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電話那頭的張蓉驚訝得音調都高了幾度,“你是說你想向電視臺料孫氏醫堂?怎麼,他家保健品真的有問題?”
“你知道?”儲星洲挑了挑眉。
張蓉連聲否認:“不不不,我不懂醫藥,我就是猜的。你知道吧,我是永安鎮食品局的小科長,但我公公是南江市食品局局長。我們食品局,跟藥監局關系很近,前段時間聽說了一些小道消息。上次我人重病吐昏迷,被孫氏拒診,他還刻意離間我們,把我們耍得團團轉。從那件事上,我就知道孫祈安不是什麼好鳥。我就猜啊,藥監局那些事里,孫祈安這種小人,也許也會參與其中。但是……你真的要料?你知道這種事出來,會到很多人的蛋糕……”
儲星洲清冷地道:“嗯,料是肯定的,中醫已然式微,不能再縱容孫祈安這樣的碩鼠蛀蟲,假借中醫之名,瘋狂斂財,影響大家對中醫的信任。此事波及甚大,如果你人有所顧及,我也能理解,我會再想辦法。”
張蓉猶豫片刻,咬咬牙說道:“這樣,我把我人的電話給你,你直接跟他聯系。”
“好,謝謝您。”
跟賀偉聯系上,他卻毫沒有猶豫遲疑,只說道:“你將資料發到我郵箱,我看過之后,會給你回復。如果確有其事,我肯定支持你。不過,我可不可以提一個小小的要求?”
“請說。”
“孫氏醫堂被揭之后,民眾對于中醫的印象可能會大打折扣,不如,你來臺里做一期節目,宣傳宣傳?別的大夫我不知道,但小神醫你的醫,我是絕對信任的!”
沒想到這件事他還惦記著呢。
“好,沒問題。”儲星洲答應下來,將研究報告直接發到他的郵箱。
賀偉正苗紅,有他當局長的父親背書,又背靠永安鎮的主流,他是最適合的人選。
看了看時間,已經到了珠璦堂開門看診的時間了。
儲星洲拎上專心背書的景承安,出了門。
到珠璦堂的時候,卻發現病人一個都沒有,景曜和傅老將軍正頭頭,蹲在四合院的角落里。
“傅老,景先生,你們怎麼這麼早就過來了?”
傅老就不說了,景曜一般都是上午居家辦公,下午才過來“務工”。
景曜淡聲說道:“昨天暴風雨,想著你這邊可能需要幫忙,我就早點過來了。”
儲星洲看了一眼他腳上的石膏,很懷疑他能幫的只有倒忙。
“雨后地。”
聽到簡潔卻關心的提醒,景曜挑了挑眉,輕揚角,“嗯,我今天坐椅,沒拿拐杖。”
“哎喲,你們小兩口,聊起天來真沒趣!盡是廢話!”傅老吞吞吐吐了好幾次,終于忍不住打斷了二人你來我往的廢話,他招招手,“星洲,你快過來!你看看,你這花盆里種的啥?”
儲星洲略看了一眼,才發現暴風雨過后,種在角落里的變異蘭花,有一棵竟然開花了。
那株蘭花,花型似蓮非蓮,清奇而詭異,而且薄如蟬翼,花是病態般的蒼白。在風中搖曳,姿態極其張揚,猶如慘艷孤絕的幽靈。
儲星洲嘟喃了一聲,“這花,長得真奇怪。”
總是笑呵呵的傅老卻白了一眼,“不懂不準瞎說,污了蘭花的耳朵,不愿意再開了怎麼辦?”
“蘭花的,耳朵?”儲星洲頓了幾秒,真誠地提問道,“……您是認真的,還是開玩笑?”
景曜則低聲問道:“傅老,這是鬼蘭嗎?”
“鬼蘭?!”
儲星洲雖然不懂蘭花,但鬼蘭的盛名,有所耳聞。
鬼蘭是國際上公認的名貴蘭花品種,生長環境苛刻,只在深山老林或荒野沼澤中,才有可能尋到它的蹤跡。
而且,它是植中極數的,完全無葉且無需進行合作用的蘭種,常常寄生在腐爛的樹木枝干上,未開花之前,與樹干融為一。開花的時候,慘白的花瓣,便在滿樹殘枝上,隨風擺,猶如漂浮于半空中的幽靈——因此,“鬼蘭”之名應運而生。
許多名貴蘭種已能人工培植,但鬼蘭的人工培植卻一直是全球公認的難題,野生鬼蘭又極其稀有,以稀為貴,鬼蘭便被列《華盛頓公約》,也就是瀕臨絕種野生植國際貿易公約。
所以,作為深保護的珍稀種,非法采擷野生鬼蘭是違法的,會到非常嚴厲的懲。
傅老左右端詳著那盆花形詭異,卻又無比絕艷的蘭花,搖頭道:“不,這不是鬼蘭。據我所知,鬼蘭僅生活在國的佛羅里達州南部,還有西歐、北歐的局部地區。從未聽說國有人培育鬼蘭,而且,這花形,也不像鬼蘭啊……論詭絕之,這株蘭花,比我看過的鬼蘭都要驚艷得多了!難道是鬼蘭的變異種?”
儲星洲眨了眨眼,說道:“不是說鬼蘭不需要進行合作用,所以不長葉子嗎?這就是一株山里撿來的無名蘭花,也就花形丑了點,跟鬼蘭無關。”
傅老點了點頭,目仍是不離蘭花左右,一邊癡看著,一邊笑道:“是不是鬼蘭無所謂,真正的蘭之人,在意的也不是這種虛榮的名號。名品蘭花的鑒賞,重在神韻。蘭花的品級也是人定的,完全取決于能不能引起蘭者的共鳴。花的形、質、皆,且有意境,就有了觀賞價值,了名品蘭花,也就有了經濟價值……”
他說著說著,突然反應過來,“啊,星洲,這變異種鬼蘭,不會是出自你手吧?”
儲星洲搖頭,“別人送我的。”
另一個時空的人。
傅老瞪圓了眼睛,“大手筆啊!不過,你也是心大,上千萬的禮,就隨隨便便擺在這里?”
“上,上千萬?!!”
饒是一貫清冷的儲星洲,也忍不住咋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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