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讓秦風想到以前同在一所醫院的外籍員工,明明通中文,講得一口流利的普通話,但一到不願意的事就故意假裝聽不懂,蕭令瑤現在的行為就和那人一模一樣。
秦風想要計較也不行,且不說人已經走了,人還是公主,豈是自己可以計較的,不過心倒是頗好,只是想到了秦啟,他把信件收好后,想著要不要回一趟太傅府。
元氏的「葬禮」已經結束,唐紅英原本就沒有解除足,府中又接連發生兩件事均與有關,就算解除了足也大傷元氣,這種時候,豈能不落井下石一把?
秦風自認為不是什麼好人,立馬來馮寶,著他去太傅府里遞個信,他晚間回去一趟。
柳苑上午才從公主府回去,晚上又見到了回來的秦風,秦雲下值后回到府中,一進府門就看到一襲藍衫的翩翩公子,正是他那位了駙馬的庶弟。
秦雲想到正在苦的母親,還有病中的外祖父,心頭無名火起,沒想到秦風卻主走過來打招呼:「大哥。」
「我可沒你這樣的好弟弟,你的好娘親終於把我母親的管家大權奪去了,你是不是覺得很痛快?」秦雲已經憋了這些天的火,如今一發不可收拾!
秦風一副剛知曉的模樣,一怔之後說道:「原來有此事,小弟我最近忙於與務府洽淡之事,又自立出戶,對府中的大小事務並不知曉,想來這是父親的安排,小弟不敢妄言。」
秦雲不信他不知道,是他看錯了秦風,一直以來他都是假裝弱勢,故意伏低,這些年,他們母子倆都教這小子矇騙了!
若早知會如此,就該趁他病著的時候要他的命,省得現在再來礙他的眼。
在秦風看來,秦雲的格局實在太小,要不是靠著外祖父和父親的關係,如何能在這個年紀就能有從四品的職,他的本事如何,自己還是知曉幾分。
在東越國,素來有仕族之說,仕族者,均是世代為,嫡庶均場,基雄厚。
本朝雖有科舉,科舉卻僅僅只是個開始。
就算能做,如何在場里混出名堂又是新考驗。
且不說那仕族子弟在科考中便能弄虛作假,比如提前探知考題或請人代筆,或是評卷時有人為他們大開便利之門,這種事秦風在後世就曾了解不。
前面已經諸多不公,等了場后仕族子弟更是能憑藉祖輩的基平步青雲。
反觀那些普通出的科考子們,寒窗苦讀多年,好不容易了仕,還要遭這種不公平的競爭,可謂是從一出生便有了差距,有些人註定贏在起跑線上。
眼前的秦雲無疑就是贏在出的那一批人之一,可惜他早就自視甚高,頗認為自己是個有才之人,面對秦風依舊是掩不住的高高在上:「你雖是自立出戶,但始終姓秦!」
「小弟自是記得,我們兄弟二人的名字頗有意味——風吹雲,註定就是一家人。」
秦風臉上的笑意很是意味,秦雲又聽到秦風說道:「小弟還要去拜見父親與母親、姨娘,哦,今天怕是見不到母親了,聽聞還在足,小弟也不便去打擾。」
他說完就走,秦雲此時才反應過來,風吹,雲!
他為風,自己為雲,他卻說風吹雲,豈不是說他方能主宰自己?!
後知後覺的秦雲明知道他是胡說八道來氣自己,依舊被氣得口脹痛,邊的小廝忙說道:「大公子切勿氣,來日方長,且看他得意到幾時。」
沒錯,來日方長,秦雲心裏念著這四個字,突生出一茫然,外祖父屈居左相,母親又被陛下親罰,最近同僚們對他的態度很是曖昧,真有來日方長麼?
秦風見到秦佐懷時,他正在柳苑的院子裏,柳苑著一素的衫,頭上沒有簪子。
他知曉母親為何穿得這麼素,外人不知曉太傅府里死了人,可元氏的「死」是一手打理的,自不能當作無於衷,雖知道是假死,在府里依舊要做足樣子。.ν.
平素看慣了柳苑艷麗打扮的秦佐懷見到清純可人的模樣,加上和唐紅英起了齷齪,現在是徹底陷在這院子的溫鄉里,都快有寵妾滅妻那味了。
也不怨得秦雲見到他就怨氣衝天,他親娘為正室夫人苦難,這邊卻是你儂我儂。
兩相對比,能不心塞麼?
秦風在心中冷笑,秦雲是不記得他與柳苑前十幾年過的是什麼日子,如今勢顛倒,他就不住了?這才哪到哪。
秦風正兒八經地拜過父親,又將上次元帝賞賜給他的一副字畫贈予父親,秦佐懷早聽說秦風在書房發病後,元帝給了他不賞賜,沒想到他會挑這麼一副珍貴的字畫轉贈自己。
「這是陛下賞賜,你轉贈給為父甚是不妥。」秦佐懷已經不釋手,卻是擔心後患。
秦風不以為然道:「陛下宅心仁厚,豈會計較這般小事,何況您是尊長,是父親,父慈子孝方顯世間太平,恰彰顯陛下之功。」
皇宮賞賜轉送他人是有限度的,變賣不可能,像秦風這樣孝敬居高位的父親倒無所謂,用賜之展現孝道,頗認可。
柳苑正在邊上煮茶,聽到這話手都抖了一下,暗道這話若是傳進宮去,定能把元帝一併討好了,說得極是漂亮,以前怎麼沒發現兒子有一張巧。
秦佐懷大大地滿足,料想以前元帝也確不在乎這些事,畢竟曾是武將,便也放心地收下。
柳苑將煮好的茶水放在父子二人面前,嗔怪地看向秦風:「你不在府里好好陪著殿下,過來做什麼?」
柳苑朝他使了個眼,秦風便知道秦佐懷定是知曉去公主府的事,便嘆息道:「兒子不放心姨娘,晨間哭那樣,眼睛都要腫包子了,便想回來看看。」
「眼下已經無事。」柳苑嘆道:「確是了些驚嚇,一是嘆元兒妹妹素來本份卻落得如此結果,啟兒失了生母,二來……」
似是察覺自己說了什麼不應該的話,忙用絹帕捂住了,秦佐懷一看,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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