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曜腳步微頓,不聲地看了一眼,莫名鄭重認真地答道:“沒有。婚約已經解除了。”
儲星洲點了點頭,目不斜視地繼續往前走。
靜了幾秒,景曜又說:“這是老爺子在世時訂下的婚約,我與柯小姐,只是點頭之。”
儲星洲又點了點頭,“噢。”
二人停在景承安的房間門口了,儲星洲正要抬手敲門,景曜又懶洋洋地開口道:“之前,我覺得和誰結婚都無所謂,但如今,如果非得結婚的話,我會以景承安的意見為準。”
景承安最喜歡你。
所以,你不用再繼續演戲了。只要你愿意,我們可以給孩子一個完整的家。
儲星洲卻一臉疑地著他,“景先生,你,為什麼跟我講這些?”
“你之前,不是讓我當你兒的爸爸嗎?承安也喜歡你,我覺得可以——”
“不,你不覺得。”儲星洲打斷他,“景先生,之前是我失言。你看,我承包了一座荒山,在村里開了一家醫館,我的事業、我的家人都在這兒,這輩子,我只想簡單地生活。而你,你的一切,都在外面那個更寬廣的世界里。你我云泥之別,并不適合。”
景曜臉漸漸冷沉,墨的黑眸里氤氳著怒意。
他聽出來了,這人,從頭到尾,只想要兩個孩子。當真從未考慮過跟他在一起。
如今瞞一切,恐怕也只是害怕自己搶不到養權。
什麼更寬廣的世界?
是不是以為,他遲早會離開這里,只有景承安會留在這里養病,這樣,不用爭奪養權,就能跟兩個孩子在一起了?
景曜氣極,清俊的眉頭擰起,每個音節都裹著冰霜一般,說道:“如果,我把景承安帶走呢?”
儲星洲抬眸,面無表地看著他,“你不會。因為承安要在這里休養。”
“一個休養別墅而已。景氏家大業大,去哪里不行?”
“景先生,你我都知道,世界這麼大,你會選擇古竹村是有理由的。你不會輕易帶他離開,而且,我能治好承安的nenkes綜合癥。請你務必慎重。”
“你忘了嗎?景氏要立一個醫藥研究所,我會招攬全球最頂尖的基因組學專家。也許,能治愈nenkes綜合癥的人,是我,不是你。”
儲星洲搖頭,“如果說這個世界上有一個人能治愈nenkes綜合癥的話,那個人,只會是我。”
話語里的自信,讓景曜不由愣住了,“你——”
正要開口,他的話,就被突然的開門聲打斷了。
小團子擰著眉頭,嚴肅地說道:“不準吵架!”
不懂事的父母對視一眼,面面相覷。
“承安,我可以進去嗎?”
看到他點頭,儲星洲便把手里的竹籃塞到景曜懷里,跟小團子進了房間。
低頭看看竹籃里鮮滴的草莓,景曜怔住了。
所以,這籃草莓是專門帶給他的?
堵在口的郁氣頓時消散,景曜倚在墻邊,撥弄著籃子里的草莓,角輕揚。
屋里,儲星洲出手指,干小團子角的草莓,輕聲問道:“你不開心?”
景承安練地把自己塞進的懷里,臉蛋沉默地埋進的肩窩。
儲星洲攬住他,輕輕拍著他的背,“沒關系。”
許久,景承安才開口問道:“我小氣呀?”
儲星洲笑了,哪有這樣的小可。
明明都氣一只小河豚了,心里竟然還在自我反省麼。
“怎麼會是小氣呢?那些草莓,你不是跟管家爺爺、還有別墅里的叔叔阿姨都分了嗎?而且,很多東西我們擁有之后,不想再給別人,不是因為不喜歡分,而是因為我們太在意了。你只是太在意了,對不對?”
“是媽媽給我種的草莓。”景承安著,羽般的睫輕輕眨著,歪了歪頭,“所以生氣也沒關系?”
“嗯,生氣也沒關系。不過不要氣太久,對不好。生氣呢,就是用別人的錯誤懲罰自己,笨蛋才會這麼做呢。”
景承安晃了晃腦袋,“我不笨蛋。”
“當然,你是我的小天才!”
見笑瞇瞇地靠近,景承安連忙后仰,手捧住的臉,有些警惕,“媽媽,不可以吃我的臉,好嗎?”
儲星洲側了側臉,“好吧,那你親我。”
景承安在臉上啄了一下,卻瞬間被捉住,攬在懷里。
儲星洲正想吸娃,卻聽見景承安“咯咯”地笑了一聲。
發現新大陸一般,手在他腰側又撓了撓,“景承安,你這麼怕呀?”
“哈,哈哈。”景承安笑到不過氣來,“媽媽,救救。”
儲星洲停了手,看著他,彈了他一個腦崩兒,“小屁孩,你知道你笑起來有多可嗎?我的梨渦長在你臉上誒,以后能不能多笑笑?”
聽見的話,景承安瞬間瞇著眼睛,彎了彎,角也揚一道向上的弧線,“媽媽,我會笑笑!”
看著這個毫無靈魂的假笑,儲星洲照著他的額頭,又彈了一個腦崩兒,“不準學儲寶珠的假笑!”
景承安捂著額頭,不自地,又咧開。嘟嘟的臉頰邊,現出兩顆深深的梨渦。
篤篤——
這時,房門被人敲響,門外響起司尚的聲音,“景先生,儲大夫在里面嗎?”
“不在。”景曜聲音冰冷,滿是不悅。
“我明明聽到的聲音了。”司尚又敲了兩聲,“儲大夫,你在里面嗎?”
儲星洲打開門,“怎麼了?”
見到,司尚馬上彎腰,九十度鞠了個躬,“儲大夫,請你收我為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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