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小蕓又說起丁恆幫老師忙,給新生們辦學手續的事。
許多事就是沒想到那一層,一旦跳出來看,安小蕓都恍然了。
慨,「他好會鑽營,我們大家還都因為學激,頭腦不清醒,他卻已經不知道用什麼辦法,和老師們打好關係了,這樣對他以後選取班委,進學生會都有很大好。」
方剛補充,「而且他看新生資料,就能知道誰家裏況好。」
真。
安小蕓搖搖頭,把思緒甩出去,「不想他,和我們無關,對了,我們是不是要去看自行車?」
「我看完了。」方剛小聲和報告。
「我們專業人事,完事我找天朝,一起去定了輛,明天我就騎自行車來接你。」
「行,」安小蕓忍不住調侃,「看不出來,方剛同志效率還高。」
方剛輕挑眉,「嗯哼,我是你對象。」
「喔~」
兩口子有說有笑的走在巷子裏,快到門口時,站那兒的林曦月沖他們招手。
「小蕓,剛子,你們可算回來了,走,去我家吃飯。」
安小蕓好奇,「你家有什麼事嗎?我爸呢。」
「方叔叔已經跟我爸過去了,應該下棋去了。」林曦月挽著安小蕓的手,邊走邊說。
「就我爸媽聽說你回來了,想見你唄,我爸可喜歡你這個學生了。」
林曦月家是典型的慈父嚴母搭配,父親林從義是國學老師轉到教育局,為人好浪漫,文藝,。
相反,林曦月的媽媽宋秀媛則相當理,板著臉,現在是教育局局長,比安小蕓的父親安文柏還高一級。
三人進屋時,安老同志和林老同志果然在下棋,宋局長和郭秋芳在廚房做菜。
約還有對話聲從里傳出。
「原來要這麼做,唔……我都不會做菜,秋芳,你手藝真好。」
「沒……沒,我只會做點菜,其他什麼都不會……」
林曦月和安小蕓對視,眼裏儘是佩服。
瞧。
這郭秋芳,把媽也收服了?
安小蕓輕搖頭,沒說話。
這時,林老同志看見他們,頓時招呼開了。
「小蕓來了,喲,這是小蕓對象吧?快進來……」
宋局長從廚房走出來,不茍言笑,眸底卻儘是親近。
「小蕓,好久不見。」
「秀媛阿姨。」
寒暄,再介紹,一番流后,方剛自發要去廚房幫忙,郭秋芳大為震驚,連忙趕人。
「不行不行,男人怎麼能進廚房做菜呢?」
這一句,聽到的人都凝住。
隨後,宋局長先開口,「秋芳,男人怎麼不能做菜?他會吃飯,就應該會做菜。」
「可是……」郭秋芳漲紅了臉,「沒這個道理的呀,我們那邊……」
宋局長笑得很平靜,卻很有力量。
「這是榕城,也是我家,秋芳,不必遵從你那邊的習俗,我們家平時都是老林做飯,小蕓找到好對象,願意下廚是好事。」
話音一轉,「不過今天就算了,回頭去你們家嘗嘗小蕓對象的手藝,方剛,你去陪老林和老安玩玩棋吧,小蕓和曦月進來幫忙,和我說說你們在大隊的事。」
常年居於上位的人,威一來,本令人無法拒絕。
郭秋芳白著臉,說不出話,埋頭『噸噸噸』去切菜。
這次到安小蕓沖林曦月挑眉頭,豎起大拇指。
多年不見,秀媛阿姨依然能把外都搞得服服帖帖。
四個人在廚房,客廳,老安老林下圍棋,方剛站一邊。
一局結束,是老林贏,老安輸得一塌糊塗。
林從義樂呵呵的,「我水平還在,老安,願賭服輸啊,得幫老宋頂一次班。」
安文柏臭著臉,「再來。」
「你技不行,再來多次都得輸我。」林從義說大話,轉而仰頭問方剛。
「哎,你這婿會不會下圍棋啊?」
安文柏也看來,眼裏有期待。
方剛:「……我不會。」這個上手就能知道水平,他不敢不老實。
不過瞅著岳父失的樣子,方剛補充,「我兒子很會,爸,學學在學圍棋。」
安文柏已經知道自己有四個外孫一個外孫了,但沒見面,也沒細細了解。
此時,他來了點興趣。
「我記得學學才九歲,跟誰學圍棋?」
方剛解釋,「跟我們縣城圍棋社的老人學的,他腦子聰明,邏輯強,記也強,還坐得住……」
安文柏眼睛一亮,「對對對,坐得住很重要,該好好學。」
他努努,不擺棋了,反倒輕咳兩聲。
「剛子啊,你說說其他幾個娃,讓我這個當外公的多了解了解,大炮呢。」
方剛娓娓道來。
「大炮格比較直,力氣大,校招他練。
農農很機靈,小聰明比較多,
蛋蛋胃口好……」
他一邊說,安文柏一邊點頭,一邊還瞅對面的好友。
果然,林從義臭著一張臉。
這是膈應他沒有外孫呢!
方剛話音剛一落,林從義就道,「趕的,還下不下棋,快點快點。」
「不來不來。」安文柏直接擺手拒絕。
「我有外孫了,等我外孫來跟你下,你下得過我外孫再和我來。」
林從義:「……我去你的。」
這頓飯,簡單普通,就是一頓家常菜。
林從義和宋局長對安小蕓和方剛也沒說什麼。
不過安小蕓發現郭秋芳比較守舊。
不讓男人洗服,做菜……
回家后,說有事,跟安文柏去書房。
門一關,安小蕓就直接問。
「爸,郭阿姨上到底發生什麼事?你現在可以告訴我了吧。」
安文柏頓了下,坐在椅子上,嘆口氣。
「這個吧,先是被父母賣到我下放的大隊,生兒育,男人欠一大堆賭債跑路,寡母帶大四個兒,結果鬥地主那會,四個兒把給鬥了,
住牛棚,大隊的人時不時來打,就是那段時間,救了我一次,不然我的保不住,
小蕓啊,思想是不開放,為人怯懦也是真的,但要不是幫我,你爸我,真不一定能在前幾年活下來,
去年吧,我們這些老骨頭要回城,的兒子們又想把再嫁一道,沒辦法才來求我。」
安小蕓難掩愕然。
轉瞬又理解了。
人被苦難打時,本就有不同的應對方式。
有像婆婆陳翠花這樣,起反抗的。
也有像郭秋芳這樣,選擇忍的,最終慢慢被馴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