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鶴山莊的主人柳拂書,是當今世間排名第一的神醫。
前些年時局,他率家中三千弟子,南下除瘟疫,北上治傷兵,鞠躬盡瘁,仁心仁。
現在時局安穩了些,他又要忙著替諸位江湖大俠療傷——前陣子武林盟在選盟主來著,所以經常有人斷了胳膊折了,躺在擔架上被抬進山莊。
百姓也很敬重柳莊主,倘若得了一般的頭疼腦熱,甚至都不太好意思去麻煩柳家弟子,要知道那座山莊里的人,干的可都是和無常搶命的大活。
“上回我得了吐的怪病,就是小七子看好的。”
“小七子是誰?”
“白鶴山莊里負責買柴的小伙計。”
看看,就連小伙計都厲害如斯,更別說柳家幾位正兒八經的公子,隨便拎出來一個,也能當得起一句“華佗在世”。
除了二公子柳弦安。
他是城里出了名的紈绔,游手好閑,還很懶。唯一的優點可能就是臉吧,眉若遠山眼似桃花,舉手投足自帶貴氣風流,好看極了。可就是這麼一個如仙畫中人,偏偏大門不出二門不邁,日就只待在他那座漂亮的水榭小院中,躺在椅上看天、看云、看花開驚鳥雀、看細雨浸房檐。
柳拂書站在院門口,對這金貴的米蟲兒子說:“你起來,活活。”
柳弦安倒是聽話:“哦。”
哦完就撐起上半,晃了兩下手里的折扇,活活。
柳拂書氣得頭昏。
柳夫人勸兒子:“你大哥此刻正在藏書樓,你字寫得好,過去幫著謄抄醫典吧,這活不用費腦子。抄好之后送往太醫院,他們會將這些醫典重新整理,再分發至大琰全境,治更多病,救更多人。”
柳弦安沒挪窩,也沒應聲,他依舊躺在椅子上,看著天邊白的一朵云,半天突然冒出一句:“生亦何歡,死亦何苦,費那勁。”
柳拂書二話不說,抄起一子就要打兒子。
柳夫人趕忙攔住他。
柳拂書吹胡子瞪眼:“倘若今日你病了,我救是不救?”
柳弦安回答:“救也行,不救也行,都可以。”
柳拂書怒火攻心,把子朝他扔過來。
柳弦安沒躲,腦袋上被砸出一個大包。
院外的人聽到靜,急忙跑進來勸。柳夫人擔心兒子的頭,又不想讓人覺得自己過于溺,于是厲聲呵斥:“還不趕去藏書樓,給你大哥幫忙!”再順便讓他給你看看傷。
柳弦安應了一聲,慢吞吞地站起來,結果可能是被敲得有些暈吧,他沒有走向大門,而是徑直邁向池塘。
“噗通”一聲。
栽了進去。
柳莊主與柳夫人雙雙目瞪口呆。
滿院子的下人趕大呼小地沖上前救人,一邊救一邊膽戰心驚,這二公子落水,怎麼也不見撲騰掙扎,不會是這麼快就……去了吧?
但柳弦安當然不會這麼快就死掉啦,他只是俯趴在水里,恍恍惚惚地慨,啊,原來這就是死,心中并不到毫慌,畢竟人嘛,其始而本無生。
會完后,他就閉上眼睛,在眾人搶救自己的過程里,坦然昏了過去。
由于這件事太過荒誕,于是很快的,全山莊、全城乃至全國的百姓,就都知道了白鶴山莊柳二公子寧愿跳湖自殺,也不愿意幫忙抄書。
懶名天下揚。
柳夫人拿他沒辦法,只好反過來勸自家相公,咱們家大業大,養他一輩子又有何妨?而且懶也有懶的好,前陣子他倒是勤快,隔三差五往外面跑,結果被南下游玩的公主相中,差點招了駙馬。
按照皇上對白鶴山莊的重視程度,這門親事理應是能的,那最后為什麼沒呢?主要還是因為柳弦安的種種事跡過于驚人,皇上實在難以接妹妹要嫁給這麼一個奇葩,所以親自下場勸分。
百姓在聽說這件事后,都憾得很,畢竟誰心中還沒有個一步登天的皇親國戚夢?柳弦安倒好,送上門的潑天富貴,就因為平日里太不學無,生生給折騰沒了。
“你們說,倘若柳二公子從今日起幡然醒悟,刻苦讀書,還能不能娶得公主?”
