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聽得懂什麼啊！

　鬧鬧一點都聽不懂，扯嗓子跟著周中鋒嚎，嚎的姜母聽下去了，直揮手。

　“得得得，你去問問老爺子名字起好了沒，可別氣我們家孩子了。”

　都我們家的了。

　反正不是周中鋒家的。

　周中鋒了鼻子，看了下到了姜母手里，瞬間不哭地鬧鬧。

　心里有些郁悶，他就這麼嚇人嗎？

　一抱他，他就哭。

　還哭個不停，活活跟有人要害他一樣。

　周中鋒嘆了口氣。

　等出了家里后，直奔話務室。

　半個小時后。

　電話被打通了，“喂，爺爺，鬧鬧和安安的大名，起好了嗎？”

　他話剛落，那邊的話筒就被搶了過去。

　“小鋒啊，名字已經起好了，老大大名周許，老二大名周方。”

　許衛方學著周老爺子的聲音，拿腔拿調。

　還蠻像。

　但是周中鋒卻一下子聽出來了，“滾！”

　這名字一看就是照著許衛方自己取的。

　簡直就是無恥。

　“周中鋒，不是我說你，你讓你媳婦那麼快生孩子做什麼？等等我們怎麼了？”

　他和媳婦還沒懷上了。

　周中鋒這邊雙胞胎都生了，這讓之前放出大話的許衛方，老臉往哪里擱？

　周中鋒懶得跟著貨說話，“讓我爺爺接電話。”

　許衛方很想犟一下，但是聽到那邊的語氣已經冷了下來。

　他不由得下意識的，把話筒給了周老爺子。

　周老爺子斜睨了他一眼，笑他，“就得小鋒治你這個混世魔王。”

　許衛方天天在退休干所，把人的耳朵都給磨出繭子了。

　許衛方抓抓腦袋，又去纏周了，讓在給自己開兩副藥，回去喝藥好早點懷孩子。

　這邊。

　周老爺子接過電話，“小鋒，是來問名字的事吧，名字已經起好了。”

　周中鋒嗯了一聲，下意識地豎起耳朵。

　“老大就周嘯靜，老二周嘯安。”

　老大鬧鬧脾氣躁，話多哭，希他即使在呼嘯的海浪之間，既能上得了高峰，也能得了平靜。

　老二子溫，話沉默，同樣的羽翼，只是希老二能夠一輩子平平安安，順順遂遂。

　這是兩種不同的期盼。

　周中鋒低聲喃喃了下，“周嘯靜，周嘯安。”

　周同舟，一夜扁舟，在波濤洶涌地，海風呼嘯的海平面上，既能保持平靜不懼，也能保持平安完好。

　他突然就喜歡上了這兩個名字。

　“謝謝爺爺。”

　周老爺子，“這也是我曾孫子，你問問舒蘭喜歡不，要是不喜歡，我和你在去找幾個名字。”

　說得容易，為了這兩個名字。

　兩人都快翻完字典了。

　既要寓意好，還好能夠現他們在海島的環境，讓名字和地理位置相結合。

　這可不容易。

　就這倆名字，老頭老太太找了三天呢！

　周中鋒，“爺爺，就這一對名字了，舒蘭肯定會喜歡的。”

　周老爺子聽到這話，忍不住笑呵呵，嘮家常，在掛的時候。

　實在是忍不住，又問了一句，“那你們過年回來不？”

　這話一問，旁邊的周，也跟著豎起了耳朵，眼睛也跟著著期盼。

　仔細聽著。

　他們年紀大了，出不了遠門，參加不了孩子的滿月宴，一歲生日，活到他們這個年紀，過一天就一天。

　能見一面，就跟白撿來的一樣。

　他們怕這次過年不見，明年過年他們還不一定活著咯。

　這話一問。

　周中鋒沉默了下，猶豫再三，語氣有些艱難，“孩子還太小，還沒出月子，到時候剛出月子就到了過年的時候，北方太冷了。”

