倉房轉手已有數月,里邊重新修繕過,只是大概之前燒得太狠,仍留下了些痕跡來。
沈懷信在每個地方仔細看過,最后回到了大堂。
沈忠道:“那家買回去好似并未做其他用,可惜修繕過了。”
“都這麼久了,本就沒抱希。”沈懷信走到廊下站定,了上邊煙熏的痕跡:“這是雅南時所居之所,買回來好。”
“公子當真是一片真心。”
沈懷信笑了笑,雅南那樣的子,真心才能換回的真心,只給九分的真心對來說也是零分。
戴行和許峰快步進來:“公子,沛瑜已經被帶走了。”
沈懷信點點頭:“這速度倒也不算拖沓,許管事。”
“小的在。”
“你去和家兩兄弟接,告訴他們,只要他們能給出與此事有關的更多證據,本就只問罪沛瑜,家以后是他們的。若他們兄弟深,以為誰能保家無虞,那本就讓家在這事里不了干系。”
“是。”
“行叔,找到劉強了嗎?”
戴行忙道:“已經讓人去找了。”
沈懷信抬頭看了看天,上馬離開。
喬家姊妹幾個剛用完飯,看到他這時回來有些意外。
喬雅南起問:“知府的飯這麼早?你都用完回來了?”
“沒在那里用飯,嚴大人要高升了,比預料的好說話。”接過帕子了手,沈懷信看著飯桌上的殘羹冷炙。
“我去給你炒個蛋炒飯。”喬雅南走出去幾步,后知后覺的想起來這人已今時不同往日,回頭問:“讓下人做幾個菜?”
“想吃蛋炒飯。”
喬雅南一個眼神,將‘算你識相’表達得淋漓盡致,轉往灶屋走去。
沈懷信立刻跟上。
在坐的兩兄弟對一眼,他們是不是被那兩人忘了?
負責灶屋活計的嬤嬤見到兩人過來以為出了什麼事,忙領著人上前問詢。
喬雅南客氣有余:“無事,懷信還未吃飯,我來給他做點吃的。”
嬤嬤看兩人一眼,退至一邊。
待兩人進了屋,嬤嬤邊的丫鬟低聲道:“怎麼公子還進灶屋了?”
嬤嬤看一眼:“公子樂意進就進了,盡好自己的本分,不得私下非議主子。”
丫鬟不敢再說話。
屋,沈懷信看著雅南的背影道:“沛瑜捉拿歸案了。”
喬雅南一愣,轉過來確認一般追問:“拿下了?”
“拿下了,他再威脅不到你。”沈懷信稍作猶豫,上前一步握住雅南的手合攏在掌心:“以后都不會有人能威脅到你。”
喬雅南抬起頭想把眼淚憋回去,可眼淚太多,眼眶盛不住,悉數順著眼尾落下來。
沈懷信心下酸,將人攬懷中。初識時戰戰兢兢的回頭看,當時不懂,后來才知道那段時間活在怎樣的驚恐之中,還要照看弟,甚至要如男兒一般考慮養家糊口之事,更甚者,沛瑜還幾般迫于,要納為妾。
若喬家不曾出事,也是個在父母跟前養寵慣的姑娘,是沛瑜讓失去了這一切,吃盡苦頭。
“沒事了。”
喬雅南放松倚在男人懷里,肩膀都塌了下去。這個懷抱暫時還不夠寬厚,可這一刻清晰的覺到,這個曾經以年不夠為由打心底里拒絕的男孩,已經是個能給遮風擋雨的男人了。
“會不會定不了他的罪?”
“我連圣旨都請來了,不會連個沛瑜都收拾不了。”沈懷信在耳邊輕聲安:“安心等好消息。”
“會很快?”
“嗯,不影響修府試。”
“那我可以出門了嗎?我想去看宋姨,這段時間肯定熬得辛苦。”
“可以,你帶上周嬤嬤。”沈懷信蹭了蹭頭頂:“我安排幾個人暗中跟著你以防萬一,你若不習慣,我讓他們離遠些。”
“我沒那麼不識好歹,不用非得一遭教訓才知道你是為我好。”
沈懷信笑了,這就是雅南,說不出哪里好,就是哪里哪里都好。
喬雅南賴了片刻就把人推開了,好似剛才什麼都沒發生一般繼續去櫥柜里翻找,大戶人家就是好,竟然有蝦,有香菇,旁邊的籃子里還有新鮮水的蘆筍。
練的把這些食材都理好,了裝出來晾著的飯,已經涼了。
“狀元郎,可以燒火了。”
沈狀元郎笑得都快咧到耳后了,燒起火來已經頗有點老把式的游刃有余。
端著殘羹冷炙進來的嬤嬤看兩人一眼,被這個笑容晃了神。公子長相似母,可家姑娘便是在娘家時也不曾這般笑過,公子從小也是不大笑的,原以為母子倆就是如此,可現今知道了,姑娘和小公子以前不笑,只是沒遇上那麼開心的事而已。
現在,公子遇上了。
嬤嬤眼看向那喬家姑娘,之前們無不覺得這還未門的夫人門第實在太低,可現在卻覺得這樣的人配公子好,公子就需要一個這樣知冷知熱的人,知道怎麼樣讓公子開懷,愿意為公子做飯菜,還能讓公子心甘愿的坐在那里燒火,僅這一個心甘愿,就是千金難求。
“水平退步了啊,快退掉點柴火。”
沈懷信的心思全在那做飯的人上,此時一看這塞得滿滿的柴火頓覺心虛,忙退了三四五六踩滅。
喬雅南瞥他一眼,這會心好,就好像在心上的那座大山終于掀開了,整個人都輕了幾分,就不拆穿他了。
一大碗用料十足,粒粒分明的蛋炒飯炒好,喬雅南沒忍住先吃了一口,滿意得連連點頭,不錯,超水平發揮了。
把飯放桌上,重新給他拿了雙筷子遞過去,喬雅南邊將蛋花攪進鍋里,邊自吹自擂:“快吃,保證你從未吃過這麼好吃的蛋炒飯。”
“你做的飯菜和別人的都不一樣。”沈懷信吃了一口,眼睛亮了:“好吃!”
蛋花湯易,很快出鍋,喬雅南坐到對面陪著,看著吃得頭都不抬的人眼神下來。
嬤嬤本提醒公子怎可在灶屋用飯,可看著兩人,吞下這些話,輕手輕腳的退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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