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郎一箭開了大門,但真正的考驗是新娘子閨房裡的小姐門,沈雲傾的眾位姐妹自然不會放過刁難他的機會。
葉笙上前扣門,就聽見裡面傳來嘻笑聲。
“新郎,我們這裡有一個上聯,你對出了下聯才算完第一題。”沈三小姐的聲音傳來。
葉笙一臉茫然,問旁邊的陸天遙:“你會對對聯嗎?”
陸天遙幹笑兩聲:“簡單的可以嘗試一下。”
“我要出題了哦。”沈三小姐笑道:“閉門推出窗前月,新郎,你來對下一句。”
葉笙眼的去看陸天遙,陸天遙比他還要茫然:“難道不應該是‘鋤禾日當午’之類的嗎?”
葉笙:“……。”
靠,那個還用得著他。
沈雲傾在屋子裡忍不住掩笑起來,這個對聯其實是有一段典故的,當年蘇小妹和秦遊房花燭夜,蘇小妹將秦遊關在門外,出了一個上聯“閉門推出窗前月”,結果秦遊沉思了半天也對不上,此時,蘇東坡站在一旁十分著急,又不能出言幫忙,於是就將一粒石子投進了一旁的水池,秦遊見了,茅塞頓開,便對出了下聯“投石擊破水中天”。
這對聯對於葉笙來說,無疑是太難了。
沈雲傾瞧見窗外正好有一個小小的水池,於是拿起桌子上的一盒香從窗戶裡扔了出去。
聽見撲通一聲響,陸天遙眼睛一亮:“我知道了。”
沈雲傾心中一喜,這喜悅還沒爬上眼角,就聽到陸天遙那自信的聲音:“閉門推出窗前月,看到落水池。”
沈雲傾:“……。“
屋子裡頓時傳出一陣哄笑聲。
陸天遙紅著臉,不滿的去問後的幾個小弟:“你們不是都自詡才華橫溢嗎,怎麼這麼簡單的對子都對不出來。”
小弟們十分委屈:“陸哥,我們也以為是鋤禾日當午啊……。”
陸天遙:“……。”
草,看來回去後,有必要在青幫開一個詩詞培訓大會。
“閉門推出窗前月,投石擊破水中天。”低緩而磁的聲音在葉笙後響起,葉笙如蒙大赦:“大帥,你可來了。”
陸天遙指了下新娘子的房間:“大帥,們太囂張了,你快點教訓一下們。”
誰不知道淩慎行是最有才的大帥,做得一手好畫,畫出的建築圖紙價值千金,而且通曉古今詩詞,他今天一到,這些姑娘們大概就要偃旗息鼓了。
屋子裡,沈三小姐愣住了,很快又道了聲不好,看來是上高手了。
沈雲傾聽出是淩慎行的聲音,於是笑道:“大帥來了,你們估計要攔不住了。”
“不說大帥最怕老婆嗎,我們快把大帥夫人請過來對付他。”
沈雲傾道:“他也知道這點啊,所以,一直沒敢讓他的老婆面呢。”
沐晚一定是來了,不知道在這院子裡被誰絆住了。
沈三小姐等人又出幾副對子,果然難不住淩慎行,葉笙一夥人士氣大漲,頗有些得意洋洋。
最後葉笙讓人往門裡塞了二十個紅包,裡面的姐妹才歡天喜地的打開了喜門。
沒有什麼是二十個紅包解決不了的,解決不了,那就來四十個,八十個。
門一開,葉笙一眼就看到坐在床中間的新娘子,刺繡的大紅嫁,冠霞帔,映襯著桃花般的面容千百,此時正用一雙剪瞳般的水目著他,臉頰的如同暖裡開得最豔的花朵。
如此麗的,如此溫似水的,讓他的心湖漣漪漾,只想不管這些規矩,直接將人抱回去。
“新娘子太了,新郎都看傻了。”人群裡有人調笑,立刻引起眾人的哄笑。
葉笙難得的臉紅了一下,這才邁著自以為鎮定的腳步沖著新娘子走過去,彎下腰就要去抱。
一邊的喜娘急忙道:“先要吃雙喜丸子。”
葉笙心想,怎麼這麼多破事。
好不容易把所有的規矩都走完了,喜娘又提醒:“現在不能抱新娘,夫妻兩個要牽著紅綢一起走出去。”
如水的樣子看得他心難耐,只想著快點抱到懷裡才能一解焦慮,偏偏親不能親,抱不能抱。
葉笙斜斜看了那喜娘一眼,喜娘直覺得有冷洌的目幾乎要將穿了,嚇得上一個哆嗦。
媽呀,還沒見過這麼兇殘和猴兒急的新郎。
規矩走完了,就要和長輩行告別禮。
葉笙牽著沈雲傾的手走到沈家的長輩面前,雙雙跪下來。
沈雲傾看著眼睛紅紅的劉氏,不由心底一酸,晶瑩的水霧浮了上來。
