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起來，老師高冬青與唐衛軍也算是「老對手」了。

當然，這只是唐衛軍單方面覺得。

據高冬青所說，在離開第一醫院前，甚至和唐衛軍不，對方卻對抱有很大敵意。

葉清月也有從其他人口中聽說了一些零散往事，大概拼湊出了兩人關係的原貌。

多年前，高冬青還是外科主任時，遇到了一位病棘手的患者，費了很大的勁將對方救活。

而這位患者，是從京城第八醫院轉過來的。

第八醫院的外科主任曾向外宣布，這個患者絕無治癒的可能。

可偏偏被那位外科主任宣判死刑的患者，在高冬青手裡活了下來。

患者出院后，還特地回了趟第八醫院，找到那位外科主任，謝對方那麼快放棄自己，他才有機會遇見高冬青這樣的好醫生，救活了他。

這事在第八醫院鬧得大，外科主任的臉都快被打爛了，一度為同行笑柄。

那位外科主任就是唐衛軍，他因為這事單方面跟高冬青結了梁子，經常使手段針對高冬青。

而那時高冬青眼中的對手只有李祺。

恰逢李祺丟了孩子瘋掉沒幾年，離開第一醫院后，高冬青就了最有可能繼承院長之位的人。

那時背負著各種力，一心只想進醫，只有做得更好，才不至於被人說，是李祺出事，運氣好才上位的。

至於唐衛軍？誰啊？

不認識！

高冬青有那麼一兩次在同行聚會上被唐衛軍怪氣過，本沒放在心上，只當是野人發瘋。

直至遇上醫療事故，原本以的貢獻，再加上又不是的過錯，本不至於被醫院「趕」出去，弄到大學教書。

是唐衛軍出了不力。

唐衛軍的醫雖然算不上頂尖，但此人長袖善舞，在方吃得開。

第一醫院的醫療事故被他一再放大，引起輿論，最後醫院方沒法保住高冬青，只能送人去大學教書。

唐衛軍則是趁此機會在中間活一番，坐上了第一醫院院長之位。

到了這一世，葉清月為高冬青規避了醫療事故，自然就不存在唐衛軍借題發揮，趕走高冬青的事了。

卻沒想到他還是來了第一醫院，還是空降副院長的位置。

葉清月嗅到一不尋常，問道：「鍾主任，這個唐衛軍為人如何？」

畢竟是未來的領導，葉清月的問題也不算突兀。

鍾筠道：「他原本是第八醫院的主任，我也不是很了解，聽說他擅長際，不然也不會從第八醫院的主任，空降到我們醫院當副院長了。」

很快，又想到什麼：「說起來，我倒是聽過一些流言，不確定真假，那個唐衛軍似乎和我們院長有過節，這次他空降到我們醫院，有人說他可能是沖著院長來的。」

把可能去掉，他就是沖著老師來的。

葉清月在心中接了一句。

「你和院長走得近，院長把你當學生培養，唐衛軍要是真沖著院長來，肯定會注意到你，至於是針對還是籠絡，以這人過去的行事風格，大概率是後者。」

鍾筠道：「你可別被外頭的糖炮彈給迷了。」

當然，也不覺得葉清月是那麼天真的人，只是出於長輩的好意提醒一二。

「我知道的。」

葉清月點頭，和鍾筠吃過飯，就回了辦公室午休。

曲翠頂著大大的黑眼圈，腳步虛浮地走了進來，一屁坐下，直接趴在桌子上。

簡軍看可憐，給泡了杯熱茶，道：「再堅持幾天，新的實習醫生就要來了，有新的苦力幫忙分擔工作，你也不會這麼累了。」

「你覺得新的實習醫生能幫我們分擔嗎？」

曲翠幽幽開口：「你忘了我們剛實習的時候，是什麼鳥樣了？不添都算好了！」

簡軍：「……」竟然無法反駁。

「要來新的實習醫生了嗎？」

葉清月翻看著病例，接過話題，「又是空降新副院長，又是來新的實習醫生，覺接下來一段時間，醫院要不太平了。」

「空降副院長的事確定了？」

原本有氣無力的曲翠一聽這話，頓時被八卦之力救活。

「葉醫生你今天是跟鍾主任一起吃飯的吧？你聽鍾主任說的嗎？」

旁邊幾位閑聊的醫生護士也被吸引了過來，往葉清月桌上遞瓜子桃，暗示葉清月再講講。

「嗯。」

葉清月也沒瞞著，這事本就不是。

前任副院長退休后，位置空了有段時間。

第一醫院的老醫生，不是太忙沒時間干副院長的活，就是資歷不夠，更有甚者直言正經醫生誰搞勾心鬥角，自己要一心給患者治病到退休。

不正經醫生高冬青：「……」

大家還以為高冬青那風風火火的格，會直接提拔一個能力強的上來，管對方願不願意，干就完了。

可高冬青一直沒靜，就有人猜是不是上面想弄空降兵來。

如今鍾筠能隨意與葉清月聊起這事，看來是定下了。

「對方是第八醫院的外科主任，唐衛軍，你們有誰聽過這個人嗎？」

葉清月對唐衛軍也不是很了解，前世不是給人做手就是泡在實驗室，偶爾還得為了自己的項目去拉贊助，恨不得一天有四十八小時用，哪有空打聽其它醫院的醫生八卦？

「唐衛軍？」

大部分醫生護士出疑表。

倒是一位年長護士開口道：「我表妹的兒的同學的嫂子在第八醫院當醫生，跟我們出來打牌時，有提過唐衛軍。」

葉清月：「？」誰的誰的誰？

算了，問題不大。

「怎麼說？」葉清月問道。

「說那位唐醫生人好的，看誰都笑瞇瞇，很見他發脾氣。」

年長護士道：「我那人也不是唐醫生科室的，只知道這些。」

人好？

葉清月挑眉，這可跟前世了解的唐衛軍不一樣啊。

看來唐衛軍還會偽裝的。

偽君子比小人更可怕。

葉清月心中暗暗警惕，周圍同事開始議論這次空降副院長的事，有人歡喜有人憂。

下午的門診結束，葉清月收拾東西回家，卻在醫院門口聽見了有人。

「葉醫生！」

「清月。」

兩個聲音幾乎是同時響起。

葉清月看向了馬路對面，朝對方揮揮手，「清持！」

接著，意識到哪裡不對，側頭看去，就見左邊幾米外，霍澤站在那兒，正盯著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