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秋月在屋里整理東西, 看到凌爻也意外,愣一下笑著招呼他:“你好科學家。”
凌爻忍不住再次自我介紹:“稱不上,我凌爻就好了。”
阮秋月笑笑, “好的, 凌爻大哥。”
剛說完話,阮紅軍和阮紅兵又扛著麻袋進來了。
兩人把麻袋放下,口氣頂著一頭汗珠子道:“再搬一趟應該就差不多了, ”
不急著立馬再回去搬, 阮溪他們:“先休息一會喝口水吧。”
阮紅軍這便沒再急著去忙,和阮紅兵阮秋月一起跟著阮溪去正屋里,凌爻自然也在后面跟上來了, 到屋里五個人在圓桌邊坐下, 端起杯子喝水。
水是老早就燒好倒好的, 這會涼了,剛好喝了解暑。
阮紅軍一口灌完一大杯水,放下杯子舒爽地長呼一口氣。
呼完他看向凌爻問:“大姐你來幫我們搬家啊?”
阮溪剛要說不是,人家星期天好容易休息一下,哪能就他來搬家干力活,但話還沒從里吐出來,凌爻直接看著阮紅軍點頭應了句:“嗯。”
阮溪結舌愣了一下,沒說出話來, 只好牽起角沖他笑了笑。
阮紅軍倒是很不客氣,笑著又說:“那待會你騎三車唄。”
凌爻也不推辭, 直接就應:“好。”
阮紅軍手拍他一下,“好什麼好啊?”
說著看向阮紅軍, “你要是累了, 那換我來騎吧。”
阮紅軍還沒有說話, 凌爻又出聲:“沒事的,我來騎吧。”
阮秋月和阮紅兵看他們之間搶來搶去的,默默地端起水杯喝水。
因為阮秋月和阮紅兵幫不上什麼忙,所以去鄉下搬東西阮溪都沒讓他們跟著。只是東西拉過來了,他們幫著搬一搬,各個房間都收拾收拾。
休息好了阮溪和阮紅軍準備回去搬最后一趟,這一回有凌爻跟著幫忙。
三個人出了院子大門,凌爻徑直去到三車上坐下來。
阮溪跟到他旁邊,直接抓上他的胳膊把他往下拉,“下來下來,我來騎。”
三車自比較重,而且是三個子,騎起來又累又慢,不如騎自行車輕便。他要是真想跟著幫忙的話,讓他去騎自行車好了。
但凌爻坐著不,看著道:“我騎。”
阮溪:“……”
果然不是小時候那孩子了,說話方式都變了。
小時候他可聽話了,基本上說什麼就是什麼,從來不會這麼不容商量。
既然如此……
阮溪猶豫片刻松開他的胳膊,“那你騎吧。”
阮紅軍騎了自行車落腳到凌爻旁邊,跟他說:“你就騎過去就好了,我稍微緩口氣,回來拉東西的時候我來騎,到時候你騎自行車。”
凌爻轉頭看看他,“沒事,我來拉吧。”
阮紅軍笑起來,“你要是不嫌累,那敢好啊。”
三個人騎車出胡同上路,阮溪和阮紅軍騎自行車,凌爻騎三車。
阮紅軍騎車在凌爻旁邊叨叨:“你好像不太說話啊,一看就是那種很不容易接近的人,是不是你們科學家都這樣?這樣能到朋友嗎?”
這問的都是什麼話呀,阮溪沖阮紅軍清清嗓子,但阮紅軍沒反應。
凌爻說:“沒什麼時間和機會出來朋友。”
阮紅軍:“果然沒朋友!”
凌爻:“也不是,同事就是朋友。”
阮溪看他倆這樣聊上了,也就不管了,只在旁邊默默聽著。
阮紅軍又說:“那你肯定是沒有朋友。”
凌爻沒接這話,忽看向阮溪問:“溪溪你呢?”
因為沒參與聊天,阮溪一時間沒反應過來,開口問:“啊?我什麼?”朋友嗎?
