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豆做起來簡單，做這些事的婦人又都是好手，看著喬雅南做一次就基本學會了。

喬雅南看們做了一回就放下心來，檢查了一遍作坊的衛生，又和二叔一起去地窖瞧了瞧。

一個地窖擺滿封了口的壇子，每一排壇子的邊上都豎了塊牌子，上面寫著日期，這樣就能明確的知道哪些發酵的日子夠了，哪些還不能。

另一個地窖則是一人抱的缸，這里全是腌制的豇豆，旁邊同樣樹了牌子，上邊寫著日期。

第三個和第四個地窖則放滿了收來還沒理的豇豆，大大的滿足了喬雅南心里的囤積，出一嚼了嚼，是酸脆的口，點點頭：“看起來還得挖兩個地窖才夠用。”

“還有兩個弄好了的，三叔和四叔就沒閑著，還在挖，就怕不夠用。”

喬雅南越加堅定了要給族老們多分紅的決心：“家有一老，如有一寶，咱們族里好幾寶，可得好好護著。”

喬昌盛被這話逗笑：“你要當著他們的面說這話，肯定哄得他們眉開眼笑。”

“我不做這表面功夫。”

“對，你都誠心誠意的哄人。”

喬雅南沒忍住笑：“嬸娘這枕邊風吹得厲害，以后我得多說說二叔的好話才行。”

“你說的話可比我說的管用多了。”喬昌盛催著趕上去，地窖太過涼了些。

已是五月中旬，落在上有了熱度。

喬雅南瞇著眼睛看向不遠晾曬著的一排排豇豆

笑道：“還未到六月，我就覺得收了。”

喬昌盛看著前方也笑：“咱們桂花里是提前收了。”

“等兩個作坊正式開工多的是是非，二叔要做好準備，以后這些事多半是你去理的。村里的，村外的，只要和利益二字扯上關系，你和他們論親沒有用，他們卻會用親來你。同鄉五里，彎來拐去都是親戚，有的是你頭疼的時候。”

喬昌盛頓時里泛苦：“你都看得這麼清楚了，心里自然是有辦法，趕教教我怎麼理。”

這就是喬雅南喜歡二叔的原因，他雖然不想做族長，可遇事卻從來都是想著承擔的，而不是推。

“作坊的人越來越多，且全是族人，論親疏遠近是同鄉親戚能比的？可作坊至今也不曾出過大子，為何？”

喬昌盛回得實誠：“因為明面上有你拽著大家往前走，背地里有族長族老鎮著。”

“這只是次要原因。”喬雅南搖搖頭：“主要是因為作坊一開始就定好了章程，包括我在，所有人照章辦事，沒有人例外。喬昌左的娘想破這個例，結果今兒就被結結實實的收拾了。”

喬昌盛點點頭：“是得定好章程，新作坊有你掌著大家都放心。”

看他沒理會其中髓，喬雅南循序漸進的點撥：“作坊里的章程沒人敢破壞，可有些時候也不需要破壞，只要你松一松手就行，你松是不松呢？”

喬昌盛會過意來：“所

以，是我這里要定好章程，不為任何人破例，要是有人來我這里鬧，狠狠收拾一通，殺給猴看。是不是如此？”

“對極了，主權在你手里，只要你自己不搖，就沒人能破壞你自己定下的章程。時間久了，當大家都知道你這里行不通了，也就會去按章辦事了。長此以往，好的風氣就養了。所以二叔，你要堅守住，不能被人哭一哭求一求就搖。”

“很難。”喬昌盛苦笑：“你不是在這里長大的，不知道咱們這都是誰家有事，不論關系遠近能幫把手的就幫把手，我們家也是承過人家的。我娘過世，我大哥病重，大家也幫過手，要是他們拿這個說事，我怎麼拒絕得了。”

“我知道。”村三年，怎麼可能不知道。鄉下人味兒重，一家有事，戶戶幫忙，數輩人以此搭建出一個穩固的小世間，大家都在這個小世間里安定的生活，比法治都管用。

“所以要用誰，怎麼用，怎麼讓人心服口服，讓人安下心來等下次機會，怎麼去掌握好那個度，都是二叔你需要去學會的。”喬雅南笑：“這方面大伯爺是最好的先生。”

喬昌盛即便里泛苦也沒有說不干，只是長嘆一口氣，滿臉愁容：“聽著你像是要撂手。”

“二叔，我是會嫁出去的。以后喬記也好，喬家也罷，最終還是要靠你們自己。我不會撂手，就算我隨懷信調任其他

地方也不會將喬家當包袱甩開。但這些細的事我是管不到的，趁著現在有我給你們兜著，你們要把該學的都趕學會，哪天我走了，也拿得住喬記。”

“你不是說你大哥會回來？”

“他是會回來，可他以后也不會管到這些細來。每個人都要管好自己那一攤事，這樣作坊才能良運轉。”喬雅南轉看向他：“二叔，以后你肯定是要當族長的，而族里不止有作坊。喬記掙到的錢會分到族人手里的只是一小部分，絕大部分我會去置辦田地莊子鋪子，為將來計，我甚至會去府城京城買。喬家的子弟必須讀書，必須遠遠的走出去，有出息后才能反哺家族，只有這樣，無論朝代如何更迭，家族依舊能延續。”

喬雅南給二叔畫了一張又大又圓的餅，隔著虛空好像也能到它的香甜可口，還在繼續往這餅里添加佐料。

“修善很有擔當，現在就以當族長為己任。我會找機會把他帶出去看看，一個開闊了心眼界的族長對家族更有利。在那之前，二叔，喬家要靠你了。”

喬昌盛聽得熱沸騰，責任騰騰往上漲，心里再犯難也覺得為了這樣一個將來做什麼都值得，甚至想做得更好一些，更周全一些，好讓里的這個將來能如自己的名字一般更昌盛些。

“不怪我爹說，你這張說起事來旁人只有點頭的份。”

喬雅南下一抬：

“那我說的有沒有道理？”

“要沒道理誰會聽你的。”喬昌盛笑：“要是你愿意將修善帶在邊，那我算是對他放心了，那小子什麼都好，就是冒進了些，你按著他好好磨一磨，將來肯定要比我這個做爹的強。”

“修善這個名兒取得好，一個善良的優點抵過萬千，再鍛煉鍛煉，會是個好族長的。”喬雅南笑：“二叔，喬家未來可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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