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爺，我的爺，您這麼鬧下去，對你也沒什麼好。”

　“你又不是不知道，老太太不喜歡二房的人，您要是這麼鬧騰，以后不是更得變本加厲地苛待二房，你和三小姐也得不了什麼好。”

　初一這話立刻引來了阿岱上去就是一腳，連帶著一掌。

　“你胡說八道什麼？祖母是這世上最不過好心的人，你居然敢說祖母苛待二房，你信不信我把這話放在祖母跟前，80板子要了你的小命。”

　初一抱著腦袋倒在地上痛苦地，因為爺是真沒留，沒想到爺看著一副文弱書生的樣子，打起人來居然這麼疼。

　“爺我錯了，我錯了，老太太最是仁善的人。”

　“是奴才狗里吐不出象牙。”

　“奴才真的錯了。”

　阿岱氣呼呼地往桌子旁邊一坐，指了指食盒，

　“現在拎著跟我去祖母那邊。”

　初一嚇壞了，咕嚕一下從地上爬起來，抱著阿岱的連連求饒，

　“爺，爺這件事是奴才的錯，本不管大廚房的事。你要是真的鬧到老太太那里，奴才就小命兒沒了，爺，求求你饒了我吧。”

　阿岱這會兒不說話，冷冷地打量著初一。

　初一只覺得眼前的四爺似乎和往日有些不同，那看人的目銳利得像是里面藏著刀子。

　猛地打了一個寒戰。

　“你說是你的錯，你干什麼了？老老實實給我代。”

　初一一五一十把自己換了大廚房給爺的飯的事代了個一清二楚。

　又從初一的房里翻出來另一個食盒，這食盒里的飯菜雖然也不怎麼好。

　但是比起面前的這些飯菜來說，當然還是不是一個檔次。

　一碗蛋羹，一碗香米豆粥，兩個包子，兩個銀卷兒，一碟子可口的下飯小菜，另外一疊醬。

　阿岱冷笑一聲。

　“真是我的好奴才呀，把主子的飯食扣下，把奴才的飯食給主子端上來？還鼓著我出去花銀子去吃飯。”

　“爺，爺，我錯了。”

　初一只覺得自己今天倒霉，平日里這四爺也不注意這些，怎麼偏偏今天抓住了這個不放。

　可是自己的把柄牢牢地握在四爺的手里，他哪敢不求饒。

　鬧到了老太太跟前，三夫人絕對不會因為這個護著自己。

　一旦被攆出府，他們這種犯錯的奴才自然下場可以想象。

　“饒了你也不是不可以。你給我老實代，平日里我讓你去典當的那些東西是不是都是這樣，在你手里過了幾道手續？

　你盤剝夠了多才給我送回來這些銀子？”

　初一萬萬沒想到，爺接下來的話簡直是猶如晴天霹靂，一個雷把他劈得撲通一下就跌坐在地上。

　往日里爺本不關注這些俗，所以由著他們這些小廝天花墜，胡說八道。

　明明可以典當50兩銀子的東西，回來也只給爺五兩銀子。

　剩下的銀子一部分自己留在手里，另外一部分自然是到了三夫人手里。

　靠著這些銀子，他這幾年的時間手頭攢了至有300兩銀子。

　正準備用這筆銀子置辦院子，給自己大哥和自己娶媳婦兒。

　自己大哥也是家奴，不過是在外面辦事的。

　父母一直都夸自己心眼活。

　雖然看著跟著四也沒什麼出息，可是是貓的這些油水也足夠家里過上富貴日子。

　并不比那些外事的管事差。

　可是誰能想到這一張，爺居然什麼都知道。

　“爺，爺，這是沒有的事兒。小的怎麼敢這麼做？小的也就是饞。換一下爺的吃食而已，別的小的怎麼敢？”

　初一到了，這會兒只能死不認賬。

　阿岱去撣了撣自己的袍子，一腳踹開了初一，

　“好啊。既然你不認，那咱們就去老夫人那里是不是這麼一回事兒？老夫人一審自然就清楚。想必那當鋪的掌柜的還留著當票吧。”

　一句話，把初一徹底打蒙了。

　“爺，爺，千萬不能當老夫子人，跟前爺是小人的錯，全都是奴才的錯。瞞著您，把銀子昧了下來。

　都是小人豬油蒙了心，爺，小人愿意把全部銀子給您拿出來，您就饒了奴才。千萬不要鬧到老夫人那里去。”

　真要鬧到老夫人那里，他們一家子都得吃瓜落，而且恐怕得全家被發賣出去。

　不自己一個人的差事丟了，全家人都得不得好死。

　那才真的是要了命。

　“哦，你愿意把那些拿出去的銀子了全都還回來。那好吧，看在你伺候了本爺這麼久的日子上。多咱們還是有些主仆分。

　把銀子一分不給我還回來。這件事爺就當做沒發生，否則的話，你知道會怎麼樣。

　老太太的那些手段。你自己想想后果。”

　初一想起府里，那些年死的死，殘地殘著那一些奴才不由得打了個寒戰。

　“爺您放心，小人立刻就去。”

　一扭頭兒就去找自己老娘。

　“你快把家里所有的銀子都湊出來，這些年咱們從四爺手里一共弄到了800兩銀子。四爺現在都知道了，如果不把這筆銀子補上，四爺就要把我到老太太手里。”

　初一的娘一聽這話一拍大差一點兒昏過去。

　“咱家哪有800兩銀子，你滿打滿算就拿回來300兩銀子，就算是你哥，你爹加上我全部的銀子湊在一塊兒，也拿不出這800兩銀子。

　你這不是要人命嗎？四爺怎麼會知道這件事？”

　“娘，你現在是想讓咱一家子都沒命，還是想活下去？”

　初一氣急敗壞這個事誰都能跑得了，唯一跑不了的就是自己。

　老夫人要是知道一頓板子下去，他小命就代了。

　這會兒自然是小命要。

　初一娘嘆了口氣，

　“那也不能讓咱把這損失全都承擔，咱也擔不起。你就找三夫人邊的大丫鬟紅袖。你就告訴這事兒四爺知道了。

　三夫人要是不趕把這事填上。到時候鬧出來難看的就是三夫人。”

　府里的奴才做久了自然也知道如何拿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