想起小時候劉氏哄睡,唱著清的歌謠,想著生病,劉氏夜不能寐的守在床前,想起所有人都在想著飛得高不高,只有劉氏心疼飛得累不累。
從此以後,便是葉家人,生氣的時候不能找抱怨,難過的時候不能窩在的懷裡哭泣,傷的時候不能被溫的雙手呵護。
以前悉的家,此時真的要離開,滿滿的都中不舍與難過。
走過去跪在劉氏和沈儒良面前,眼淚掉了下來。
劉氏掩著臉,雖然極力的抑,還是忍不住泣不聲,兒出嫁的這一天,唯有母親是最不舍最難過的那一個。
沈儒良也聲音哽咽,上前扶起沈雲傾和葉笙:“到了葉家,要孝順公婆,伺候丈夫,賢良淑德,顧全大局,不管你遇到什麼困難,父親,母親,這個沈家都是你的家,你隨時隨地都可以回來,好孩子,別委屈自己。”
沈雲傾重重點了下頭。
劉氏也出手,用手帕掉眼角的淚水:“乖兒,別哭了,再哭就把妝哭花了,去吧。”
將沈雲傾的手到葉笙的手中,眼神濃亮的看向葉笙:“我把兒給你了,好好對。”
葉笙點頭:“請母親和父親放心,我不會讓任何人欺負雲傾。”
劉氏道了一聲“好”,後面就傳來喜娘的聲音:“吉時到。”
新娘子要由自己的兄弟背上花轎,知恩還小,便找了族裡一個關系不錯的堂哥來背。
直到坐進花轎,迎新的隊伍吹吹打打的離開沈家,那種恍如隔世的覺才逐漸清晰了一些。
沈雲傾掀開轎子的一角,看到沈家的朱漆大門在視線中一點點遠離,直到消失不見,知道,生活了十九年的家要跟揮手說再見了,雖然還會經常回來,但是從今以後,那個葉笙的男子便是的宿命良緣,有他的在的地方,便是的新家。
沈雲傾正胡思想著,簾子一,有東西被丟了進來,是一塊包著金鋁箔紙的俄貨巧克力。
沈雲傾心頭一暖,旁邊的秋彩已經笑起來:“姑爺怕小姐……不,怕三肚子呢。”
既已嫁到了葉家,以後就是葉家的三,縱然是邊的人,以後也要稱一聲三。
“,你快吃一塊吧。”
三點鐘起床,只象征的吃了喜丸子,而且直到晚上房之前,都不能吃東西。
巧克力可以補充力,葉笙是早就帶在上的。
沈雲傾掰了一塊巧克力放進裡,甜膩的滋味兒一直甜到心坎裡。
“你們突然我三,我還怪不習慣的,總覺得是生分了。”
念兒道:“沒辦法,這是規矩,夫人可是一再叮囑過我們的,不準再喊小姐,不然會被葉家挑我們沒規矩。我們兩個著也別扭,昨天晚上可是一直在心裡默默練習呢。”
秋彩點頭附和:“不管稱呼怎麼變,我們兩個對小姐……不不,對的心絕對不會變。”
“你們兩個也不能一輩子跟著我,遇到好姻緣,我也只能忍痛把你們嫁出去了。”
“我們才不要嫁人呢,就這樣一直陪著三。”
轎子走得慢,一路顛簸,念兒好奇的在簾子上掀開一條小。
“外面都是看熱鬧的人呢。”
葉家的排場搞得大,這長長的一排隊伍,是吹吹打打的樂師就有幾十個,沈家給的嫁妝也不,跟在後面一眼不到頭。
沈雲傾也的往外看,正看到騎著一匹高頭大馬的葉笙,他穿著喜服,頭上戴著一頂系紅花的黑禮帽。
他平時不穿鮮豔的服,這一大紅雖然被黑的馬褂遮去了大半,但那俊臉仍被明豔的襯托的更加神俊朗。
似乎覺到的注視,馬上的男子輕輕轉過頭,看到轎子上的簾子飛快的放下了。
他聳眉一笑,繼續正視前方。
迎親的隊伍終於是浩浩的到了葉家門口。
喜娘扶著新娘下了花轎,將系著紅花的紅綢到兩人手中,一人執著一端。
先是馬鞍,火盆,之後便是拜天地。
葉家賓客滿座,熱鬧非凡。
葉長天和葉夫人坐在高堂之上,等著新人叩拜。
只是走到一半,沈雲傾突然覺得悶氣短,渾上下都泛起了熱,低頭看了眼自己在外面的手,上面已經開始發紅,很快就要生出紅疹。
清楚的知道自己是怎麼了,可是,偏偏在這種時候。
四周有無數雙眼睛注視著,前面還有著葉家的長輩在等著他們,的手不控制的發抖,兩人中間的那朵紅花也輕輕抖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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