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點了點頭,臉上的表無比認真。
“邵主任,你也看見了,我家就是這麼個況,我婆婆是恨毒了我,之前我什麼都沒做,都能給我安個人的名頭,現在我把家分了,雖然要回的是我自己的東西,但到底也是從里面搶出來的,肯定不會放過我的。”
邵勝男點了點頭,覺得周說的有道理。
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王梅花明著壞,許賢厚則是著壞,那個許正堂瞧著是個不管事兒的,但難保他不會因為周了他的利益而起了其他的什麼歪心思。
周一個人家,對上他們一大家子,未必能有什麼勝算,更何況還有三個孩子呢。
“所以邵主任,我思來想去,實在是想不出什麼解決辦法來,所以才說了這麼一個法子,若是不的話,我再想想辦法。”
周抓著邵勝男的手,語氣誠懇地說道。
過去其實有點怵邵勝男,但是經過今天的事之后,周才發現過去是自己狹隘了,有些人看著難相的,可實際上卻有一顆善良的心腸,有點人瞧著人模人樣,可那心卻比毒蛇還要毒三分。
邵勝男拍了拍周的手,面上的神變得和了下來,嘆了一口氣,輕聲說道。
“你要跟我換房子住,我肯定是愿意的,只是我家的房子比這屋子可是要破上許多,還是過去那種泥土屋子,你家這可是磚瓦房,這樣一換,你不就吃虧了嗎?”
原來周將邵勝男過來,說的是要跟邵勝男換房子的事,要用自己的這間屋子,換邵勝男家的房子。
要知道邵勝男家的條件并不算好,嫁人之后沒兩年,男人就生病死了,婆家人覺得邵勝男的命不好,加上生的是個丫頭片子,便明里暗里地磋磨。
邵勝男可不像是周這樣的脾氣,婆家磋磨,還能忍氣吞聲著,邵勝男在婆家大鬧一場后,帶著自己的兒回了娘家,那之后便一直在娘家住著了。
邵勝男娘家的條件并不算好,媽早早去了,爹年輕的時候在地主家做放羊倌,因為丟了羊,被地主老財好一頓揍,一只腳在那個時候被弄了跛子,因為這個,他也干不了重活,一家人就靠著邵勝男的工資過活。
家還是過去蓋的那種泥房子,不過勝在院子大,又蓋著有院墻,位置也不偏,離著其他人家不遠。
周知道自己得了北屋這三間房子后,以許家這些人的格,是肯定不會善罷甘休的,不想跟他們折騰下去,就想了換房子這樣的法子。
這房子蓋的時候許正國休假自家,他有門路,弄來了磚頭,加上又是自己住的,房子蓋得格外主實,窗戶上安著亮堂堂的玻璃,屋子里面也刷過,瞧著就氣派的。
邵勝男家的人口不多,周用這間屋子,和后面那自留地作為換,想要跟邵勝男換著住。
邵勝男也覺得這屋子敞亮,若是要靠自己的話,這輩子都未必能蓋得起這樣的屋子。
人都是是想奔著好日子過的,邵勝男思來想去,便點頭同意了下來。
“可以,那自留地我也不白拿你的,以后你們娘四個吃菜啥的我都包了,每天我都會把菜給你們送去的。”
邵勝男也不是那種會占人便宜的,自家的三間泥房子換這麼好的屋子,算來算去也是周吃了虧,便如此說道。
周笑了起來:“那好,能和邵主任來往著,以后這生產隊里也沒有人敢欺負我們了。”
既然邵勝男沒有意見,周干脆先拿出紙筆寫了份協議出來,自己簽字按了手印,又將其給了邵勝男。
“今兒下午約好了去公社那邊兒把戶口辦理了,正好也讓陳書記給開一份房契證明,到時候咱們換了房契,這事兒也就了。”
邵勝男見周將方方面面考慮的都十分周全,不免覺得有些好奇——周辦事兒這麼有條理,而且看著膽子也是個大的,過去怎麼會被許家人給欺負那個樣子?
聽到邵勝男的話后,周微微愣了一下,隨即苦笑道:“這兔子急了還會咬人呢,要不是被到絕路上,誰不愿意好好過日子?”
邵勝男深有會,點了點頭,贊同周的觀點。
“你說得對,這人啊,還是得要厲害一點才,要不然的話得被人欺負死了,說句得罪人的話,你過去那樣子,我看著真是作氣,你能立起來,真是件好事兒。”
周過去那樣子確實上不得臺面的,不過吃一塹長一智,上輩子付出那麼大的代價,若是還學不乖,那還真是白活一輩子了。
邵勝男也沒有在這里多做停留,和周約好了時間,便起告辭了。
這年月誰家日子都不好過,除非那臉皮厚不自覺的人,一般人到了飯點兒自就離開了。
邵勝男知道周的日子不好過,哪里還會留在這里吃本就不多的口糧?
屋子里面還有點柴火,周將炕灶生了起來,隨便張羅了點棒子面粥,又切了點野菜放進了粥里面,拿著鹽調了調味道,一鍋好吃的棒子面粥就了。
找出四個碗來,盛了滿滿四大碗棒子面粥出來,放在了炕桌上面。
大二還有三妞已經很久都沒有見過盛滿粥的碗了,過去在家吃飯的時候,他們要麼就沒飯吃,要麼就給他們淺淺的一個碗底子,兒就吃不飽。
三妞更是可憐,自打有記憶開始,就沒有見過自己的碗里的粥是滿的,此時看到滿滿的一碗粥,三妞發出了一聲夸張地驚嘆聲。
“媽媽,粥滿滿。”
瞧著小姑娘這個模樣,周的心酸得一塌糊涂。
大二還好些,他們總有過吃飽肚子的記憶,可是自己這個小閨卻沒有一天吃飽過的記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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