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懷信心虛的趕把兩個蛋放回碗里,還很有心機的把坑坑洼洼得不那麼厲害的一面朝上放著,旁邊用圓溜溜的那個擋住。
喬雅南被他這扯住眉蓋住眼睛的小作逗笑,突然想起來一事:“紅糖水里的蛋誰剝的?”
“周嬤嬤。”沈懷信眼神飄忽,他絕對不會告訴雅南那是煮的第二個,第一個被他用刀背拍碎了。
怕追問,沈懷信忙道:“煮這麼多蛋是要做新菜嗎?”
“做個你沒吃過的新花樣。”喬雅南端著碗起,很是憾沒有剁辣椒了,金錢蛋這個菜,沒有剁辣椒味道就了一半,當然,是指的喬氏做法里。
洗了點大蒜葉切了,把要用到的調料找出來放到灶臺上。沈懷信已經非常自覺的坐在灶臺角落里,見雅南都準備好了就開始添柴燒火,那作頗為練。
全無用武之地的丫鬟婆子心復雜的退出門去,他們呆在這里實屬多余了些。
“還以為呂先生今日會跟你前來。”
喬雅南倒油下鍋,揮舞了下鍋鏟笑道:“對見不敢興趣,今日去村學當先生去了。”
沈懷信笑:“我猜你也會趕把引到村學去,免得總盯著你。”
“這不本就是來桂花里的目的嗎?”把切圈的蛋倒進鍋里,喬雅南一心二用:“看這架勢,三五天恐怕不會走。”
“帶著任務前來,不帶些東西回去也不了差。”
喬雅南看他一眼:“你又得著什麼消息了?”
“我得的消息多了,比如說:我們的婚期定下來了。”沈懷信笑得眼睛瞇了起來:“八月初六定親,十二月十八親。”
看著他期盼的神,本來覺得這時間太快太趕了些的喬雅南便也笑了,有個人那麼急著和親,這也從側面說明了對的在意,再說掃興的話就太矯了。
更何況,心里也歡喜得冒泡。
“我這邊也要準備起來了吧?那些事我不懂,娘家這邊也沒有撐得起的人,怎麼辦?”
“我們沈家又不是不知喬家什麼況,若一定要你們做出個怎樣的場面出來,豈不是有意為難?”
見在起鍋了,沈懷信將柴火退了兩出來,穿一袍做著這接地氣的事,說著最己的話:“爹來信中說了,沈家傾盡一切娶媳,喬家盡全力嫁,該是如何便是如何,其他人其他事不必在意,你只管安心在桂花里折騰。”
喬雅南對于久聞其名不見其面的沈大人素來佩服,有攪風云的能力,卻將之用在了安穩社稷;有權傾朝野的本事,卻付了忠誠;有揮霍胡來的家底,卻能守著妻兒過日子,和明明不曾謀面,卻也因為懷信的緣故維護著。
這是個真正有大智慧的人,只有這樣的人才能不耍半點手段的允許兒子低門娶媳,并且方方面面的全。
對爸爸媽媽這樣的稱呼早就生疏,爹娘也不曾真正有機會開口喚過,但將來,覺得自己會心甘愿沈大人一聲爹,誰不想有個強大的,會保護你的父親呢?
曾經也擁有過,只是當記事后就失去了,那時覺得還不如從來沒有過,沒有對比,也就不會難過了。
鍋里冒煙了,見雅南還是沒有作,沈懷信忙起舀了一勺水倒進鍋里,再去把灶里的柴火都退出來。
“還要再炒個菜……”
“還有廚娘做的菜,夠吃了。”沈懷信一手端著香噴噴的蛋,一手牽著人往外走,見著丫鬟吩咐道:“擺飯。”
終于有事做了的丫鬟婆子脆聲應是,趕忙活起來。
進了飯堂,沈懷信從袖中拿出信遞過去:“看看我有沒有誆你。”
喬雅南推開信:“不看,沒有不信你。”
“帶上本就是要給你看的。”沈懷信取出信塞手里:“我去換裳。”
眼角余瞥著人離開,喬雅南興致的打開信,這麼厚,也不知道老狐貍寫了些什麼。
足有五頁紙的家書,寫了幾筆朝中的況,寫了他又告假在家,寫了了因和尚為了贏他的棋威脅他要來常信縣比他先看到兒媳婦,寫了定親親的這兩個日子有多好,還寫了呂曉春的來意。
這封家書的隨意程度讓喬雅南真是一點都不意外,在懷信的里,老狐貍好像就是這樣一個并不那麼嚴厲的長輩形象,甚至覺得,這是個可以告知的長輩,他一定不會告訴別人。
笑容中帶著不自知的孺慕,喬雅南合上信,看著桌上漸漸擺滿,心思飄出老遠。
自從在城門和懷信相遇,這人生就如韁的野馬一般跑偏了方向。原本應該是在鄉野打滾,最多就是回到府城去,而不是如今這般和京城一等一的人家扯上了關系,連天底下最尊貴的人都知道了的存在。
呂先生連村學都知曉,可見的底細太后早就查得明明白白,并且一知曉村學的存在就知道了子書院的問題在哪里,然后立刻讓呂曉春前來同心府。
不愧是一起跟著先皇打天下的太后,這魄力有人能及。
時代的局限是巨大的,是外來人,所以知道怎麼樣去走這條路,可就算是在那個時代,子能學也不過是百來年的事。而在這里,們沒有前人經驗可循,能扛著重重力堅持走下來已經非常了不起,又怎麼敢去想讓全朝子都學。
“想什麼呢?”沈懷信走到邊坐下。
喬雅南看向換了一月白裳,越加顯得俊秀的俏郎君:“突然就多了許多信心。”
沈懷信笑著傾,低聲道:“爹給的,還是太后給的?”
“都給了。”喬雅南勾住他的小手指:“有未來公爹給我當保護傘,有想為子掙一片天的太后關注著,我可以膽子大一些,把以前不敢說的說出來,不敢做的也可以試著做一做,就算最后沒做,我也不用擔心自己會失了命,還連累兄弟。”
喬雅南抬頭看他:“是不是?”
“可算是徹底想通了。”沈懷信勾住的手指放到另一只手里包住:“不用麻著膽子做,放心大膽的做,幾座靠山給你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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