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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鐵長刀歸鞘,一枚拳頭大,暗紅晶瑩如玉髓,屬於睛獅子的妖心就被蘇乞年收起來。
君子以剛正定方圓,蘇乞年以休命刀凝明心,但至此,也到了極致,他最後看一眼目複雜至極的周秦,將那睛獅子的留給他,一言不地遠去。
武當逍遙谷。
明月如盤,月華如水,凍結的碧湖上烙印月影,蘇乞年行走在湖面之上,四野開闊,寒風嗚咽,但他修行日深,氣若一口火爐在燃燒,寒氣不能夠侵皮,未及前寸許之地就被震散了。
竹樓前,長明燈火搖曳。
道士靜篤長而立,看遠方踏湖而來的蘇乞年,這個年氣質日新月異,現在看來,這短短兩天江湖行,就有了不小的收穫,不得不說是氣運隆重。
「見過執事。」
長明燈前,蘇乞年行禮,將一個布包取出,打開,暗紅晶瑩的睛獅子心散出來濃烈的氣。
「睛獅子。」
靜篤執事眉頭微挑,妖中,獅虎熊最難降服,氣力磅礴,就是他武當弟子,尋常《蛇功》七層圓滿,擁有一匹烈寶馬之力,也很難擊殺。
而在獅虎熊之上,還有角犀妖象,傳聞中,四方深海有妖鯨,更是力大無窮,即便不能化形人,不能孕育家真氣,但天賦質無與倫比,遠不是尋常武林高手能夠撼的。
「好。」
靜篤道士頷,道:「妖心可以自留,拿了這塊腰牌,自可去外院玄武樓求取《蛇功》八、九、十層的心法。」
一塊黑檀木牌子落到手中,蘇乞年凝視,上面一個筆鋒古樸的篤字,沒有飄逸,沒有筆畫轉折的鈍角,但卻有一種莫名的吸引力,讓人的心靈都有一種漸寧靜的跡象。
……
白雲峰。
武當七十二峰之一,在天柱峰金頂之西。紫蓋峰、皇崖峰東西互拱。下有一巖,名曰白雲,虛寂軒豁。傍一石如星,名曰星牖。俯視萬虎澗,松風哮吼,澗雲飛。
白雲峰下,是武當六外院分院之一。
一路觀白雲巖,星牗石,走過萬虎澗,蘇乞年嘆天道自然運轉的力量,萬玄奇莫過於此。
「止步!來者何人!」
白雲峰外院,值守院門的兩名弟子喝道。
蘇乞年不是外院弟子,一暗青布袍,在兩名值守的弟子看來,外院中的確有一些弟子不喜灰袍,但他們白雲峰外院似乎並沒有蘇乞年這樣一個人,太面生了,且通常而言,若有外院之間彼此拜訪,都提前有帖子差雜役道人送來,約定時間,以免走空。
「青羊峰,逍遙谷蘇乞年。」
什麼!
兩名值守的外院弟子一愣,就出古怪與好奇的神,他們上上下下打量蘇乞年一眼,一人蹙眉道:「未離罪籍的死囚,我武當戒律,不得進外院等門派重地,退下!」
「這是斬妖令和腰牌,兩位師兄過目。」
蘇乞年取出斬妖令與靜篤道人的腰牌遞上去。
「你接了斬妖令,斬殺了一頭妖?」
兩個外院弟子有些怔神,既而就出難以置信之,妖潛藏於荒野之中,時而現世傷人,兇殘異常,尤其是那妖煞之氣,極易奪取心神,就是尋常練武之人,只要尚未築基,面對妖煞之氣,一修為也要十去其三。
同樣而言,能夠下山斬妖的,在兩個外院弟子看來,都是《蛇功》築基有,起碼有了第七層修為,外院中修多年的弟子師兄,就算如此,也不是人人下山都能有所收穫,重傷乃至葬荒野的並不在數。
逍遙谷蘇乞兒?
