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床單被套是深深的紅,但落了汗,浸的那塊變了黑,手一抓,皺的紋路像一朵盛開的重瓣瑪格麗特。
床是鐵架床,歐式復古的款式,金流邊,再靠譜的品牌也抵不住八年的誼。
和墻壁撞著,時不時發出輕微的咯吱聲。
那枚掛在口前的玉佛被顛簸而起。
幾種聲音同時涌許知的耳朵,混合了一首響樂,程冽是指揮,而是被不斷翻頁的樂譜。
的頭頂到床頭,一下又一下,后腦勺到底撞的有點疼,手去扶程冽的肩膀。
但他沒有管。
那聲音越來越快,直到驟然停止。
許知蹙著眉,緩緩睜開眼,臉上的表亦痛苦亦愉悅,眼淚順著眼角一行又一行的落。
程冽從肩窩里抬起頭,呼吸聲依舊急促著。
他去吻的,沒有深,只是淺淺纏著,看見臉上的淚痕,又輕輕吻了下的眼睛。
“弄疼了?”
許知搖頭,咽了咽干涸的嚨,說“習慣。”
會流眼淚是習慣。
程冽沒聽明白,他記得以前沒有這個習慣,雖然只有過兩次,但最痛的時候都沒有。
說只有過他一個,又是哪里來的習慣?
看到那盒東西時雖然有些不適,但這也沒什麼,從來沒有規定不能過別人,一夜也好,其他的也罷,只是這不像的風格。正當他疑時,卻說是為他買的。
那一瞬間,他忽的說不出話,百織。
對他從來都是堅定的,從前是這樣,現在也是,的大膽熱全用在了他上。
程冽撐在上方,狹眸凝視著,兩個人尚未平息的呼吸糾纏在一起,的眼眶是紅的。
許知緩緩勾上他脖子,細長的眼眸彎起,眉目的看著他,嚨有些啞的說“這個也別誤會,我自己會那樣,每次到的時候都會哭。”
靜謐的房間里,的聲音帶著嫵的暗啞,十分輕巧的講出背后的原因。落在程冽耳里,無疑是一種撥。
會自己那樣嗎?這是八年里他從沒想過的一樁事。
說“因為很想你,很希是你,但你不在
,你可能不會回來了,每次想到這里,就會流眼淚。”
兩種覺并行,很折磨人。
程冽的瞳仁在浮,目深深淺淺,手拂去額角黏的發,在額頭落下深深一吻。
“現在別哭了。”他說。
許知笑著,微微抬頭咬了下他的,低聲道“這次有其他原因。”
程冽沒問,加深這個吻的同時,手去拿了第二個。
……
結束時已經凌晨,許知躺在床上休息了會,聽到程冽從浴室里出來才睜開眼。
側躺著,沒蓋被子,滿臉笑意的看著他,看著程冽上圍的浴巾就更想笑了。
想到了買一盒那個,卻沒想到應該在這里也幫他備一些生活用品,以防一些突然時刻,比如現在。
來隨城參加嚴婚禮,沒想要和程冽有什麼進展,只是希程冽能再想開一點,想著季毓天他們應該會帶給他新的。婚禮結束就回盧州,繼續幫他一起做電商。
但的心里是有一桿秤的,問徐峻要了兩個月的假,那最晚就是兩個月。在這個夏天結束之前,希能和程冽回到以前。
現在的一切雖然突然,但仿佛終于圓了一個夢一樣,心中的憾啊,憂慮啊,隨著他一次次的沖撞消失。
他就在邊,他深著。
程冽把頭發的巾掛在一側的椅子上,在那邊坐下,床微微塌陷。
他手了的臉,拉過被子給蓋好,低啞道“剛剛不是給你蓋好了嗎,怎麼掀開了?”
“很熱,有汗。”
“我用熱巾幫你一遍,要嗎?”
“嗯……也好。”
許知躺在床上幾乎沒費什麼力氣,程冽的很仔細。
看著這樣的程冽想起從前,那次在他家,他也是這樣。
雖然已過過去八年了,但論起瘋狂,兩次不相上下。那時候年紀輕,易沸騰,現在思念太久,孜孜不倦。
做完這一切,程冽才有空打量許知的這套公寓。
面積不算很大,但一個人生活綽綽有余,裝修裝飾都十分簡單,甚至生活痕跡都不是很重。
他在浴室洗漱的就發現了,沐浴沒了都不知道,洗漱臺上生用的護品也只有兩三罐。
唯一有點生活氣息的地方就是的柜里,里頭琳瑯滿目,堆的很滿。
許知說“在右邊的第二個屜里,再幫我拿件睡。”
程冽隨意拿了套,隨即在麻麻的中躊躇了,他翻了翻,問道“睡是哪件?”
