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飯時,景曜特意讓廚房準備了牛排,想著哄一哄食小儲寶珠。
但坐到餐桌上了,他才發現邊坐的竟不是寶珠,而是景承安。
覷了一眼滿臉苦大仇深的兒子,景曜抿了抿,眉宇輕輕凝起。
倆小孩竟然這麼快就換回來了……
所以,寶珠是真的打定了主意,不想理他了?
往常兩個小孩互換之后,寶珠都會留下過夜的……
同一時間,儲星洲也十分好奇,悄悄問寶珠:“你今晚怎麼沒有呆在爸爸那邊?”
寶珠五都皺一團,聲氣地道:“媽媽,我怕我忍不住跟爸爸講話。”
儲星洲滿臉疑,“那就講呀,有什麼問題?”
小團子晃了晃腦袋,“不行不行,我要幫哥哥一起冷戰!”
“冷戰?這又是為什麼?”
寶珠眼睛轉了轉,笑瞇瞇地彎了彎眼睛,說道:“不能告訴媽媽!這是我和哥哥的!”
另一邊,食之無味地吃過晚餐,景曜回到書房,開了一個漫長的視頻會議。
會議結束,坐陣集團總部的執行總裁又打了個電話過來,連連哀求,“不行,曜哥,你不在,我心里真的沒底!我求你了!快回首都吧!”
“有事,回不去。”景曜聲音微啞,卻毫不猶豫地拒絕,極其冷漠。
“可是,我們要談的是一百億的政府項目啊。你不來,恐怕有五幾率拿不下來。你來了,我們心里就有底了。我的哥哥呀,這可是軍部直聯的政府項目,而且還是你親自出馬才拿到的機會,有什麼事,比這還重要?”
“……”景曜沉默了一會兒,才答道,“腳不便。”
電話那頭吐槽道:“直升機開到你家門口接你,有什麼腳不便的?”
沉默了一會兒,景曜又舉出一個理由:“我兒子快過生日了。”
“……你別以為我不知道,距離小爺的生日,還有大半個月呢!”電話那頭的人,忍無可忍,從牙中出幾個字,“我說曜哥,你要找借口,好歹也認真點吧。”
“噢,抱歉。”景曜毫無誠意地道了個歉,然后冷酷地道,“總之,項目洽談有什麼問題,隨時聯系我。掛了。”
掛斷通話,景曜看著手機壁紙上寶珠的照片,眸微閃,生日……
這是他陪兒過的第一個生日,送什麼禮好呢?
景·直男·兒奴·曜打開電腦,在瀏覽搜索框里認真地打下一行字:送給兒的生日禮。
咚咚咚——
此時,房門被敲響了。
景曜目不離屏幕,下意識地應道:“進。”
房門打開,柯婉端著一碗熱氣騰騰的湯面走進來,笑容恬靜優雅,“曜哥哥,你晚餐吃得,我怕你半夜會,就給你做了碗清湯面。”
景曜聞聲抬眸,見到是,清俊的眉眼頓時擰起。
他無聲地站起,抬步走向門口。
筆直修長的大長,走路帶風,每一步都颯氣滿滿。
見他如此積極,柯婉笑得更甜,“你坐著吧,曜哥哥,我給你端過去——”
說話間,景曜已三步并作兩步,著的,無聲地越過了。
柯婉避讓不及,一歪,手中的餐盤頓時傾斜,面湯灑了出來,有些甚至濺到的手背上。
驚訝地轉頭去,景曜已站在書房門口,厲聲喝道:“景義!”
走廊的應燈立即亮了一片,他的臉被打亮一半,另一半在黑暗里。
柯婉卻能看清他臉上所有的表細節,角繃直,眉宇含兇,漆黑的眼中明明滅滅,散發著森冷的寒意。
他很生氣。
非常非常生氣。
柯婉臉上白得像紙一般,驚慌地垂眸,只見手背上,被熱湯燙到的地方,已一片通紅。
走廊里傳來一陣急速的跑步聲,然后在門口停了下來,“老大。”
然后是景曜凝著冰霜的聲音,往常覺得如大提琴般的低音,此時聽來十分冷酷,“我說過,二層不許外人步,為什麼不將人攔住?”
景義沒有解釋,干脆地認錯,“是屬下失職。”
柯婉心中悸悸發痛,雙發。緩慢地走向門口,勉強扯開角,聲音抖地道:“曜哥哥,不怪他,是我的錯。我,我這就離開,以后不會再上二層了。”
景曜冷眼看,彬彬有禮地頷首,“柯小姐,抱歉。二層不方便待客。柯爺爺托我照顧你,我也答應了。但如果你想繼續在這里呆下去,希你尊重我們景家的規矩。”
柯婉抿著,僵地揚了揚角,“好,曜哥哥,我這就下去。這碗湯面,已經灑了,如果你想吃,我再——”
“不必費心,謝謝。”
柯婉點頭,腳步慌地離開書房。
先是緩慢地挪著腳步,然后逃離一般,不自地小跑起來。
跑下樓梯時,卻迎面到了儲星洲。
正慢悠悠地拾級而上,頭上別著一細竹,松松垮垮地挽起整頭黑發,幾縷發垂在臉旁,眉宇間又野又冷。滿素苧,毫無妝造,全上下找不到一點亮,分明只是個略有姿的土包子。
但是,卻可以隨時隨意地出景家。
曜哥哥還說二層不方便待客,那這個人呢?為什麼就可以?
不是客,還能是主人嗎?
柯婉角的笑早已不見,鼻子一酸,眼中含淚,瞪了儲星洲一眼,“恐怕你白費心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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