　接著他，有些說不下去了。

　因為他也知道，兩位老人盼著他們回去。

　但是，孩子剛出生，確實是回不去。

　一是不了顛簸，二是太弱，海南太熱，首都太冷，溫差太大，孩子們也不了。

　剩下的話，不用他說。

　周老爺子就明白了，他沉默了下，跟著說，“我知道了，沒事，孩子要，回來的事等孩子大點再說。”

　那邊話筒被搶了過去。

　“周中鋒，你就是個不孝孫子，自從你去海島了之后，你陪過爺爺多次？”

　“你又陪著他們吃過幾頓飯？他們生病高燒，你知道嗎？他們半夜掉在床底下，你知道嗎？”

　“更何況，你知不知道，老爺子和老太太做夢都盼著你們回來啊，著一家團聚啊！”

　真當他沒事干啊，整天窩在退休干所，被一群老頭老太太們圍攻。

　那他也是看著這群老人太可憐了。

　明明親人都在，卻只能在退休干所頤養天年。

　逢年過節，也永遠只有他們自己，孤單得厲害。

　對于許衛方的話，周中鋒沒有反駁。

　他和許衛方之間其實很特殊，許衛方一直把他當做競爭對手，兩人也曾翻過臉。

　但是，許衛方回到首都后，立馬一頭扎進養老院，天天陪著那群老頭老太太。

　而周中鋒的爺爺，也是其中益者。

　這也是為什麼，周爺爺和周，對許衛方也格外放松。

　孩子都不在邊，就指許衛方這個野家雀，嘰嘰喳喳呢。

　就是說話不中聽，他們也樂意聽。

　所以，周中鋒都對于許衛方的話，沉默了下，“許衛方，謝謝你。”

　這話一說，那邊的許衛方也跟著臉熱了下，說不下去了。

　“算了算了，你是大忙人，事業紅紅火火，不像我這個廢，天天只能陪著老人們瞎樂呵。”

　比起周中鋒事業有，他確實是一事無。

　周中鋒沉默了，在這種時候，他不知道說什麼好。

　或許和父母比起來，他們是一類人。

　都是不孝的人。

　他們對得起國家，卻對不起長輩。

　見周中鋒不說話。

　那邊話筒被搶了過去。

　“小鋒，你別聽衛方在這里瞎胡說，你在海島，好好保衛國家，駐守海岸線，好好照顧舒蘭母子三人，只要你們好好的，爺爺就安心了。”

　周中鋒抿著，低聲喊了一句，“爺爺，。”

　好多次，他話到邊，想說過年就帶著孩子們回去看您。

　但是他想到，跟貓一樣大的倆孩子，他說不出來。

　到最后，他不知道對方說的是什麼，只能匆忙地掛斷電話。

　像是逃避一樣，回到家里。

　姜舒蘭在喂，姜母在給安安換尿布。

　一看周中鋒回來，瞧著神不太對。

　姜母立馬把換到一半的尿布，給了周中鋒，“你來給孩子們換。”

　轉，就拉上門出去了。

　周中鋒是會換尿布的，他練地拿著尿布，給安安換完了后，安安睜著一雙烏溜溜的眼睛，好奇地看著他。

　看著孩子，周中鋒心里就跟著了下來。

　旁邊的姜舒蘭喂完老大鬧鬧，把孩子換給他，又把安安接了過來喂。

　“怎麼了？和爺爺吵架了？”

　“沒有。”

　正是因為沒有，正是因為爺爺的諒他才難。

　因為許衛方說的每一句話，他都印在腦海里面。

　姜舒蘭一邊喂，一邊拉著他坐了下來，語氣溫，“周中鋒？”

　什麼都沒問，只是靜靜地喊了一聲名字。

　就讓周中鋒有了想要傾訴的。

　“爺爺想在過年的時候，和孩子們團聚下，他們怕自己活不到見孩子們最后一面。”

　這話一說。

　姜舒蘭就明白了，周中鋒的顧忌，過年團聚的時候，孩子也才剛滿兩個月，可能還不到兩個月。

　“你是怕首都天氣太冷，孩子不了？”

　周中鋒嗯了一聲，抱著鬧鬧，悶聲道，“還有你，剛坐完月子，不了涼。”

