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大媽住院好幾天,損失了幾天糊火柴盒賺小錢錢,心里這個氣啊。
覺得這是王大媽故意針對,如果不是故意針對,為啥住院了,王大媽就為他們爭取掙錢的機會?以前怎麼不去爭取?這分明是針對。
不過又不敢跟王大媽鬧掰了,還指著這老娘們為多爭取貧困的補助呢。
所以即便是心不好,仍是強忍著,大家一直說說笑笑的干活兒,東張西,說:“桂花他們家人都出去了?”
王大媽點頭:“桂花說要去釣魚。”
他們大院兒人都知道,趙桂花今年是迷上了釣魚,不僅買了魚竿,還買了漁網。隔三差五就要出去釣魚,雖說趙桂花手氣一般,但是他家旁人倒是還,所以有些收獲的。
這不,倒是也經常能聞到他們家燉魚的味道。
該說不說,釣魚補家里的油水兒,已經是他們能想到的最廉價的改善生活的方式了。像是王大媽老伴兒李大廚也經常出去釣魚改善生活呢。
所以是很認可的。
“這釣魚也好,再怎麼也是葷的。”
“那倒是,這整天看著桂花出去釣魚,我都有點也想加了。王大媽,一起不?”
王大媽搖頭:“我不,我不會這個,有那個功夫我還是糊火柴盒賺點家用。我家老頭子去釣魚比我收獲多,我不跟他爭。”
“那倒也是,這玩意兒有時候也是白去。”
“桂花肯定有收獲,沒有收獲就不去了。”蘇大媽倒是明的很,一下子就猜到了。
“那肯定啊,你看不到也聞得到啊,他家經常吃魚的。”現在的人對吃吃喝喝還是很上心的的,雖然看起來大家都沒問什麼,但是心里都有一桿秤。
蘇大媽微微一笑,說:“那我覺得他們肯定有能釣魚的好地方,不然咋每次都有收獲呢。”暗的挑撥,說:“這要是有這樣的地方,可不能不跟大家說啊。大家都是這麼多年的老鄰居了,該是互相幫助的。咱們都去多好啊。這魚難道還有釣完了的時候?沒有的嘛!”
“這話有道理。”
“那倒是啊,我覺天天都能聞到魚腥味兒。”
王大媽噗嗤一聲笑出來:“這要是天天都能聞到,那保準是你鼻子出問題了。你看也知道老趙沒有每天去釣魚啊。”
“我這不就隨口一說?估著曬咸魚?”
“那也有可能。”
大家議論紛紛,這趙桂花當然不知道大家都在討論釣魚的事,傍晚回來,一進大門,立刻就被蘇大媽盯上了,蘇大媽兩個眼睛就跟那探照燈一樣,的盯住了趙桂花的幾個筐,眼睛黏的死死的,堆起笑容問:“桂花你們這是釣魚去了啊?我看著收獲不錯啊。”
趙桂花一聽這話,立刻就察覺蘇大媽的不懷好意了。
都是千年的狐貍,玩什麼聊齋啊。
還不知道蘇大媽是什麼玩意兒?別看看起來弱,但是的殺傷力也不小,不在的時候,他們院子都和諧很多。王香秀本心眼不多。自己在家也不怎麼挑事兒。
但是蘇大媽回來就不同了,你看,這不是就跳出來了?
趙桂花淡定的很,掃一眼,說:“我門今天確實收獲不錯,不過我今天收獲大倒不是靠釣魚。我什麼水平你們還不知道?我現在都不好意思吹了。”
笑了出來,說:“今天遇見一個釣魚厲害的老大爺,我看他收獲多,跟他換了一些。我想著難得有這樣的機會,換點魚回來正好曬咸魚。這冬天也多了一道菜不是?”
“對,還是桂花你有算。”
蘇大媽還是盯著筐,說:“這要是換的多,可是投機倒把了。”
這話一說,瞬間安靜下來。
大家都不說話了,趙桂花冷笑一聲,說:“什麼投機倒把?這花錢買的才是投機倒把,我在河邊跟人換的時候可很多人看見了,我是用副食品票還有兩只兔子換的。我明正大,怕什麼的?再說蘇大媽,這飯能吃話可不能說,你這要是找茬兒,我可不客氣!”