“刻什麼苦,我聽說他連自己家的藏書樓在哪都不知道,學堂加起來也沒上夠兩年。”
流言就這麼傳啊傳,城里很是熱鬧了一陣子。
倒也不全為假,柳弦安確實找不到家里新建的藏書樓,他所悉的,是前年塌了的后山舊樓。
學堂也確實是上半天逃三個月,那時他才四五歲,不往別逃,就只坐在藏書樓里翻書,不挑類不挑目,嘩啦啦飛速翻著書頁,手法和晉地廚子削面有一比。
正常人顯然不會這麼看書,所以大家都以為柳二公子是在作妖。柳弦安就這麼獨自翻完了家中所藏的一萬三千九百八十二本書,再回到學堂時,他發現那位山羊胡子的老先生搖頭晃腦,依舊在講著與幾年前差不多的容。
當場就驚呆了。
而等他坐下之后,看見同桌還在對著幾年前的容抓耳撓腮,像是完全沒搞明白,這種驚呆就更上了一層樓,猶豫再三,柳弦安還是沒忍住問道:“你這幾年都在干什麼?”
同桌奇怪地看他:“那當然是學習啊,你當人人都像你玩,我們可累得很。”
柳弦安還想再問,先生卻已經站到了他邊,此子不來還好,一來便勾著別人說話,擾課堂秩序,該罰。
柳二公子平白挨了一頓手板,從此再也不肯去學堂。
也沒再去過藏書樓,因為他腦中已有大道三千,有一整個世界正在栩栩如生地運轉,而在翻騰云海之巔,諸位上古先賢和他們的觀點一如星閃耀不滅。慢慢的,柳弦安覺得自己的思想也飄浮起來,似扶搖而上的鵬,遨游東海的鯤,輝煌壯麗地存在于天地間。
和永恒的思想比起來,軀殼是何其渺小不足道啊。
柳弦安長嘆一聲,閉眼聽風聲拂過耳畔,心極度放松。
想到神,角也微微揚起,在萬千飛花殘瓣中,一笑……全后院吧,因為全城乃至全國的百姓也看不到這麗畫面,只有滿后院的小丫鬟紅了臉,手中握著帕子拼命地絞,心里想著,將來一定要好好攢錢,萬一、萬一能嫁給二公子呢,他那麼懶,總得許多銀子才能養得起。
日子就這麼一天天地過去,在柳弦安即將滿二十歲的時候,又有一道消息傳進白鶴山莊,還是與宮廷、與親事有關。
柳夫人吃驚:“怎麼又來了,那公主當真如此喜歡弦安?”
柳拂書將函遞給:“不是弦安,是阿愿,這信中說,皇上有意讓阿愿嫁于驍王殿下。”
阿愿,大名柳南愿,是柳弦安的三妹,今年剛剛十六歲。
至于信中所提的驍王梁戍,則是先皇第三子,現率軍駐扎在西北的大元帥。柳莊主早年帶著弟子北上援軍時,倒是與他有過一面之緣,那時的梁戍還只是個手握短劍的小年,沒曾想,一晃竟也到了該娶親的年齡。
對于這門親事,皇上是這麼考慮的,因為前陣子拒了公主與柳弦安的親事嘛,總覺得此舉掃了白鶴山莊的面子,得安一番,所以他在朝中搜羅一大圈,準將自己待嫁……待娶的三弟篩出來,打算撮合一下他與柳南愿。
梁戍連夜進宮:“皇兄三思。”
柳拂書也很想讓皇上三思,主要這位兵馬元帥的名聲不大好,雖逢戰必勝,卻暴戾嗜,每年到朝廷的軍費開支中,從來就沒有“戰俘”一項,那戰俘都去了何?相傳月牙城以西有一片荒漠,巨石與沙礫皆被染暗紅,長風一卷,哭號不絕,如同鎮著數萬魂的鬼城,森可怖。
朝臣常因此上書相勸,他們委婉地提出,三王爺雖戰功赫赫,但斬殺戰俘這種事,實在不大仁德。
梁昱坐在龍椅上,不咸不淡地問:“斬殺戰俘,諸位卿可有誰親眼見過?”
底下一片寂靜。西北苦寒,又戰事頻發,大家自然都沒去過,但王爺從來不問朝廷要戰俘開支,這總是真事吧?
梁昱耐心回答:“因為朕的三弟恤國庫空虛,所以這麼些年一直節食,用自己的俸祿養著那群俘虜。”
這理由的玄幻程度,和俘虜不需要花錢,喝西北風就能活有一比,但天子既然這麼說了,朝臣便大多識趣噤聲,只有一個二愣子還在扯著嗓子稟:“可王爺的俸祿,似乎遠不夠養著那麼多戰俘。”
“原來錢大人也知道這是一筆大開支。”梁昱抬抬眼皮,非常好脾氣地看著他,“既如此,那卿你就捐出一年俸祿,幫幫王爺。”
錢大人:“……”
其余大人見勢不妙,趕找了個借口,集告退。
待到四周無人,梁昱這才收了滿臉假笑,出一筆怒氣沖沖地寫,以后給朕惹點事!
