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崔佳下午接到了一個陌生電話。
打電話的人特別客氣:“您好, 是張士嗎?”
中午店里比較空,一般都是丈夫在看店,張崔佳在樓上跟兒在樓上織。
張崔佳:“是的, 請問您是?”
對方笑了一聲:“我是溫嬋娟, 是賀迢讓我聯系您的。”
“溫嬋娟……”
張崔佳剛念完, 坐在一邊卷線球的趙閔菱突然坐直了,“是哥的……”
張崔佳:“您是我們賀迢的……”
溫嬋娟嗯了一聲:“下午有空嗎, 我們可以聊聊嗎。”
張崔佳不免有點激, 嗯了一聲。
溫嬋娟又說了幾句, 確認了時間和張崔佳門店的位置。
掛了電話后張崔佳明顯激,趙閔菱急忙湊過快來問:“媽, 是節目上那個阿姨嗎?他們是不是要來接大哥走了啊?”
說完趙閔菱覺得這句話有歧義,畢竟賀迢歲數也不小了, 接走顯然不太合適。
張崔佳:“說是來接我們去聊一聊。”
天天做暴富之夢的趙閔菱本質上對豪門還是有點害怕, 可能是盛忻的事跡實在太倒人胃口,都有點擔心那家人還是站在盛忻那邊,會對賀迢不好。
一方面想到張崔佳的期盼, 趙閔菱頓時更忐忑了。
張崔佳:“你幫媽媽挑件得點的服可以嗎?”
趙閔菱心想:還是問問大哥怎麼安排的,他們的綜藝到底幾點結束啊。
《我在筒子樓的日子》收的刺激從池亦真和賀迢這對開始,然后到那對要離婚的夫妻真的去放棄離婚, 最后是柳如眠當街給李枕河談了一首曲子。
生活綜藝非常點題,十五天三對嘉賓的日日夜夜在公眾面前完全披, 雖然有人設, 但也展現了他們的真實格。
演能演一天, 但持續半個月的強度太高。
比如一直是影壇神話的李枕河也完全被剝了姐濾鏡, 本質上是一個撒的大姐姐。
柳如眠糙得一如既往, 懶得三天兩頭被罵上熱搜, 但面對夜市擾男能一腳把人踹飛,創造了在綜藝直播差點進局子的記錄。
本來都擬好離婚協議的真夫妻在十五天找回了當初熱的覺,收的時候兩個人抱頭痛哭,配合彈幕的哈哈哈和后期給的嗩吶音效簡直讓人捧腹大笑。
池亦真下午和賀迢去看了門店。
破爛皮卡載著那些燒烤攤工去了新店面。
廣告牌還沒定做完,但賀迢已經畫了設計圖。
就是明知土得直白,和他這張臉的高貴完全不沾邊。
池亦真:“砂鍋燒烤?你這樣會讓人誤以為你賣砂鍋的。”
他站在剛簽完租賃合同的店鋪里,完任務也差點把十五天的工資掏空了。
賀迢第一天信誓旦旦說能賺得有余錢估計錯誤。
他賣燒烤拼死拼活熬夜差點靈魂出竅,全是辛苦錢,但也只夠租個三個月的,再加上押金,也都沒了。
賀迢:“砂鍋是狗。”
【賺錢好難啊,雖然這幫人都不到我心,但我想到我爸媽也擺攤供我讀書,頓時覺得嗚嗚嗚。】
【起碼這個節目的嘉賓是真的干活吧,最煩那種沒干還嚷嚷累的了。】
【影后做甲研究新款深夜哭也很……李枕河是真的從擺攤小妹被星探挖掘的,期待一個下車采訪。】
【真夫妻那兩口子笑死我了,什麼你當我追我的時候還不如這半個送外賣賣烤魚真心哈哈哈。】
【池亦真跟賀迢真的沒可能嗎?李枕河柳如眠好像真的很純友誼欸。】
【賀迢那眼神都恨不得吃了池亦真,我覺得就算下車他絕對不會罷手的。】
節目組一直錄制到下午黃昏時刻。
最后的鏡頭就是破爛的皮卡開到筒子樓的停車位。
幾乎和之前的十多天一樣,池亦真下車,賀迢下車,兩個人一前一后牽著手走上樓。
只不過后期的配樂選了抒的小提琴,傍晚黃昏,筒子樓的樹早就掉了葉子,馬上就是飯點了。
老在門口生爐子,高鍋冒出山藥排骨的香氣。
小孩放學,背著書包從走廊經過。
真夫妻相偕而來,在樓梯拐角遇見池亦真跟賀迢。
大家打聲招呼,一個往下走。
隔壁鄰居似乎也剛從外面回來,柳如眠背著吉他開門,李枕河催快點。
小李枕河好幾歲的音樂人似乎有點惡劣,問了句姐姐你這麼著急干什麼,晚上還長著……
話還沒說完鑰匙被奪走,李枕河開了門順便把踢了進去。
池亦真:“野蠻友啊。”
他笑著慨了一句,一邊問賀迢:“我們家的鑰匙呢?”
