曉風拂過，春意送暖。

一陣靜默過後，老先生慢慢輕喃：「做自己心裡的天下第一……」

說著又是一聲大笑，「起來吧！你這個學生…老夫收下了，你說對，一般人教不了你。」別教壞了。

啊？！

老太傅和梅大人齊齊傻眼。

收下了？

叟和老先生，說是門生遍天下，可實際上，大家都知道他只收過兩個學生，一個是梅時九，一個是袁修和，袁修和創辦的一鳴書院是大元現在最大的書院，因此，才有叟和老先生門生遍天下之說。

若此刻老先生說的不是玩笑話，那這丫頭…便是老先生的第三個學生。

老太傅和梅大人如何不震驚？

天下學子，有多人想要拜老先生為師，…聽聞每每有學子學士登門求學、或請老先生答疑解，老先生若見了，都不吝嗇賜教，但是從未過收學生的念頭。

今天這事……

「還愣著幹嘛，還不拜見先生。」

梅時九回過神趕提醒還在犯傻的初雪。

初雪驚的一下回過神，一臉正，行了正兒八經的拜師大禮。

看著一不茍如男子一般行禮的初雪，梅老太傅和梅先生都不由自主起了，只有老先生端坐著。

這果真不是開玩笑！

「初雪拜見先生！」

老先生眉開眼笑連連頷首，「好，好！起來吧，初雪…名字不錯，可有字？」

初雪喜笑開，起著老先生瞬間就親切了，「請先生賜字！」聽說，字一般是家中長輩取，或是拜師的時候先生賜。

說起來，好像還不知道梅時九的字是什麼。

「哈哈哈，你倒是機靈，老夫瞧著你第一眼，便覺得你這小丫頭頗靈，雪亦是世間之靈…為師便給你取個靈字，如何？」

「謝先生賜字！」

初雪十分乖巧的行謝禮，俏皮中帶著幾分可，臉上笑容更是客人，眉眼帶笑，老人家瞧著更是歡喜。

大大方方毫不見扭，也不見定點膽怯。

「恭喜先生新得弟子。」

梅時九一旁笑著拱手道喜，沒老太傅這才反應過來跟著道賀，雖然還有些懵。

「恭喜邢老！」

梅大人也木訥的跟了一句，他現在還有些不敢相信這是真的。

叟和老先生時隔十多年再收學生，還是一個學生，一個小丫頭。

這要是傳出去，誰能相信啊？

「恭喜。」

梅時九當眾與初雪眉來眼去，眼裡全是笑意。

初雪也識趣，煞有其事的朝他行禮，「初雪見過師兄！」

「這些不用糾結什麼了？」

「咳！！！」梅老太傅實在看不下去出聲提醒，先生面前，這小子是不是要稍加收斂。

得，看來這小子的婚事八九不離十了。

這小丫頭倒是越看越喜歡，心也是夠大，相當天下第一商人，還想拜叟和老先生為師，結果還真讓老先生收了這個學生，多有些機緣。

老先生說得沒錯，這小丫頭的確有幾分旁的子上有的靈氣。

一般的小丫頭，見著他們幾個，話都說不利索，哪像這般…不怯場。

叟和老先生也瞧出來了，不過他答應收這個學生，倒真不是因為時九。

「先生，初雪帶了糕點，親手做的，咱們坐下嘗嘗，邊吃邊說。」

邊吃邊說？不是食不言寢不語嗎？

初雪從桃兒手裡拿過食盒趕打開放在石桌上，「先生，太傅，梅大人，你們嘗嘗，若是喜歡，初雪下次再給大家做。」

「喲，還通廚藝？老夫嘗嘗。」

沒老太傅也不客氣，說話時看了梅時九一眼。

梅時九看著原本屬於自己的賀禮含笑跟著坐下，初雪便在一旁殷勤伺候老先生和幾位長輩。

明明是一幅討好的樣子，卻不會讓人覺得厭煩，反而覺著熱鬧。

果然，什麼事不同的人做效果便會不同。

「嗯，不錯！鬆綿，甜而不膩，不錯！」叟和老先生嘗了一塊讚不絕口。

梅大人卻是有些食不知味，主要還有些沒緩過來。

「確實不錯。」

梅老太傅也很給面子，吃了一塊又拿了第二塊，這在平時可是很有的事。

「丫頭，你可知士農工商，商為輕？你為何會要選擇行商？」這丫頭可不是個見錢眼開的。

老先生吃完，將手裡的糕點放下問了一句。

這個問題，梅老太傅他們也頗興趣，一個兒家，在外拋頭面…還志向高遠想要當天下第一商人，那就不是為生活所迫了。

「自然知道，我無力改變世人的看法，但我不覺得經商有什麼丟人的，更不覺得輕賤，這便可以了，至於為何行商…為了掙銀子啊！」

這答案…實誠！

「你缺銀子用？」老先生頗為納悶。

初雪一臉認真想了想道：「以前缺，現在倒也不怎麼卻，暫時夠用，但是…銀子誰嫌多啊，書到用時方知，銀子到用的時候也一樣吧，先生您說是吧？」

「…哈哈哈哈，倒也在理，那多是夠啊？當你掙了很多銀子的時候，你打算做什麼？」

初雪看著他們吃點心，自覺一旁幫著倒茶。

「多是夠還真不好說，要做什麼也沒想那麼遠，我現在離夠還遠著呢，總歸先把銀子掙到手，到時候有銀子了，就會想著怎麼花，也就知道要做什麼了。」

好似很有道理的樣子。

滿口不離銀子，卻聽不出銅臭味。

「好吧，看來是為師問了一個傻問題，嗯，瞧這倒茶的姿勢，學過茶藝吧，我與老太傅他們聊聊，你就幫著煮茶吧。」

「學生遵命！」

果然，多學點，總有一天會用得上。

初雪賣力煮茶，話題終於從上轉移了。

心裡還是有些激，本不抱什麼希，沒想到先生竟收了這個學生，初雪一邊煮茶一邊平復緒，慢慢的倒也靜下來了。

「…先生，有件事要跟您老說說，時九今日朝了，聖上讓他在戶部任職，職是郎中。」

老先生讓初雪留下，老太傅也沒刻意迴避話題。

「哦？正五品，這倒是不多見，不過老太傅也無需多慮，以這孩子之才，他足以勝任。」自己的學生有多大的能耐，老先生心裡有數，在他心裡，他的學生可絕不止於此。

老太傅聽老先生這般誇自己的孫子，眼裡的自豪也是掩不住。

「雖是這麼說，可樹大招風，這孩子的仕途怕是沒那麼順當，如今朝中局勢，老先生應該也略知一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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