趙桂花直接就開始擼袖子了。
大概是趙桂花表現的太過理直氣壯,以至于所有人都立刻信了。
“趙大媽,不至于不至于。”
“對,你別生氣,蘇大媽就是瞎說,我們知道你不會的……”
“就是,你別生氣,蘇大媽,你看你說的什麼話,有你這麼說話的嗎?”
蘇大媽提到“投機倒把”,那是犯了眾怒的。
這不是說大家多維護趙桂花,而是現在誰不去黑市兒買點吃的啊,就靠著那麼點定量,哪里夠吃?大家都這麼做,你說這不對這個該被抓,那麼就相當于站在所有人的對立面,人人都不樂意聽。
蘇大媽怏怏的,趕解釋說:“我不是那個意思……我就是提醒一下……”
不過大家臉還不是很好。
趙桂花高聲:“我在郊外下了陷阱,抓了三只兔子,換了兩只。”
完全是瞎說,但是,別人也不能證明撒謊不是?
冷笑一聲,說:“你沒事兒就閉吧,別使那些個心眼子想算計人了,你再往我上潑臟水,我他娘的你!”
趙桂花毫不慫。
梁芬:“……”
媽媽呀,婆婆果然不是什麼善男信,這胡說八道都能這麼理直氣壯要人,這種小綿羊可真是不是對手。所以別跳,老老實實貓著,不得罪婆婆才是最對的。
蘇大媽尷尬的笑,說:“桂花啊,你誤會我了……”
趙桂花打斷,說:“你給我來那個五回六回的,我還不知道你想干啥?呸!”
蘇大媽這人臉皮厚反應也快,真是一眨眼就想到一個借口,正要開口,突然覺屁一疼,回頭一看,瞬間嚇的魂飛魄散,什麼解釋不解釋的,都化為一聲尖:“啊!!!”
“咋了咋了?”
“啥事兒?你這生氣咋還尖?”
大家順著蘇大媽的視線看過去,就見一只大黑耗子哧溜兒一下竄了。
“我的媽啊。”
“啊,煩死了,又是耗子……”
“快快打死它。”
“這死東西煩死人了……”
大家一看到耗子,立刻作起來,拎著拖鞋就拍,耗子奪路而逃。雖然都說這個時候窮的家里連耗子都不想進,但是事實上,耗子還是樂意進的。而且這個時候耗子還多的,不多滅耗子為啥給錢?
雖然錢,但是也是給的。
耗子尾換錢,數著給。
可是這玩意兒不好抓,不過大白天看見可不能放過了。不是能換錢的事兒,不除掉這種玩意兒,它也是真的就糧食啊。最煩人的就是糧食。
院子里的人熱鬧起來。
趙桂花趕推了一下梁芬,梁芬瞬間反應過來,把兩個筐抬回了屋里。
大家拎著拖鞋打了一會兒,老鼠哧溜兒出了院子,愣是沒打著,王大媽:“真是煩死了。”
蘇大媽捂著屁,痛罵:“這個該死的耗子,竟然咬我屁,等我抓到你,非要給你下油鍋,死東西……”
這個時候哪里顧得上什麼溫了?
氣得不行:“這又得上醫院,一天天的上醫院,多錢夠敗活的。”
大家同的看著,覺得蘇大媽最近真是有點衰,這簡直是把醫院當自己家了,這還沒完沒了了。這要是旁的事兒,可去可不去的,但是這讓老鼠咬了,不看一看真是放心不下。
畢竟誰也不曉得到底有什麼細菌。
其實這個時候要是真的讓洋釘子扎到,或者是讓人拍了一板磚,可能傷的人都不一定去醫院,能省則省。大家也不懂打什麼破傷風。但是這讓老鼠咬了,大家反倒還是會去看一看的。生怕帶了什麼了不得的病菌。
畢竟,那可是最最惡心最最臟的老鼠。
他們打舊社會過來的,也聽過一些七七八八的傳言,對老鼠這破玩意兒十分的忌諱。總之饒是蘇大媽十分不想花錢,仍是揣上一塊錢,罵罵咧咧的出門。
“報應!讓賤!”