寫完之后封上紅蠟,另附黃金一車,酒三十壇,派人連夜送往西北大營。
車隊浩浩駛出王城,所有人就都知道了,皇上對驍王殿下的偏,那是明晃晃寫在臉上的。
從此再無人敢多言。
柳拂書覺得這麼一個人,守衛邊疆自是猛將,可一旦扯到親過日子,就顯得稍微有那麼一點……算了,沒有稍微,是非常,非常不合適。
柳南愿本人聽完,亦五雷轟頂,因為一直想嫁個弱不風的斯文公子,現在突然變了殺人狂魔,心理落差實在太大,于是著帕子就去找閨中友哭訴,哭訴完仍不愿回家,躲在茶樓里聽人家說書。
日暮時分,柳弦安晃著他那把扇子,悠哉哉來找妹妹了。
沒辦法,因為家中只有他最閑。
柳南愿握著二哥的手訴苦:“憑什麼就是我嫁?”
柳弦安附和:“對,憑什麼。”
柳南愿繼續說:“我聽說他殺人如麻。”
柳弦安覺得這一點倒正常,戍邊衛國,總不會像說書先生里的故事那般春花秋月,鶯燕環繞,但他也懶得向妹妹解釋,就只敷衍地唔唔嗯嗯幾句。
柳南愿說到傷心,眼看著又要落淚:“二哥,你說,若你是我,要被嫁于王爺,此時當如何?”
“若我是你,要嫁給那樣一個人,”柳弦安想了想,“可能會跳湖吧。”
畢竟自從上回跳了湖,爹娘就再沒提過去藏書樓抄書的事。
柳南愿低聲音:“有用嗎?”
柳弦安用自己的經驗點頭:“有用。”
“好!”柳南愿一拍桌子,“那等我找個黃道吉日,就去跳湖!”
不遠的角落,另一伙人正聽得目瞪口呆……主要是副將目瞪口呆,至于坐在旁邊的梁戍本人,看起來則依舊是一副慵懶隨意的姿態,凌厲眉峰也舒展著,一手指還在隨窗外漁歌敲擊杯沿,像是完全沒聽到隔壁兄妹的談話。他此番南下,不為戰事,自不必穿戰場重甲,而皇上抱著相親就得人模狗樣的心態,命宮人加急趕制出十套新,換上之后金冠墨發,黑袍流,手里再握一把長劍,倜儻好似江湖名門公子外出巡游,在茶樓喝了沒一壺水,繡著鴛鴦的帕子已經往眼前落了三條。
這一行人本是為了到白鶴城見柳莊主,因為皇上堅信這是一門驚天地的絕世好姻緣,非得讓弟弟親眼看看柳家小姐。
梁戍:“臣弟——”
梁昱:“軍費減半。”
梁戍:“明日就去白鶴城。”
梁昱:“甚好。”
來的路上,一眾部下還在天花墜地嘆,就咱王爺這赫赫軍功,這堂堂樣貌,放在哪里不是搶手貨?萬一真被柳小姐看進眼里出不來了,尋死覓活非嫁不可,那可如何是好?
唉呀,愁苦,很愁苦。
結果萬萬沒想到,白愁了,人家小姐不是普通的不愿意,是寧可投湖自盡也不愿意的那種不愿意。
好尷尬,好恥辱!
等柳家兄妹離開后,副將小心翼翼地轉過頭,仔細觀察了半天一臉皮笑不笑的梁戍,盡量讓自己的語調聽起來低沉而又忠誠:“那我們還去白鶴山莊嗎?”
梁戍手指松開杯沿,輕飄飄一點頭:“去。”
作為已經被人遺忘的前童星,白懷瑾回國頂著生活壓力在影視基地找了份蛋糕師的工作,到頭來才發現,自己差點就丟了讓別人羨慕嫉妒的天賦。 闊別銀幕多年的童星重回娛樂圈什麼的,大概就是一場過關斬將,不斷升級的游戲。最大的戰利品也許就是,刷升級的過程中,斬獲忠犬天王一枚。 總而言之,這是個前童星重回娛樂圈刷怪升級,拿下影帝的故事。 看文指南—— 1.現代架空,文中劇本均為原創; 2.上進(鏡)前童星VS古板大明星; 3.沒有重生,沒有復仇,有的只是好好學習天天向上;
玄門大佬謝鈺重生成謝家紈絝子,什麼都缺就是不缺錢,這讓一心只想享受退休生活的謝大佬很滿意。美中不足的就是,這紈絝子惹了一屁股感情債,惹上不該惹的人被謝家一腳踢出了家門。謝大佬掐指算了算,這紈絝子就算不喝死,將來也是個被灌水泥沉海的命。為了退休生活著想,謝大佬決定當斷則斷,能離這些人多遠就多遠,特別是那個最不能招惹的!