　舒蘭和孩子是他最親的親人。

　爺爺也是。

　兩者他都想顧及到，但是真的很難有兩全其的法子。

　姜舒蘭想了想，輕聲道，“那現在就有兩個選擇，我們帶著孩子回去過年，讓爺爺看孩子一面，滿足下他們的愿。”

　“不行，首都風沙大，天氣冷，你和孩子都不了。”

　明顯去了就要冒。

　周中鋒第一反應就是拒絕。

　姜舒蘭搖頭，“你忘了，我是東北人。”

　他們東北人是最抗冷的，東北的冬天最冷能零下二三十度。

　首都的冬天對來說，反而是個小問題了。畢竟一直保持在零度上下。

　見周中鋒不說話。

　姜舒蘭繼續，“還有第二個法子，那就是讓爺爺來海島，讓他們在海島也養老一段時間，下這邊的環境。”

　其實，覺得海島的氣候比首都好，從鐵蛋兒的病，來了海島就在也沒發過就知道了。

　這對于老人也是一樣的。

　這邊的氣候，特別適合老人生活。

　周中鋒仍然搖頭，“他們不了長途跋涉。”

　要是能得了的話，當初他結婚，他們便來海島了。

　八十多歲的老人了，怕自己死在外面，所以固執地守在故土上面。

　“既然都不行，那就把時間往后推，過年回不去，那就元宵節回去。”

　“元宵節闔家團圓，我想爺爺也是希我們回去的。”

　那個時候，孩子三個多月了，總比兩個月好。

　周中鋒陷了沉思。

　他還在考慮，他希想出一個兩全其的法子，但是這世間，哪里有兩全其呢！

　姜父和姜母得知這件事后，兩人都沒手。

　這是小兩口的事，小兩口自己會解決。

　當天晚上，周中鋒就做了決定，“我們元宵節回去吧！”

　年夜回不去，那就元宵團圓回去。

　姜舒蘭嗯了一聲，見他還皺著眉頭，就把鬧鬧往他上一放，只有這孩子哭的能轉移周中鋒注意力。

　果然，孩子一哭。

　周中鋒下意識皺眉，有些嫌棄，“他怎麼這麼哭？”

　尤其是到他手上，哭的更厲害了。

　一點都不像是男子漢。

　姜舒蘭，“你別冷著臉嘛，朝著他笑下。”

　周中鋒，“我對他笑？不可能，當父親要有當父親的威嚴。”

　“再說了，我是他老子。”

　他現在不把威嚴立住了，往后倆孩子豈不是要翻天？

　見他不肯，姜舒蘭也懶得搭理他，一心哄著懷里的安安。

　只是，周中鋒見心思在安安上的時候，背著姜舒蘭抱著鬧鬧時。

　他掃了一眼四周，沒人。

　他猶豫了片刻，企圖朝著鬧鬧笑了下。

　這一次他是真正的笑，眉眼彎了下，角上揚，結果——

　鬧鬧愣了下，哭的撕心裂肺，揮舞著四肢，一副要逃跑的樣子。

　周中鋒，“……”

　郁悶的周中鋒睡不著，到了半夜，給孩子換尿布的時候，一到他手里，孩子又哭。

　周中鋒又郁悶，又嫌棄，“舒蘭，你說孩子是不是不喜歡我？”

　尤其是鬧鬧跟他有仇一樣，安安倒是不哭，他一抱孩子就朝著他泚水。

　倆混世魔王。

　姜舒蘭困的厲害，隨口道，“可能是你每次笑的太嚇人了。”

　這話一說，周中鋒沉思了下。

　接著，一連著好多天，周中鋒一大早起來，趁著沒人的時候，的一個人，對著鏡子就開始練習笑容。

　他盡量讓自己的笑容看起來和一些，更像是父親一些。

　在練習了多次后，他對著鏡子，出了一個自以為最為充滿父，慈祥又溫和的笑容時。

　覺得孩子肯定不會被他嚇哭了，便打算抱下孩子練下手。

　結果，第一天，他抱著鬧鬧，慈祥一笑，鬧鬧嚇的雙瞪，當場大哭。

　周中鋒，“……”

　第二天，他溫和一笑，安安對著他臉泚了一泡熱氣騰騰的尿。

　周中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