他這人也屬于丟三落四的類型,更是電子門鎖的忠實好者。
但節目組不讓換,就算池亦真說賺的錢夠換也不準。
半個月他就丟了兩次鑰匙,觀眾也看賀迢換了兩把鎖。
說賀迢上個綜藝都能做維修鎖匠了。
賀迢:“在你那。”
池亦真啊了一聲:“什麼時候給我的?”
他急忙去翻自己的背包,賀迢直接把人摟進了懷里。
里面的小狗已經開始撓門了。
賀迢從自己兜里拿出掛著小狗掛件的鑰匙,進了鎖眼。
池亦真喂了一聲。
賀迢:“嗯,騙你的。”
【這濃重的結尾!!】
【不要啊!!不能到晚上再結束嗎?】
【聽說是等會直接在頻道放采訪視頻了……】
【老夫老妻好重啊!不要下車不要下車!】
【所以那邊豪門真假爺能不能再開個直播啊!!我想看!覺很彩欸!】
今天是最后一天,池亦真之前設想過很多次分別。
大概是他很小的時候就懂了分別是染的,所以不輕易和人建立親關系。
剛和賀迢在這里生活的時候,哪怕對方哪哪都符合他勾勒的理想型,他仍然覺得自己能把持得住。
事實證明,他沒做到。
今天的結束變了節目的結束,不是他跟賀迢的結束。
至現在他不確定自己和賀迢的未來會不會突發意外。
池亦真抱起小狗,一邊問砂鍋:“中午吃狗糧了嗎?喝水了嗎寶貝?”
小狗還沒長開,眉天生有倆黑點,像是在親媽肚子里喝了墨水一樣。
怎麼看都是個神小伙。
池亦真保護狗噓寒問暖,沒注意到后面拔下鑰匙的賀迢的眼神。
下一秒他被人從背后連狗一起抱起。
眾目睽睽之下,池亦真和狗一起被節目上的老公公主抱了。
跟拍都覺得牙酸。
【干什麼干什麼,炫耀力好是嗎?】
【一句話讓老攻對我舉高高。】
池亦真:“你很閑嗎?”
賀迢把人放到沙發,嗯了一聲,又把狗從池亦真的懷里拿開了。
他說:“我很高興。”
池亦真:“我也高興,所以晚上吃什麼?”
賀迢:“吃我?”
池亦真:……
【有本事真的讓我看看吃的過程!】
【為什麼很油膩的話從E神里說出來就去油!為什麼啊!】
【可能是他特別真誠,沒有調戲,好像是認真的。】
池亦真:“怎麼吃?”
從外面回來,池亦真又放松了一些,他坐在沙發上,賀迢蹲在他面前。
池亦真起賀迢的下,往前湊了湊:“這樣?”
【殺了我算了。】
【E神你真的很沒出息為什麼閉眼睛啊!】
【有些人還沒結婚就是老婆奴了。】
下一秒賀迢捂住了池亦真的眼睛。
觀眾眼里的畫面就是無人的室,調的。
但賀迢能看到外圍站著的工作人員。
哪怕他覺得自己適應了,但還是不希有下次了。
他乍看是捂住池亦真的眼睛,其實已經把人按住了。
池亦真都沒辦法掙扎。
有點像那天在浴室,他很想摁倒賀迢,奈何力和耐力都不行,就算賀迢讓他在上面,池亦真還是累。
最后得到賀迢的低笑和更深的安。
池亦真:“你想干什麼?”
