合適嗎？”

“姑娘家名聲最重要，娘以後怎麽辦？”

“大姑娘！”娘又磕了一個頭，“奴婢知道自己份卑微，不配伺候侯爺，待侯爺痊愈之時，奴婢願意自我了結，絕不汙了侯爺的威名。”

李蠻兒笑了，那種毫不在意，明晃晃的譏諷之笑，讓蕭七姑娘覺得礙眼得很。仿佛早就看了一切，就是不說罷了。

“你倒是忠心，也好。”

就在娘鬆了一口氣之時，李蠻兒突然從懷裏掏出一隻荷包，又從荷包裏取出一粒黑不拉嘰的藥丸，遞到了娘的麵前，“這藥是斷腸丸，吃了不會立刻死，但是每隔七天，就要領一次解藥，否則就會腸穿肚爛而死，你若是忠心的，可敢吃了這藥？”

娘畏了一下，不由自主地扭頭朝七姑娘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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