兩個外院弟子覺有些不真實,這個年來到他武當逍遙谷才幾天,至多不過一個多月,現在就領了斬妖令,下山斬了一頭妖回來,他才幾歲?滿打滿算筋骨初步長,不過練武剛有一年,一年時月,《蛇功》第七層?那不是足以與外院那幾位衝破《蛇功》第九層的師兄師姐們媲?
甚至在兩個外院弟子的印象中,當初蘇乞兒之名傳出逍遙谷,他們白雲峰外院,還有一名執事師叔親往逍遙谷,要求靜篤執事將此子打回原籍,遣返刑部,以免連累武當山威儀有損,但不知是什麼原因,被那位看守逍遙谷的靜篤執事拒絕了。
一念及此,兩個外院弟子的目愈古怪,但斬妖令與腰牌不假,一人開口道:「隨我來吧,你雖然斬妖功,依然是戴罪之,除了進玄武樓參悟《蛇功》最後三層的心法,還有進藏經樓閱讀我武當先輩前賢的道經論述之外,其他地方不能擅闖,否則按我武當戒律,定有重懲。」
蘇乞年目一閃,沒有多說什麼,兩人一前一後進院中,甫一踏院門,蘇乞年就聞到了一淡淡的檀香氣,再看四周,一座座半丈高的香塔足有十來個,全都在燃燒,凝心定神的檀香不要錢一樣,這樣一天的消耗,銀錢如流水,原本蘇乞年還覺得背後包裹中的五百兩雪銀是一個不小的數目,現在看來,還是他的格局太小了,閱歷眼界還差不火候。
而即便是外院,在武當這樣的鐘靈毓秀之地,也顯得尤為雅緻,各種亭臺樓閣,甚至接引了山泉到了院中,為一片清澈的池塘,上面架了木橋,雕細琢有真武伏魔的景象,威嚴與巧並存,神聖與清雅相融,與蘇乞年映像中長安城中的巍峨宮闕相比,卻是各有千秋,難分軒輊。
路過演武場,可以看到一個個著灰道袍的外院弟子在苦悟修鍊,或是擺拳架子,琢磨《蛇功》幾層功法的義,或是在打蛇拳,揣拳法運轉的軌跡,悟太極的道理,還有的在練劍,一氣化三清,兩道劍影凝若實質,空氣被刺穿,尖銳的嘯音連綿不絕。
除此之外,還有掌法,指法,不過只是寥寥幾人,一個個氣度森嚴,步履穩健,舉手投足之間都有一種莫名的氣韻,周圍空氣流,為無形的場域,令得其他一些外院弟子都遠遠避開,不敢靠近。
真氣波!門弟子!
蘇乞年心中一,這悉的氣韻,分明就是已經築基功,開闢丹田,孕育出來了家真氣,為了三流開天境的武林高手。
這樣的弟子,就不是尋常外院弟子,而是正式了門牆,刻了命牌,列了宗祠後堂,可以算是真正得承了武當真意的弟子了。
但與當日見過的明覺小和尚,還有那無名書生比起來,這幾人的真氣波就太過孱弱了,武學指掌間的氣韻也大大不如,差了十萬八千里。
似乎也察覺到了路過的蘇乞年二人,一些弟子落下目,並不識得蘇乞年,過於面生了。
演武場一角,一名著純青蠶道袍的執事道人微微蹙眉,卻也沒有阻止,武當有武當的規矩,外院也有外院的戒律,他相信值守的弟子不會不懂。
玄武樓。
一座看上去並不起眼的閣樓,但是過門樑上厚厚的包漿卻可以看出一耀眼的金。
金楠沉木!
蘇乞年深吸一口氣,這武當可真不是一般的底蘊深厚,甚至膽子也不小,按照大漢天朝律法,金楠唯有皇室員才能夠使用,非皇室員,一旦僭越定製,必定嚴懲不貸,甚至抄家滅族,永世流放。
這時,那帶路的值守弟子背對著蘇乞年,就出幾分玩味之,看向玄武樓前,一個執事道人白垂髫,懶洋洋地躺睡在一張老藤椅上曬著太,旁邊一張小八角木案,上面煮著一壺清香四溢的茶水。(中午一更送上,求每天免費推薦票,求新書友收藏,十步拜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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