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錦鈺知道他爹這是怕傳染病氣兒給他，不想讓他心，道：“爹若覺好一些，就起來走走，薛神醫說過，三分治病，七分治心，鈺哥兒現在就當自己沒有癥一樣，當真就不難了。”

　“嗯，爹知道了，你出去玩兒吧。”

　周錦鈺卻是不理他，手腳并用爬上了床，周二郎著急，“你出去，你爬上來做甚？”

　“今兒天好，我幫爹打開窗戶氣。”說著話他已經從床尾迅速爬上了周二郎的書案，又跪在書案上將窗戶推開寸寬的隙，既能讓空氣流通，又不至于讓周二郎寒。

　兒子如此乖巧懂事孝順，周二郎想到林氏的用心，恨得咬牙。

　周錦鈺又從桌案上原路返回，從周二郎床上出溜下來，“好了，鈺哥兒聽爹的話，爹也要聽鈺哥兒的話，莫要為那壞人生氣了，爹為鈺哥兒的事兒氣病了，鈺哥兒心里不好。”

　周二郎眼圈兒微紅，沒吭聲，朝兒子擺了擺手，那意思是讓他出去。

　周錦鈺出去不久，朱氏端著一碗湯藥，一碗溫開水從外面走進來，周二郎坐起，接過藥碗一口悶掉，多在里停留一會兒都想吐出來，兒子卻是幾乎天天都要喝這黑乎乎的湯。

　朱氏忙把另一碗溫水遞給他，“漱漱口吧。”

　“這幾日辛苦你了。”周二郎接過水道。

　朱氏：“你好些了，奴家就放心了，鈺哥兒擔心你，非要讓把他的人參加到你的藥里，說爹好了，咱們全家才都好。”

　周二郎臉上難得出一笑容，“我無事，你們不必擔心，去幫我燒些水吧，我想沖一下。”

　“這不，才剛剛轉好，萬一又了風寒，可怎生是好，你再忍兩天，完全好了再洗。”

　“這幾日總是發汗，上黏得太難，不洗也要一下，你去弄盆水來。”

　朱氏無奈，只得依他。

　周二郎用溫巾簡單拭了下前后背，換了干凈的里，從床上起來，坐在桌案前，對著銅鏡落下一頭黑的烏發，用梳子一下下梳理得一不茍，挽了個發髻在頭頂，用木簪輕輕別住，修長白皙的指節在窗格進來的浮里呈現出剔的質，幾乎可以看到皮下細細青管的在流，瘦得著實狠了。

　“今兒天氣不錯，出去走走。”

　……

　過了正月十五，周二郎要回書院讀書，周老爺子借了后鄰居的驢車，帶著小孫子將兒子送到了鎮上，正好到薛家的馬車，薛良的幾房妻妾兒正跟他依依不舍告別。

　薛良瞅見周二郎，招呼他上車，周二郎抱著兒子，小腦瓜，道：“在家聽娘的話，爹走了。”

　周錦鈺：“爹也要照顧好自個兒子，莫讓娘和鈺哥兒擔心。”

　周二郎笑著了兒子的小臉蛋兒，將孩子放下，轉去了薛家的馬車。

　幾房妻妾看到周二郎，不由多看兩眼，薛良壯的靈活地擋住人們的視線，迅速將周二郎推進車廂，落下簾子，自個兒探出大半個子沖一眾人道：“外面兒冷，趕都回去吧。”

　回了車廂，薛良一屁重重坐下，苦著一張臉跟周二郎大倒苦水，“過個年快累死了，老大有了兒子想要閨，老二有了閨想要兒子，老三還沒有一兒半傍，比誰都努力，日日勞作，再不開學，愚兄快要被掏空了。”

　周二郎膩歪死薛良每次假裝訴苦，實則炫耀，斜睨他一眼，“敢問沒有人參鹿茸羊藿六味地黃丸？一夜幾次，一次幾何？”

　仗著你家開醫館，作弊開局，你有什麼可嘚瑟的。

　薛良目愕了幾愕，忽然道：“青兄怎得對補腎圣品如數家珍，莫非有難言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