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南細細打量著，但笑不語。

皮相天真無害，行事偏偏有獨特的韌勁，是蓮蓮和折畫都學不來的。

“我喜歡把事攤開到明面上說。”蘇年年隨意轉著盞上的蓋子，“四皇子，你我二人沒什麼好敘的。”

看著澄澈烏黑的眼，他有一瞬的失神，聞聲不疾不徐移開目，看向窗外。

“大小姐想要什麼？”蕭南問。

“我想要的命。”蘇年年諷笑一聲，似乎聽見了什麼笑話。

氣氛陡然繃，蕭南挲著茶盞上的暗紋若有所思，半晌才開口：

“一個宮妃罷了，即便死了，于大小姐來說也無益。”他道，“大小姐可有其他想要的東西？若我幫得上自然在所不辭，但請大小姐饒人一命。”

蘇年年沒理會他的后半句話。

如今有十足的話語權，可得好好折辱人一番。

“了一個想殺我的人，怎會于我沒有益。”笑意漸冷，“四皇子似乎忘了，是你母妃先來招惹了我。”

蕭南面上笑著，五指已攏了起來。

按照茉貴妃的說法，生辰宴上的失寵大戲是蘇年年一手策劃，否則也不會盯恨上。

蘇年年卻幾句話把挑事的份撇開。

然而他不能反駁，勉強重新笑起，沏了盞茶推至面前。

“既然大小姐赴約，說明此事還有商量的余地，不是嗎？”蕭南淡笑看著，不放過臉上一一毫表。

蘇年年面不改，邊弧度依舊：“宗閣的規矩里沒有毀單。”

換言之，即便雙方私下和解，宗閣收下的錢也不會返回半分，確切說，是茉貴妃的錢打了水漂。

蕭南微笑頷首：“我希到此為止。”

蘇年年繼續轉著手里杯盞，陷思量。

若說能從蕭南這里得到的……

指尖在桌上點了點，“四皇子往邊關送的那批糧草，不如就別要了。”

蕭南一僵，笑意瞬間消散。

如今南侯帶兵在邊關打仗，雖說帶了足夠的兵馬，卻不幸中了埋伏，損失慘重。

此事傳回宮里，那些員你一言我一語，生生把派兵支援的事說是南侯居心不軌。

邵國公是太子一黨，蘇府拿不下，他后僅剩一個南侯，朝廷不幫，他只好私自支援。

可這事極其蔽，蘇年年是怎麼知道的？

“看來四皇子沒有誠意，我沒那麼多時間，等你想好了我們再談罷。”蘇年年作勢起。

“蘇小姐留步。”蕭南立馬道，瞬間思緒百轉。

蘇年年問他要糧草，其實跟直接問他要錢沒有分別，甚至還不如直接要錢。

那批糧草分量巨大，籌集時耗費了不財力，更重要的是時間。

這一批出去，他得重新花時間購置運送，實在誤事。等抵達時，邊關已是另一種形勢。

他角抿得死，抬眼看著這個令人捉不的，面上笑容從容又堅定，顯然此事沒有商量的余地。

窗外的喧囂聲傳進茶樓，顯得雅間愈發靜謐，這種死一樣的沉寂讓人不上氣。

許久，蕭南艱難地出一個笑容：“我答應你。”

事談妥，蘇年年沒急著離開，主拋出橄欖枝。

“四皇子若想除掉東宮中人，或許我可以幫襯一二。”

蕭南盯了半晌，到底謹慎，沒敢應聲，先一步離開茶樓。

“我會把東西送到大小姐說的位置。”

看他繃的背影，蘇年年嗤笑一聲，抬起茶盞遞至邊，沒喝，只是輕嗅了一口。

忽而察覺異常，朝窗外看去。

過窗子看去，對面酒樓二樓窗邊坐著一個男子，墨發玉冠，玄裳鑲繡著繁復暗紋，襯得那皙白面容妖冶人，氣度非凡。

蕭晏辭回看過來，致的眸里沒什麼笑意。

見狀，蘇年年笑嘻嘻朝他招手，立馬提著子下樓。

不一會兒，就來到他面前。

習武之人耳聰目明，以這長街的寬度，足夠讓蕭晏辭把方才跟蕭南的對話盡數聽去。

“你什麼時候來的？”蘇年年主拉過他的手，擺弄他修長的指相互勾纏。

蕭晏辭不語，抬手示意，小二上菜。

蘇年年瞧著他的臉，咳了一聲，眨眨眼：“我剛才讓他把糧草送到你那里。”

菜陸續端上，皆是這里的招牌，香氣四溢，蘇年年頓時覺得肚子有些扁平，執起筷子。

男人的聲音在這時響起。

“不告訴本王，還孤一人。”蕭晏辭眸微微瞇起，顯然不悅。

他沒筷，平靜注視著，“你現在覺得自己很厲害？”

蕭南是何等狠辣心腸，雖及不上他，但也不得不防。

若蕭南真設計想對做些什麼，就以這蠢兔子模樣，還不穩穩中招？

語氣著涼意，蘇年年剛送進里一口桂花魚，睨他一眼，果斷放下。

“有王爺在，我不敢說自己厲害。”諂抱著他的胳膊蹭了蹭，果斷認錯，“這不是沒來得及？再說了，對付他這種人，哪用得上王爺你呀。”

還沒秋，衫單薄，這麼著一蹭，綿的不容忽視，蕭晏辭結了，頓時什麼別的心思都沒了。

他偏過頭看，眸漸暗，深不見底。

對上他的眼，蘇年年一怔，那眼神直勾勾的，似乎要將生吞活剝。

手下意識松開了些，也抿了。

“年年，你馬上十六了。”蕭晏辭低啞道，目順著的眼緩緩下移。

劃過的瓣，纖細的脖頸、鎖骨，最后在那片盈停下，目放肆又恣意。

蘇年年回想剛才的作，這才反應過來他的意思。

十六已經發育完全，不是多年前能隨意抱著人撒的平平小孩了！

臉紅得幾滴，低著眼不知看哪里好，胡游移之際，好死不死瞥見他支起一點的下袍。

赧更甚，后背漸漸冒出一層熱汗，抬手作扇扇風，眼睛就差飄到棚頂上。

蕭晏辭嗤了一聲，著的下拉回固定，欣賞酡紅的面，低聲蠱。

“看見什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