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小慧剛好從外頭走過去,聽到三個人的對話,忍不住在心里自顧嘀咕——死丫頭真是沒事想一出是一出地瞎折騰,費勁識那麼多字有什麼用?
管它識字多,哪怕識一斗的字呢,那一斗的字能變一斗的糧食嗎?
看看吊腳樓那一家識字多的,在這里還不是窮得穿草鞋。
暗自嘀咕著進正屋里去,把手中籃子里的幾個蛋小心拿出來放起來收好。
暫時心思都在大兒子阮躍進上,沒空管阮潔,等攢好蛋讓阮躍進去找老裁拜了師,得了閑再空去收拾那個死丫頭不遲。
為了讓阮躍進去拜師,接下來的幾天,孫小慧每天都會出去借蛋。有時候多一點有時候一點,每一顆都放起來攢著,在籃子里一層層堆起來。
阮溪沒關注孫小慧有什麼作,主要是沒那心思和力往這二媽上浪費。每天還是早上去老裁家,下午再掐著時間和阮潔會和,去找凌爻學習。
阮潔學東西很慢,但好在學得認真,一點都不懈怠。
凌爻教們記完二十六個字母,開始教聲母和韻母的時候,又們背數學上的乘法口訣表。有空就放在里念著,從一一得一念到九九八十一。
這幾天沒人找老裁做裳,阮溪下午都是看著太的高度定點走人。
前幾天都沒什麼,然今天在背起書包打了招呼準備走人的時候,老裁突然對說了一句:“明天你就不用來了。”
阮溪聽到這話一愣——這是什麼意思?收當徒弟半個月都沒到就要讓走人了?可最重要最核心的,對于不同服裝的版型和畫圖剪裁,他都還沒有教過呢!
是因為早走所以有意見嗎?可以說出來的呀!
老裁看著阮溪的臉也不著急,慢吞吞從上掏出一張小票和一些錢來,送到阮溪面前才又繼續說:“去公社給我打半斤酒回來,饞了。”
阮溪形一松口氣——師父啊!說話干嘛大氣啊!
手接下酒票和錢,應道:“知道啦。”
老裁躺到搖椅上,悠閑著又說:“柜子里有個酒葫蘆,拿那個去打就行。里面還有幾塊桃,放了有些日子了,再不吃要壞,你拿去吃吧。”
阮溪想了想,去公社來回要走四天山路,于是看著老裁道:“那我就不客氣啦。”
老裁“嗯”一聲,“去吧。”
阮溪拿鑰匙去柜子里取了酒葫蘆,并把老裁說的那幾塊桃裝進書包里。桃用牛皮紙包著,里面也就還剩下三塊,但在這年頭已是奢侈了。
阮溪拿著酒葫蘆背書包走人,走兩步忽又折步回來。
站在老裁面前,猶豫一會問:“師父,您這還有酒票嗎?”
老裁睜開眼看著:“你想干什麼?”
阮溪眉眼一彎,說話像摻了糖:“借一張唄。”
老裁看片刻,輕吸一口氣,從口袋里又出一張票,往面前一送。
阮溪連忙手接下來,笑容染亮,聲音更顯清甜:“謝謝師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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