凌爻還沒再問一遍,阮紅軍接話道:“呀,孤家寡人一個,心思全都在做服賣服那些事上。我堂姐阮潔你知道吧,比我大姐還小一歲,早都結婚了,現在都快要生娃娃了,就和我們大院里的人。三姑都替我大姐著急,說要找婆給找對象。”
說完他問凌爻,“你家里人不著急嗎?”
凌爻道:“我家里不管我這麼多。”
可能是那幾年在鄉下對他管得太狠了,導致他個變得更沉悶,周雪云心里一直覺得虧欠他,后來基本就不怎麼管著他。他不愿意不想做的事,周雪云都不會給他安排。
阮紅軍繼續問:“那你多大了呀?看著和我大姐差不多吧。”
凌爻點頭,“是差不多。”
阮溪已經跟上話題了,在旁邊出聲:“確切地說,你比我小一歲。”
凌爻看一眼道:“小一歲和同歲沒什麼差別。”
阮紅軍明白了,“難怪我大姐小時候管你崽崽,就是因為你比小,把你當是小弟弟,所以才會這麼你。”說著他突然笑,“我懷疑是不是本來想你小崽子。”
阮溪也忍不住笑一下,收住了看向阮紅軍:“別胡說,不止是因為年齡小,是他小時候長得也很顯小,又又又可,那誰見了不想上去掐兩把?就是個可的小崽崽啊。”
阮紅軍仍是笑著:“你看,小崽子嘛不是?”
阮溪給翻個白眼,他忽又在旁邊嘖聲道:“我是一點都不記得了,也一點都想象不出來他小時候又又又可是什麼樣,真的是難以想象……”
他現在長得一點也不一點也不更和可不搭邊。
凌爻騎著車清清嗓子,“都過去了,現在已經長大了,不是弟弟也不是崽崽。”
看他如此抗拒,阮溪又忍不住笑——看來崽崽這稱呼是真的傷到他了。
三個人就這樣聊天趕路,去往鄉下。
趕到鄉下一個跟一個把車子騎進院子里停好,阮溪和阮紅軍帶著凌爻先進屋里去喝水。倒了水坐下來休息,喝一大口緩一會氣。
阮翠芝聽到靜從正屋里出來,到這邊進屋就說:“是不是累死了?我就說等你姑丈閑了,讓他幫著搬,你們非要自己搬,來回這麼遠。”
阮溪放下手里的碗,接話道:“就這點小事,我們沒問題的。”
阮翠芝剛要再說話,忽看到一個生面孔從桌子邊站起來了,自然是看進屋出于禮貌才站起來的。微微一愣,眼睛發亮,忽笑起來問:“小溪,這是誰呀?”
小伙子模樣長得不錯呀,個子也高,看著可真是一表人才。
阮溪自己也站起來,“你也不認識了?凌爻啊。”
阮翠芝面驚訝:“哈??”
哈完仔細把凌爻又好好看了看,臉上全是不敢相信的神。
凌爻出聲道:“娘娘,我是凌爻。”
阮翠芝仍是不怎麼敢相信,笑著說:“你變化太大啦,和小時候不一樣了,我還記得你小時候長什麼樣呢,每天都去裁鋪和小溪小潔一起看書學習。”
還以為是阮溪開竅找到了對象,突然給帶回來呢。
既然不是自然就不提這茬了,又問:“凌爻你也在北京啊?”
凌爻點點頭,“對的,在這邊工作。”
阮翠芝笑著道:“那是好的,以后有空常來玩。”
其實知道凌爻在北京,前幾天阮溪帶著阮秋月他們從城里玩過回來,幾個孩子就提到了這個事,只說當初被人當小傻子的他現在可了不得了。
尤其阮長生聽了十分震驚,“就那小呆子?小時候瓜兮兮的?”