賀迢:“你猜?”
【第一天塌沙發最后一天還是要在沙發鬧騰是嗎?】
【E神真的好白啊,他好像比池亦真還白一個度。】
【我每次以為我對這倆的值免疫了,但好像一個畫面就很容易讓人眩暈。】
【拿出來的是什麼啊??不會是!!】
【什麼時候買的??】
池亦真的小指被人戴上了一枚戒指。
他一個激靈,賀迢也松開了手。
池亦真震驚地看著尾戒,倒是沒有很夸張,甚至很符合池亦真的審。
“什麼時候……”
賀迢:“你不是說我裝窮騙你麼?”
也不知道他這個開播社恐的人是怎麼進化的,至現在網上有人賀迢的變化。
唯一能解釋的他對池亦真的真心。
也只有喜歡,才能讓頑石開花,讓冷玉滾燙。
讓一個人忘了對鏡頭的討厭,不說話卻無師自通地學會話。
賀迢:“能遇到你真好。”
【啊啊啊!】
【他一天到底要表白幾次。】
池亦真覺得被戒指套住的小指都在發燙。
像是靈魂都被圈地,眼前的人和自己對視,好像看上的不是皮囊。
而是他藏在這里,流浪多年的靈魂。
池亦真剛要說話,賀迢就打斷了他。
“你要見見我的家人嗎?”
說到這個賀迢好像還是有點忐忑,“他們人很好的。”
說完又頓了頓:“不過我的鹵鴨做得還不如我父親做的。”
他說得很慢,畢竟是第一次提出這樣的要求。
哪怕池亦真答應賀迢試試,無論是在床上,還是這個星期,他都能覺到池亦真依然如一的游離。
但賀迢又不想束縛他。
邊的人需要被尊重,需要被呵護。
“我母親很溫,我還有一個妹妹……”
他每一個字聽上去都鄭重無比。
連跟拍收音的節目組工作人員都愣了。
池亦真:“好。”
他其實也很張,問了句:“什麼時候去啊,我要穿什麼?我是不是要買點什麼?”
池亦真的生活沒有跟長輩接的時候,就算是演藝圈的前輩,也就是逢年過節手寫信或者短信電話祝福。讓經紀人或者助理以自己的名義送個禮。
誰都知道他格什麼樣,也不會特地邀請他上門。
他突然無措簡直太明顯了,甚至有點過分可。
看池亦真要站起來,賀迢抱住他的腰,頭靠在池亦真的肩上。
“不著急,我永遠陪著你。”
直播間的畫面突然模糊,最后從這個房間到走廊,再到筒子樓的遠景。
出現節目的標題。
還有這檔綜藝宣的文案——
人設只是我們外在的一部分,真實的我們是生活的一粒塵埃。
很高興與你相遇,往后余生,我們一起度過。
節目正式收,直播關閉門外的張彌雅捧著花進來。
工作人員退開,火紅長發的小張總給這一對嘉賓送上了火紅的玫瑰。
笑著說:“你倆真是我的搖錢樹。”
池亦真捧著玫瑰站起來,賀迢張地盯著他,生怕他把剛才當演的,把戒指給摘了。
池亦真:“沒有慶功宴嗎?”
張彌雅聳聳肩:“本來是想今晚辦的,但是你家賀總說要帶你見家長啊。”
池亦真啊了一聲:“真的是今天?”
一邊的編導發現池亦真沒反駁這個容是演的。
在心里狠狠臥槽。
賀迢嗯了一聲:“我們家的事你也知道。”
池亦真:“能改天嗎?”
張彌雅:“那可不行,改天你倆得參加節目的番外。”
笑得像個狐貍,一邊讓工作人員安排善后,一邊問賀迢:“我是不是能拿個紅娘紅包啊?”
賀迢看向池亦真:“那得他同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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