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得一步一步走，急不來，這方面喬雅南很有經驗，把眼下要的解決了就把其他事先按捺下來，起走到何叔門前敲了敲。

何七打開門看著似笑非笑：“還有話要待我？”

“哪敢啊！”喬雅南笑：“走了不得和您打聲招呼。”

何七揮揮手，轉回屋。

喬雅南也不多說其他，有何叔在，這家里就會安安穩穩的。

把東西搬上馬車，正要去和念珠再待幾句，就見小跑著過來了。

“姑娘。”念珠眼眶含淚，心里難得厲害。

上次姑娘雖然出去了將近一個月，但知道姑娘總會回來的，所以就算何叔回來后，為免瓜田李下搬去了作坊住心里也踏實，只等著姑娘回來了就搬回家。

可這次姑娘是搬去縣里，看著比府城近，可離著近正好來去方便，姑娘以后多半是不會住在這里了，想跟著，但是……不舍得作坊。

從不知道自己可以這麼能干，做賬房不說，這段時間姑娘不在，很多事管事都會來問，而那些竟然全都會！這才知道，在喬家那些年夫人教了多東西，也更清楚的明白姑娘待有多信任。只恨不得一天的時間能再長些，想再替姑娘多做些事。

可是，仍是想跟在姑娘邊的，只有在姑娘邊才能安心。

“我又不是不回來了，哭什麼。”喬雅南拿袖去臉上的淚：“以后說不定天天都能看到我，只是在這里住得比之前些而已，你要想找我，坐騾車兩柱香時間就到了。”

“我就是想跟著姑娘。”念珠絞著手指低下頭去：“姑娘在哪里我就想在哪里。”

“你有管得了一個作坊的本事，只用來伺候人太浪費了。這樣，以后你要是想跟我去住，你就隨我的馬車一起走，要是事多的時候你嫌來去麻煩，就留在作坊住，如何？”

念珠眼神一亮，抬起頭來連連點頭：“聽姑娘的。”

“快別掉金豆豆了，都撿不著，多浪費。”喬雅南打趣，回頭見其他人都上馬車了，道：“過幾天我有個客人來，你有空了把婆婆那屋子收拾收拾，盡量弄得舒服些。我先過去安頓，明兒就過來把你帶走。”

念珠半點傷懷都沒有了，眉開眼笑的大聲應著，的扶著姑娘上馬車。

恍惚間，喬雅南覺得自己這話有點耳，再一想，電視里占了便宜要遠走高飛的渣男說的不就是這話嗎？給人滿腔希的等著，誤人一生。

生生把自己惡心了一通，喬雅南打了個冷，萬幸是人，還是個不會為難人的人。

了個懶腰，喬雅南抱著被子躺下，把心里那些事按重要，一般重要，不那麼重要主次排序，不知不覺間睡了過去。馬車停下時還在犯迷糊，這剛走怎麼又停下了？

簾子被掀開，線進來，瞇著眼睛看去，逆中的人……還好看。

“沈大人這麼閑嗎？”

掩打了個呵欠，喬雅南不用照鏡子也知道自己此時形象欠佳，想想認識這麼久了，更糟糕的時候都見過，也就心安理得了，凌也是嘛！

沈懷信朝出手：“再忙也不會這點時間都沒有。”

所以說啊，男人的時間和人的那啥一樣，都是有的，只看有心沒心而已。

喬雅南把手放到他掌心，半開玩笑半認真的道：“希再過個十年二十年，你還能說出這句話來。”

“我記著。”

“我也會幫你記著的。”喬雅南順著他的力道躬走出來，一抬眼就愣住了，這是哪里？這些人從剛才就一直在？現在這瘋婆子似的模樣，能見人？

“縣衙太小，別說這麼多人，就是我那些家當都放不下，索就在縣衙附近買了這套宅子，我上衙方便，地方大了也住得開。”沈懷信扶著下來，將有些微的裳理了理：“這些人是爹娘悉心給我挑選的，不出意外的話今后應會跟隨我們輾轉各地，詳細的進屋和你說。”

看著眼前低眉順眼，微微前傾等著的一眾人，喬雅南順了順頭發試圖搶救一下自己的形象，傳言中的幾十家仆，是真有好幾十，而就以這樣蓬頭垢面的樣子完了和他們的第一次見面。

后知后覺的沈懷信終于知道在想什麼了，湊到耳邊低聲道：“他們一直低著頭，沒看到。”

“你就不能提醒一下我嗎？”喬雅南低聲抱怨，白他一眼推開他往屋里走。

沈懷信靠近態度誠懇的認錯：“我的錯。”

那眼里的笑都要滿出來了，喬雅南信了才有鬼，大踏步往前走去。

“小的（奴婢）見過姑娘。”

喬雅南腳步一頓，回頭看向懷信。

沈懷信在后兩步笑眼看著，未有任何作，這些事雅南總要學會的，不用等親后，從出現在這里的這一刻起，這個家就會悉數給來打理。

喬雅南定了定神：“免禮。”

沈懷信這才走上前來：“去廳堂見禮吧。”

“是。”

兩人被簇擁著進屋，喬雅南被撕裂著一分為二。

一個端坐上首，接家仆的跪拜道名，于是知道了這四十人里，長隨小廝歸許峰統領，丫鬟仆婦由婆婆管著，護衛則是聽沈忠的。還知道了，這些人里有四家人，也就是所謂的家生子，一家老小的命都在主家手里握著，這樣的人最好用。

另一個冷眼看著，嘲翻農奴把歌唱，從一個小老百姓為了人上人，今后也是奴仆群的主子了。

悄悄了汗津津的手心，喬雅南臉上保持著恰到好的笑容，對每個跪拜的人說著‘免禮’。

養多年的觀念一朝被推翻，將民主、自由、平等、公正到心底深，接這個時代的上下尊卑，這個過程讓有種整個人都被撐裂的覺，但骨子里的劣又讓的快樂著。

誰還不想當個人上人呢？都想的，只是絕大多數只能想想，不像，真了人上人。

會做個好的人上人的，喬雅南心想，會尊重生命，不苛待他們，不作賤他們，心中有標尺，有底線。就把自己當董事長，把他們對號座，放到總經理，經理，主管，員工等等位置上去，該獎的獎，該罰的罰，經營好這個公司。

對，就是這樣。

兩個喬雅南合二為一，微微下塌的腰重新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