現在再提起來問一遍,自然是為了寒暄。
寒暄幾句阮溪和阮紅軍便沒再站著了,抓時間去把剩下的東西全部搬上車。三車上放不下,還和之前幾趟一樣,綁在自行車的后面。
凌爻和阮溪阮紅軍一起和阮翠芝打了招呼,然后便騎車去院子去了。
三車拖了東西更重,凌爻自然沒讓阮溪和阮紅軍騎。阮溪是孩子力氣小,阮紅軍年齡小,只有他騎最合適,所以仍是讓阮紅軍和阮溪騎車。
出門走了大半個小時的時候,阮紅軍回頭說:“大姐,我先騎車過去了,到了地方我把東西放下來,再回來接你,你的車給我騎。”
阮溪屏口氣,“你去吧,到了就歇著吧。”
阮紅軍沒應聲,蹬起車子就走了,把車子踩得快要飛起來。
阮溪看著阮紅軍走遠,轉過頭和凌爻說:“我們不著急,慢慢騎就是了。”
凌爻看著笑一下,“我也不著急。”
阮溪轉著頭看片刻,在車龍頭要歪的時候,連忙扶穩了看向前方。好像又發現了他一個和以前比較相似的地方,只和說話的時候才能輕松笑出來。
也不是說他對別人就不笑,只是笑得,偶爾笑一下也只停留在角上。
阮溪輕輕吸口氣,看著眼前的路,不自覺也微微笑了一下。
而阮紅軍一走,他好像也愿意主說話了,忽然開口問阮溪:“這麼久沒有談結婚,是一直都沒有遇到合適的嗎?”
說起來年齡已經不算小了,按的條件,不應該到現在還單著。在他之前的想象中,應該早就找到心怡的人走進了婚姻殿堂,過起了幸福滿的生活。
他確實沒有想到,到現在還是單一個人,畢竟阮潔都已經結婚了。
當然雖然是沒想到,雖然心里也早有預設,但那天看到出現在禮堂里,甚至都不確定是不是,他還是在那一瞬間理智失控上頭了。
是鬧了大的笑話,但是他也并不后悔。
哪怕現在就是結婚了,他和還是要陌路,他也不后悔那天那樣做。
聽他這麼問,阮溪轉頭看他一眼,回答道:“緣分沒到吧。”
雖說一直都很忙,腦子里也沒有留出太多的空間想這個事,也確實無所謂不著急,但也并沒有刻意躲避或者說排斥這件事。
反正就是沒有遇到的,那就這樣了唄。
大學四年學校不準在校,大家也全都在學習,倒是沒人對表示過那方面的意思。畢業以后以為許灼可能會向表白,但是許灼也沒有。
倒是有考慮過,如果許灼對表白的話,是拒絕還是選擇和他試試看。
當然因為認識時間太久了,從中學認識到大學,在一起做了七八年的朋友,實在是太了,所以也沒有什麼怦然心激澎湃的覺,他應該也是吧。
許灼沒有表白離開了,那也就算了唄。
在工商局上班的時候也有同事牽線給介紹對象,但沒遇到談得來的,有兩個向示好,有追求的意思,但是在提出辭職以后,就立馬收手了。
年人的世界都現實,結婚找對象哪還有奔著來的。
辭了工作到現在的一年時間,大部分的時間都是呆在鄉下,畫畫圖剪裁剪裁布料,或者自己到城里來轉一轉,見見老顧客,選選面料材料什麼的。
阮翠芝他們雖然想給介紹對象,但他們又不想找鄉下的婆給鄉下的男人。然后他們又不認識什麼城里人,便就耽擱住了,指阮溪自己去找。
阮溪自己又不積極,總說隨緣,那不就是一拖拖到現在。
但阮溪沒有細說這些,回問凌爻:“你呢?”
凌爻道:“我覺得我還小吧。”
阮溪:“……”
什麼意思!大一歲就老了嗎!
就算兩輩子的年紀加起來,也覺得自己還是十八歲!
凌爻看著臉上的表笑出來,“你和我一樣,都還小,我覺得不用著急。”
阮溪收起臉上的表,滿意了道:“我也覺得是。”
虛歲二十五周歲二十四,有什麼好急的?
前世都快三十了,也沒急過這事,過日子怎麼舒服怎麼來唄。
話說到這里,阮溪和凌爻之間就完全放松下來了。尤其是凌爻,仿佛卸了一的防備,說話的神和語氣都變了很多,不再像之前那般距離十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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