“你喜歡哪件?”在開玩笑。
程冽終于翻到一件綢質地的吊帶連,“這件?”
這是許知認識的一位模特送給的,就穿過一次,因為太。那模特當時這麼和說這個是限量款,而且如果男朋友下手重點,就真限量款了。
第一次穿是因為什麼來著,許知有些記不清了,總之給的就是不太正經,所以后來買了新睡,沒過了。
不過很樂意穿給程冽看看。
說“就這個吧。”
穿上后,程冽滾了滾嚨,像是要說些什麼,但到底沒說,只說“睡吧。”
兩個人躺在床上,關了燈,陷黑夜中,這里的隔音很好,外面的車水馬龍一聲音都沒有。
許知在被窩里找到他的手,程冽到,握住了的。
靠過去,臉著他的臂側,上若有似無的清冽味道讓覺得安心,還有幾分瘋狂過后的|味道,或者說那是荷爾蒙的味道。
“程冽。”黑暗中,他的名字。
“嗯。”
許知忽然問道“你對我的覺還和以前一樣嗎?或者說我現在的樣子還是你喜歡的嗎?”
程冽已經合上的眼睜了開來,偏頭去看,雖然看不太清。
他有點意外許知會問這個問題,他以為了解他的想法和心意,不過也無可厚非,到底這麼多年過去了。就連他自己不都那樣想過嗎,想著會不會喜歡現在的他,怕執著的只是當年的一個心結而已。
今晚的所有是太突然,也是他沒有給足夠的安全和正式的說辭。
他把的手握得更了些,沉沉道“我對你從來沒變過。”
許知也不知道怎麼會問這個問題,只是安靜下來,激褪去,有些細微復雜的緒涌了上來。
害怕程冽再有那樣的想法,把往外推,所以拋出一些明知道答案的問題,想再確認一
遍,在他心目中有多重要。
得到答案后,許知淺淺的吸了口氣,笑自己的問題有些多余。
都這樣了,知道程冽的心里也是有考量的,如果不喜歡,他何必對百依百順,又怎麼會今晚失控。
半開玩笑著,又有些興師問罪的說“既然沒變過,怎麼就想把我往外推,你明知道我心里只有你一個,明知道我有多需要你。”
這話一說程冽心中有數了,那晚應該是聽到了。
程冽“我……”
許知也睜開了眼,漆黑一片中,借著外頭若有似無的月找到了程冽的眼睛。
“你什麼?”
“我怕我這輩子就這樣了,你明白嗎?”
“絕大多數人不都是過著很普通的生活。我的職業也是青春飯,我已經26了,新人一波接一波的冒出來,這個圈子更替是很快的。沒有人知道以后是什麼樣的,那時候我們準備考隨大,難道就好畢業后做什麼了嗎?程冽……你知道我不在乎那些的。更何況我們現在找到了接下來的方向,我有資源,你有想法,你怎麼知道一定不能做好?”
的聲音輕而穩,眼眸里有月,程冽的心了又。
他攬過,擁著。
他低低道“我心里沒底,擔心很多東西。這段時間也想了很多,關于你,關于爸爸,小揚,還有我自己。”
“嗯,我知道。”
“這件事做起來需要很長的時間,投資進去的人力財力,很有可能一分都撈不回來。可是還是想試試,如果做的功,不說有多好,一切還算順利的話,我想我爸下半輩子可以好好福了。”
他低緩的聲音如流水,又如深夜夫妻間的呢喃。
許知手搭在他膛上,他說話時腔會微微震,有力的心跳聲也能清晰的到。
說“不論怎麼樣,我們一起擔。未來可以做的方向還有很多,不局限于這個。”
“知……”
“嗯?”
“我以為我再也見不到你了。”
或者說,我以為再也不能擁有你了。
許知一頓,抬眸,對上程冽滿是的眼眸。
他低頭吻了下來,溫而緩慢。
良久,他說“睡吧。”
……
嚴的婚禮
耗費了很多力,實際上許知很累,但睡著的時候,有什麼在提示,這可能是一場夢,迫使第二天很早的醒來。
直到醒來看見邊程冽的睡才定下心來,再想睡變得困難了。
側躺著,看了好一會程冽的臉,手指輕輕劃過他的臉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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