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因為速度緩慢,街上變得尤其熱鬧。
吸引了越來越多不明所以之人,駐足圍觀,打聽緣由。
此時在蘇記吃飯的許多人便是如此,聽到外頭熱鬧,便議論了一番,再得知其中緣故時,又各個皆是義憤填膺,大罵張槐花活該。
謾罵聲和吃飯的呲溜聲混在了一起,氣氛對于一個飯鋪來說,變得有些怪異。
尤其是孟大海和沈倉兩個人,互相看了一眼,臉登時有些不好看。
“哥,咱……”
孟大海猶豫地問了一句。
“咱啥咱,好好吃飯!”沈倉沒好氣地回了一句,地把自己袖中預備好的小蟲子給扁后,扔在了腳下。
尤覺得不解氣,又狠狠地踩了兩腳。
口中更是嘀嘀咕咕。
盯這蘇記鋪子盯了許久了,上次想著訛錢上一個孩噎食,這次想著往里扔個小蟲子吧,趕上外頭有個不知死活下豆的在游街。
這會兒大家伙都覺得蘇記倒霉,滿都是同心的,他這蟲子若是一頭,只怕旁人也不會替他說話,蘇記若是報,外頭衙差都是現兒的。
沈倉可是在衙差跟前兒的“臉兒”,只怕到時候又是沒有好果子吃。
只能作罷!
連續兩回都被人搶了先……
真他娘的倒霉!
沈倉氣得把那羊雜湯喝的呼嚕呼嚕響,等喝的見了底兒,端著碗再去添些湯來。
蘇記鋪中的羊雜湯,羊雜量是固定的,但湯是可以無限續,不需要額外再掏錢。
既然不掏錢,那就多喝幾碗!
孟大海看沈倉氣呼呼的模樣,自己不由地了鼻子。
為啥覺他們倆是來搞笑的?
不過現在可不是搞笑的時候,再不想辦法搞點錢的話,這飯吃不吃得起不好說,這快保不住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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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月,花盛開。
早晚寒意明顯,有些葉子寬大的樹木已是開始了樹葉枯黃和掉落。
在西北風起的日子里,田地之間也越發顯得多了幾分蕭蕭瑟瑟。
而到了午后,厚厚的云層蔓延開,徹底擋住了天上的日頭,轉眼間下起了細的雨。
雨滴不大,如牛一般,但飄飄灑灑,天地之間如撐起了偌大的雨簾,放眼去,皆是氤氳水汽。
天氣冷,又下著這般的雨,街上越發沒有了人,而蘇記這兒的吃食在晌午時便賣了個七七八八,干脆早些關了門,剩下那些沒賣完的,預備著留下來當眾人的晚飯和第二日晨起的早飯吃。
霜葉等人收拾了一番后,便在屋檐底下湊在一起做針線活。
天氣漸冷,蘇玉錦吩咐了艾草給們做上幾深秋初冬的裳,但外面穿的裳可以在鋪子做,但里穿的便不能假人之手。
尤其這樣的年歲,月事帶也是不可缺之,趁著這會兒得了空,姑娘們皆是自己一手。
尤其沒有外人和男人在,們也覺得輕松許多,甚至還要議論一下誰的月事帶做的平整,誰的肚兜上繡了什麼樣的花兒。
鋪中后院嘰嘰喳喳,歡聲笑語,雙桂巷的院子里也頗為熱鬧。
難得的雨天,蘇玉錦覺得實在不能辜負,便讓柳媽媽和艾草兩個人支了小炭爐,熬了架骨頭湯,這會兒在這里涮銅鍋羊來吃。
手切的新鮮羊,夠薄夠,放到煮沸的骨湯中,變后撈出,連麻醬都不必配,直接吞進口中,滿口都是清香的滋味。
若是沾上一些麻醬蘸料的話,清香之余,多了醬料的醇厚,滋味更加厚重,但也同樣味十足。
除了手切羊,再涮一些千張豆皮,藕片,土豆片,菠菜,鹵水豆腐……
蘇玉錦吃的是不亦樂乎。
院中水汽朦朧,屋檐下的水,滴滴答答,自己在這里吃熱騰騰,滋味鮮的涮羊!
哉,妙哉!
不過還缺了些什麼。
蘇玉錦在思索了許久之后,發覺了一些下飯的聲音。
譬如竹管弦,又或者引吭高歌。
若是能有這些的話,必定又會為眼前味的食增添更多的樂趣。
蘇玉錦突然能夠理解為什麼古代的文人雅士都喜歡在吃飯喝酒之時,還要再安排一場歌舞或者奏樂,以及許多高門大戶甚至要專門養歌舞姬這樣的舉了。
就跟現代吃飯時要先找個劇來看一樣,多舒坦啊!
說不定,二爺當初買了回來,除了事出有因以外,興許也是有點這個緣由?
不過說起這二爺來了,自春日來過一次后,到這會兒又是半年不見蹤影,也不知道近日還來不來。
若是不來的話,討要賣契的計劃遲遲不能實現,自己也就不能實現自由之。
不過話又說回來了,若是二爺把這里忘了個徹底,往后永遠都不來的話……
似乎也能在這里逍遙自在的活著,不這個外室份的干擾?
蘇玉錦正走著神,忽的聽到了門外似有什麼響。
片刻后,便看到一把油紙傘飄進了院中。
再細看,油紙傘下,正是撐著油紙傘的興安,以及背著手,一襲月白長衫的賀嚴修!
“二,二爺?”
這剛還在念叨賀嚴修呢,他便來了,是這張開過,還是說賀嚴修能悉的心理?
但別管因為什麼,既然賀嚴修來了,見面三分,多來幾次,多幾分面,無論是拿自己的賣契,還是將艾草和柳媽媽的賣契拿到手,都有所助益。
蘇玉錦一個激靈,急忙站起了。
因為有些慌的緣故,險些帶翻了面前的小桌,好在旁邊艾草眼疾手快急忙扶了一把,“姑娘小心些,別因為看到二爺太激了。”
蘇玉錦,“……”
不是激,是被嚇了一跳。
“二爺來了。”蘇玉錦忙笑臉迎上自己的賣契,哦不,是賀嚴修,“外面風大雨大,二爺先進屋里,喝杯熱茶吧。”
蘇玉錦一邊迎賀嚴修進屋,一邊吩咐艾草和柳媽媽收拾了這廊下的炭爐和銅鍋,去給賀嚴修泡茶。
茶是花茶,是蘇玉錦這幾日閑來無事時自己曬制,泡的時候過了兩道水,加了兩顆枸杞進去,喝的時候不必再放冰糖便能喝道花茶的清香和枸杞的甘甜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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