生前,晏暠一直不明白,明明是一母同胞的親兄弟,為何父母總是偏愛弟弟,把所有好的都給他,無論自己做什麼都得不到關注。 越是如此,晏暠便越是難受,越是不平,於是處處都和弟弟爭。只要是弟弟想要做的事情,他也去做,並且做的更好。 但明明他才是做的更好的那個人,卻始終得不到周圍人的認可,父母,老師,同學,朋友望著他的眼神都是嫌棄的,說他善妒,自私,喜歡搶別人東西。 一直到死,晏暠才明白,他搶的是主角受的東西。他是一本書中為了襯托主角受善良的惡毒男配,是為了讓主角攻出現打臉,在主角受面前刷好感度的砲灰。 重生回來,晏暠一腳踹開主角,誰特麼要和你爭,老子轉個身,你哭著也追不上我。 他不再爭,不再嫉妒,只想安靜的做自己。讓自己的光芒,照在關注他的人身上。 = 很多年後,有人問已經成為機甲製造大師的晏暠。 「您是怎麼走上機甲製造這條路的?」 「因為遇見了一個人。」晏暠。
【雙替身/追妻火葬場/換攻/sc】 金池是裴大少嬌養的替身金絲雀。 所有人都以為他愛裴晝如命,不圖名不圖利,甘做沒名沒份的地下情人。 白月光回國不久,和裴晝的親密照立馬上了熱搜。 金池帶著巨額財富,含淚提出分手。 - 被提出分手,裴晝只是嗤笑: “吃醋拿喬,出去磨磨性子也好。” 後來,他看著鏡子裡無比憔悴的自己。 不對勁,為什麼被磨平了性子的卻是他? 他高傲吩咐經紀人:“去告訴金池,沒錢用了就回來。” 經紀人:“可是少爺,金池靠您的渣男素材,出書賣得風生水起,成了小說富豪榜第一。” 裴晝:“???” - 得知金池才是他當年一見鍾情的人,裴晝後悔不迭,連夜買了戒指趕去跪求復合。 卻不料在門外撞見,氣質斐然的男人低頭輕吻金池手背,轉動手上的訂婚戒指,認命哄道:“別生氣了好嗎?跟我回家。” 說話的人輪廓與他有幾分相似,赫然是他那令無數人戰栗恐懼、權威深重的小叔! 裴晝當場醒悟過來,氣紅了眼。 ——原來他只是小叔的替身? ! #分手後我成了前任的叔嬸# #誰把誰當替身#
因為蟲蛋特別白,被荒星上的物種起名叫雲白白的蟲在這顆無人問津的星球上獨自生活了十八年 這裡什麼都沒有,只有運輸飛船偶爾投下來的各種垃圾 而且在虫族20歲成年且平均年齡500歲的大環境下 他著實還只是個需要喝營養奶的小蟲子 可是這裡也沒有幼體期蟲子喝的奶,雲白白只能去扒拉垃圾堆找找有沒有過期的營養液 直到有一天他幸運的扒拉出來一個直播智腦…… 全虫族的的蟲都要瘋了! 就算是個別雄蟲也不忍的別開了眼睛 帝星雄蟲保護協會連發三稿,要求軍部立刻派軍艦營救小雄蟲 根本不知道自己是珍貴小雄蟲的雲白白頂著臟兮兮看不出原樣的臉湊近智腦 “今天也沒有吃的啊——” 某上將軍雌看著新鮮出爐的直播畫面:“……軍艦已鎖定編號KJ-336號荒星,開始執行尋找幼體雄蟲任務!” 團寵腦洞之一,1V1,私設多~ 劃重點:因為這個種族設定,所以雄蟲攻雌蟲受,不過也不用太過糾結,這就是一個無腦甜寵文,看個開心就好,那些方面都是一筆帶過的~ 一句話簡介:全星際的蟲子都在肖想我的雄主。
書名:如夢令 作者:雲住 晉江VIP 2018.12.28完結 當前被收藏數:5961 營養液數:7709 文章積分:184,117,904 文案: 偶像明星湯貞突然自殺了。 坊間謠言四起,誰也沒猜到原因。 1、年下,周子軻×湯貞。HE。 2、現代架空,人物、地名、事件純屬虛構。 3、全文共九幕,一三五七為進行時,二四六為舊日的過往,在第八幕開啟結局線。 內容標籤:年下 都市情緣 情有獨鍾 娛樂圈 搜索關鍵字:主角:湯貞、周子軻┃配角: ┃其它: 原文地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