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侯仍在邊關打仗，輸贏未定。

本是十足把握的必勝局，中途忽然中埋伏，蕭晏辭作為南侯的仇家之一，覺得他不了干系。

南侯不可能活著回來，也就是說，皇帝必然會跟南楚議和。

能用一個公主解決的事，以當今圣上的德行，不可能過多耗費兵力，以免給人可乘之機。

蕭晏辭似笑非笑睨一眼，手將子轉了個方向。

下一秒，漫天煙火一束束升起，在墨藍的夜空炸開，絢爛奪目。

那雙大手的溫度似乎還停留在腰際，蘇年年著朵朵煙花，呆愣一瞬。

忍不住側頭看他。

男人邊染笑，炫麗的線下，五愈發妖冶人，領口猩紅的里領莫名鮮活。似有所覺，他低眸看來，致的眼尾一揚。

周圍眷歡聲笑語，仿佛都被隔絕開來，只剩下他落在耳畔的話。

“蘇小姐，許個愿？”

向來都是放花燈河燈許愿，哪有人對著人造煙火許愿的？

然而蘇年年了蠱似的，眼睫一，旋即閉上眼。

頃，那雙烏黑的眸重新睜開，對上他含笑的眼，他一眼不錯盯著，不知已經看了多久。

這場煙火秀至有半個時辰，蘇年年扯扯他的擺示意他，二人遠離人群，走到一個方便說話的地方。

蘇年年先發制人：“愿說出來就不靈了。”

蕭晏辭微怔，忽然笑了聲。

說完，看向天邊仍不斷炸裂的煙花，眉心微蹙，顯然還惦記著剛才的事。

他收回眼，不不慢問：“和親一事，你有想法？”

蘇年年面糾結，掂量了好一會兒，才道：“我想讓七公主去。”

“和親可不是什麼好事。”蕭晏辭眉梢一揚，稍顯訝異。

“嗯。”低眼盯著自己擺的花紋，愈發堅定地問，“好辦嗎？”

“倒是好辦。”他掀眼看，言辭輕緩，“可是你怎麼知道，南侯一定戰敗呢？”

蘇年年眨了下眼，“難道不是因為……我了解你？”

蕭晏辭看著，目深深。

了解他，不但知道南侯和世子陳禮會戰死邊關，還知道，他一定會像皇帝當年屠宮一樣，殺皇帝的所有親眷報仇。

這種況下，留在皇宮反倒了壞事。

倒是聰明。

蕭晏辭冷哼了聲。

見他這反應，蘇年年知道此事十有八九了。

“救命啊！不好了！瑞嬪娘娘落水了！！”

瑞嬪！

蘇年年目一凜，即刻循著聲音趕去。

瑞嬪懷著孕，正得皇帝寵，想趁機推張家的人上位，若此時小產就功虧一簣了。

趕去的時候，瑞嬪已經被撈了上來，雙眼閉躺在池塘邊的地上，宮下擺染了，又被池水暈開，呈現淡淡的。

周圍無人敢，像是在等太醫。

蘇年年撥開人群鉆進去，采取急救措施，封住瑞嬪上幾位。

幾口水吐出，瑞嬪終于醒來，見是蘇年年，抓住的手。

子被池水浸，晚風一吹，徹骨寒意襲來，瑞嬪打著哆嗦：“蘇小姐，救救……”

蘇年年請皇后命人把瑞嬪送進附近的暖閣。

好好的秋宴忽然出了變故，花園中不相干的人當即四散出宮，生怕扯上自己。

蘇年年無心后宮的彎彎繞繞，一心撲在瑞嬪的肚子上。

能保住極好，若保不住……張家在朝中也發展不起來，這枚棋子只能棄了。

暖閣外室，皇帝已趕了過來，沉怒：“朕不過離開一會兒，到底怎麼回事！”

花園的人由皇后帶著，出了事皇后難逃其責。

“你一直跟著瑞嬪，可看清方才瑞嬪為何落水？”

瑞嬪的宮婢名香，正巍巍跪在地面，頭埋得低低的。

“回娘娘，方才瑞嬪在池邊看煙火……”香咬著，努力回憶，“奴婢沒有看清，不過，周圍只有嫻妃和德妃兩位娘娘……”

“你這賤婢，誣陷人！”嫻妃率先說道。

“只是如實說罷了。”德妃跟嫻妃向來不對付，冷笑一聲，“嫻妃這般反應，莫非是心虛？”

嫻妃著帕子的手了又，幾步到了皇帝邊：“陛下，妾絕不做這種背后害人的事。”

皇帝心煩地將揮開，見太醫來了，忙跟進室。

“瑞嬪如何？”

太醫們一番查看，瞧了立在邊上的蘇年年一眼，作揖道：“陛下，蘇大小姐醫治及時，皇嗣暫時保住了，只是這接下來的時日需更加小心，稍有不慎就……”

聞言，皇帝臉稍霽，“賞！”

蘇年年囑咐旁邊的宮幾句，謝恩退下。

江云桑還在外面等，出了暖閣，二人一同朝宮門走。

“年年，沒事吧？”江云桑后怕地嘆了口氣，低聲音，“那麼多人在場，也敢下手。要我說，跟著皇帝有什麼好的？鶯鶯燕燕煩得很。不如……”

“不如你那個小郎君？”蘇年年了眉心，調侃。

“自古帝王哪一個不是三妻四妾，真敵不上百姓的小日子……”

不帝王，就是稍微有權勢些的男子，后院都不會空的，蘇府就那麼兩個人，都不安寧。

思及此，蘇年年擰了眉，目不自覺往幾步外的蕭晏辭上掃，心里說不上什麼滋味。

蕭晏辭瞥來一眼，沒說話，神莫測難辨。

蘇年年抿抿。

“年年，下午你不在，我沒機會跟你說，我的婚期已經定下來了，就在兩個月后，你生辰后頭。”

蘇年年說著祝福的話，明顯心不在焉：“我還沒見過呢，過幾日你帶我看看？”

江云桑點點頭，有些不好意思。瞧了不遠黑袍男人一眼，一頓，把蘇年年扯遠了幾步，聲音低了又低：

“年年，你這一下午是不是都跟晏王在一起？”語氣稍顯擔憂，“晏王對你到底是什麼態度？該不會是在故意吊著你吧？”

即便聲音低，蕭晏辭還是聽了個真切，抬眼看去，眸底一片晦暗。

故意吊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