大家低聲笑了出來,可見,提“投機倒把”這個話茬兒,是多麼的不招人待見。人緣兒再好都不行。
王大媽:“好了好了,大家也別說這個了,也倒霉了。”
趙桂花聳聳肩,說:“這可真夠倒霉的。”
“誰說不是呢,不過最近這老鼠又多起來了,我昨晚聽到廚房有靜還看到一只老鼠想要禍害我的糧食,追打了很久。”
“我也是,我前幾天也看到了,在門口溜兒跑。”
“這玩意兒他娘的竟然咬人,王大媽,你是管院兒,得想想辦法啊,這要是咬了孩子咋辦啊。”
“對啊,這可不是個小事兒。”
王大媽也是干練的人兒,說:“那咱們這兩天找個幾天出來滅鼠吧,咱們每年春天秋天都要滅鼠,今年倒是沒干。”想了想,說:“我去街道問問,要點耗子藥。”
“行。”
“我覺得也行,就這個周末吧,趁著大家都休息滅鼠。”
王大媽:“我看行,我來通知。”
趙桂花也,說:“這老鼠藥拿來之后各家可得小心,孩子還小呢,也不懂事兒。看住了。”
“這個肯定的。”
大家一個個絮絮叨叨的說了起來,趙桂花嘆了一下這個玩意兒還猖狂,在現代社會住久了都忘記這個時候老鼠是多麼的泛濫了。微微搖頭,十分的嫌棄。
這臟東西,誰能不嫌棄啊,是個人都會覺得很惡心了。
趙桂花:“不行,我得回家檢查一下,看看有沒有耗子什麼的,給堵上。”
轉就走,王大媽嘆:“你這也太急子了。”
趙桂花:“我膈應死了那玩意兒。”
這要說最討厭的害蟲,那還真是老鼠。
這玩意兒太惡心人了,其實趙桂花后來也聽說過,蟑螂也是人人喊打的,但是這個時候蟑螂還沒那麼多,就算是幾十年后,趙桂花也不怕那玩意兒。
見過百歲老人一鞋拍死蟑螂嗎?
可是一點都不害怕那玩意兒的。
這個跟老鼠沒得比,不過聽說,他們北方的蟑螂和南方的蟑螂不是一個品種。
呃……當然這些都是沒用的廢話。
趙桂花咳嗽一聲,回家找耗子去了,梁芬正在家里拾掇魚呢。
趙桂花:“你咋不歇一歇就開始干?”
梁芬不打怵干活兒,說:“找干完早省事兒。”
說:“媽,咱這魚有五六十斤了吧?”
兩筐魚,肯定不止啊。
趙桂花:“那可不止,你留出兩條晚上燉上。正好兩個菜,燉魚是一個,魚雜再燉個豆腐。”
梁芬:“好。”
婆婆萬年不變的燉豆腐。
不過梁芬干勁兒還是很足的,要知道啊,他們家這幾次收獲都不小,要說都給搞咸魚,一周吃個三四次,差不多也能吃一個季度呢,三個月總是能的。
所以這能不高興嘛。
這還是可著吃,要是省一點,吃大半年都是可能的。
梁芬認真干活兒,趙桂花家里家外的轉悠了一圈兒,還真是發現兩個耗子,立刻作起來:“臭東西,想嚯嚯我家?休想。”大概是看趙桂花都作起來了,也有人跟風起來回家找耗子。
“桂花。”
趙桂花正忙活著,就聽到王大媽過來喊,趕出門,問:“咋了?“
王大媽拉過,小聲的說:“我看你今天又收獲了兔子,你勻給我不?我不讓你白忙活。”
比劃了一下,低聲:“一塊五。”
這是兔子的正常價錢,老母才兩塊呢。
兔子正常黑市兒就是一塊五。
趙桂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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