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年年訕笑幾聲，不再說話，揭過此頁。

宗澤知道自己時日不多，雖然桑安說不出半年，但沒有確切的時期，難保是六個月還是五個月，興許是一個月。

他離開的作十分匆忙。

宗閣這麼大的組織，若他死了群龍無首，暗中野心的人攪得一團，說覆滅也容易。

......

茉香宮并不偏僻，近來卻異常冷清。

皇帝鮮有問津不說，連從前來看的那些妃嬪都了大半，而是去了瑞嬪那頭。

殿懸一顆碩大的夜明珠，熠熠生，然而下頭站著的人卻滿面郁。

“碧琴，讓人把這明珠撤下來。”茉貴妃按了按眉心，聲音有疲憊。

碧琴聞言一驚：“娘娘，這可是陛下賜的南海那頭的寶，您從前最喜歡這明珠，等陛下來了問起，恐怕不好答復……”

“陛下？”茉貴妃淡淡道，“本宮如今命都要不保了。”

若不是有宗閣這頭的人絆著，怎會到如今還沒還是想法子復寵？

碧琴咬咬，只好命人撤下明珠，低聲問：“娘娘，可是要想法子變賣出去？”

茉貴妃頷首，親手將燈點起。

“距離他們上次來過了多久了？”

“回娘娘，已有六日……”

……快了。

話音剛落，殿外卷起一陣詭異的風，寒意甚至襲進袖口，然而茉貴妃站著沒。

黑影們幾個躍落來到面前，不用看便知道外面守著的宮太監已全部失去意識。

茉貴妃靜靜站著，見他們又空手而來，心中有了猜測。

“六萬兩。”

刀劍在月下泛著森冷的，是看著便讓人遍生寒。

“出六萬兩？”茉貴妃手微微發，不可置信地重復。

黑人冷著臉默不作聲，似乎在等的決定，又好像隨時都會手。

“這不可能……”

上次出四萬兩已快搬空了宮殿，還從蕭南那拿了些，蘇年年怎麼可能能拿出這麼多錢？

茉貴妃圓瞪著眼：“本宮要殺的是蘇年年，你們確定沒有找錯人？”

“你應該知道，宗閣辦事從不會出錯。”黑人聲音不帶一溫度。

知道，當然知道。

當時不就是看中宗閣辦事的效率，才花重金買蘇年年的命麼？

可千算萬算，沒想到會是如今這般形。

茉貴妃抿抿，見他們手里的刀劍微，忍不住求道：“六萬五千兩，再給我一點時間。”

“至八萬兩白銀，一分不。”為首那人聲音愈發冷寒刺人，“我們沒空跟你浪費時間。”

茉貴妃閉了閉眼，只能應下，“給我五日時間，定會湊齊。”

已然用了“湊”這個字。

黑人們互相換了個眼神，足尖一點，離去。

茉貴妃知道，五日后，這些人會準時再次出現。

殿外忽然傳來一聲的恣意天真的笑聲，在這郁的夜里越顯詭異，讓人脊背發寒。

茉貴妃蹙眉朝外看去，最后一個黑人也越出了宮墻，那子較前頭幾人纖細。

宗衛不全是男子，瞧了一眼便收回目。

“讓四皇子空來一趟。”

朝廷，自從茉貴妃失寵以后，蕭南在朝中制，并不好過。

下了早朝，茉香宮的太監來傳信，蕭南本想借故走掉，思量一陣還是到了茉香宮。

昔日華麗的宮殿，幾日竟然已變得空不，顯得有些簡陋。

蕭南臉上笑意消散，意識到事嚴重，加快腳步。

茉貴妃臉蒼白，見了他像見了救命稻草。

“南兒。”

蕭南打量了一圈，皺眉：“怎會如此？”

“八萬兩，南兒，還需補上四萬兩。”茉貴妃低聲喃喃道。

蕭南沒痛快接話。

局勢不明朗，他養兵蓄銳用錢的地方很多，況且四萬兩并不是小數目。

見他不語，茉貴妃拿起茶盞的作一頓，面苦。

“南兒，母妃知道你不容易……可宗閣那頭追得，蘇年年加價那麼狠，若不拿出這錢，我這臉……還如何復寵？”

蕭南抿抿，默不作聲，像是在思量什麼。

蘇年年讓宗閣反殺，幾萬兩的天價砸下去，卻只要人一張臉，擺明捉弄人。

“這架勢，我們出再高的錢也沒用。”

“那該如何？”茉貴妃抿著。

蕭南抬眼看，淡聲道：“宗閣給了幾日時間？”

……

月年院，蘇年年擺弄著手里的玲瓏鞭，猛地出手，鞭如游蛇一般靈活向前鉆去，準落在標著記號的位置。

“小姐好厲害！”念桃擺手喝彩，滿臉興地繼續盯著，蘇年年卻忽然收了鞭子，不知道想到什麼，揚了起來。

那笑容在下異常明艷耀眼。

玉遙跟念桃對視一眼。

“小姐，為何你去了一趟宮里，回來就一直笑啊？”念桃問道。

“若是你看見那副模樣，你也會笑的。”蘇年年瞇眼了的臉蛋。

還是第一次親眼看見茉貴妃失態呢。

居然問“你們確定是蘇年年嗎？”，真是笑死個人。

蘇年年越想越覺得快意，坐至桌邊要拿水果，手卻在澄黃的梨子前生生頓住。

舌一陣發麻，挪向旁邊的蘋果。

一個護院匆匆走至面前，遞上一張請帖又退下。

蘇年年微一挑眉，隨手打開來看，瓣再次勾起。

玉遙看見上面的字跡，略有遲疑：“小姐準備赴約？”

“當然。”

這麼好的機會，為何不去？

“……用不用知會王爺一聲？”

蘇年年一頓，隨后搖頭，“不必麻煩。”

不過是些阿貓阿狗，自己就能解決。

長街熙熙攘攘熱鬧非凡，吆喝聲不斷，兩旁的酒樓茶館不時傳來文人的高談闊論，竹弄弦聲不絕于耳。

蘇年年一襲紅翩然奪目，來到萬寶樓二樓雅間。

窗子開著，一眼能看見繁鬧的長街和對面的酒樓。

蕭南不知道了多久，聞聲看來，沒說話，眼中先含起三分笑意。

蘇年年無于衷，在他對面坐下。

四溢的茶香纏繞而上，滿室馨雅，聲音甜，出口卻讓人不寒而栗。

“四皇子邀我來，可想好了換人命籌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