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是要歇,卻也歇不了,村學和蚊香作坊建好了。
“姑娘,到作坊了。”
搖搖晃晃打了個瞌睡的喬雅南打了個大大的哈欠,了臉讓自己清醒些,最近天天起得比早,睡得比狗晚,缺覺得厲害。
拿起帷帽戴上,喬雅南下了馬車。
天氣越來越熱,在太底下站一會臉就紅得疼,婆婆拿來帷帽的時候半句拒絕的話都沒有,這豆腐還是很惜的,心不好的時候,臉吃一吃自己的豆腐也能好轉不。
在新作坊里里外外轉了一圈,空空的看起來大,邊邊角角也都收攏好了,只等東西和人到位。
“聽著你直接來了這。”
喬雅南看向門口進來的人笑道:“大伯爺您怎麼來了,村里我現在很,丟不了。”
老族長個子不算高,背也有點彎了,顯出了些老態來。
喬雅南看著突然就有些心酸:“您好好歇歇,別太多心了。”
“誰能有你心多。”老族長看一眼,有慨,有驕傲。早知道大丫頭有別的事忙,可從別人里知曉和那位大人在各鄉走問詢,說是帶著圣意來察民仍是驚得他幾晚沒睡好。
這事十里八鄉已經傳遍了,偏這丫頭過來沒說過半句,別說膨脹了,分明還瘦了些。
看轉開頭去掩打呵欠,老族長也有幾分心疼:“早些把事布置好,也讓自己歇歇。”
“就是起早了,中午補個覺就好。”喬雅南笑:“大伯爺,人手都找好了吧?”
“按你說的,每里十個人,隨時能到位。”
喬雅南笑:“搞這麼大陣仗才要這麼點人,沒人鬧?”
“一口吃不個胖子。”
也就是說有人鬧,但是被按住了,只不知是被哪個按住的,懷疑是暴脾氣四叔爺。
“得先有銷路才能加大產量,等我把銷路打通了自然會再招人。”
見說到了,老族長問:“打算賣到府城去?”
“嗯,范東家會幫忙,北浴府那邊要等大哥回來再看,我會再找找其他人。”喬雅南嫌帷帽礙事,取下來遞給香苗:“前邊已經做了些安排了,問題不大,您讓大家安心等著。”
見有把握,老族長不再多問,轉而說起別的:“平鄉要搬過來,附近意見不小。”
“您當沒聽到就是,有意見該向沈大人去提,我們同是平頭百姓,管不著。”喬雅南笑了笑:“當的管他該管的事,我們也做好我們該做的事,在其位謀其事,才能不生子。”
“大家的擔心也有道理,這一片地方就這麼大,多了一鄉人要養活,自然就要分走一些東西。”
喬雅南看向大伯爺:“您也這麼覺得?”
老族長搖搖頭:“只是給你提個醒,以后怕是平靜不了。你是里長,這些事肯定會沾你上來,甩不掉的。”
“如果現在是為了爭一口吃的都要見的時候,那確實會如您擔心的這般,可要是大家都各有出路,不愁這口吃的呢?從源頭上解決了問題,其他問題就不是問題了。”
“你有辦法了?”
“還要再想想。”喬雅南忍下一個呵欠:“我聽懷信說過對于平鄉的規劃,為了避免和這里的人爭搶,他們的重心會往另一個方向去,連主路都是往那個方向定的。若再有人和您說這事,您也勸勸他們,這些年誰能苦過平鄉,抬抬手給他們一條活路吧,與人為善也是與己為善。”
“我會把話帶到。”老族長說回作坊:“什麼時候可以開工?”
“再等等,我定了些工要送來,還有藥材那些也得到位。”喬雅南突然有而發:“蚊香要是能賣起量,作坊就要大量收艾草,野外能有多?后面肯定要種植,這又能養活一些人了。大伯爺您看,總是能想到辦法的。”
有本事才能想到這樣的辦法,若都是在土里刨食的人,哪知道蚊香怎麼做。而且讓平鄉種艾草,實際就是分走了本地人的好,要他們不搬過來,種艾草的不就是本地人了?
老族長并不說破,大丫頭要做的是好事,他們盡量幫襯著就是,喬家有人。
兩人又去村學看了看,教室遠稱不上窗明幾凈,但每間屋子都高大敞亮,地上夯得結結實實,墻上刷得平平整整,絕對是方圓五里最好的房子。
“還要再晾一晾,桌椅你要得太多了,老五帶著兩徒弟從早做到晚都還差得遠。”老族長看向:“這個數比桂花里的娃兒多了不。”
“同鄉五里的孩子加起來就不止這個數了。”
老族長笑著搖頭,竟然真是這樣:“我算是看出來了,你是恨不得人人都識字。”
“我確實這麼盼著,只是力量有限,眼下最遠也只能顧到一鄉之地。”喬雅南在心里嘆氣,曾經再平常不過的事,在這里都稀罕。人人都識字的阻力首先來自于百姓,他們得先填飽了肚子才能想其他。
“這里您看著什麼時候可以搬了就搬。”
“天好,再晾個三五天就行了。”老族長背著手離開:“忙你的去吧。”
喬雅南去找了程禮,問他找先生的事。
“聯系了三個,前幾日已經親自來看過了,都愿意來這。”
喬雅南點點頭:“讓他們過來盡快過來,我會讓修和其容聽一聽他們的課。若是最后能留下,一兩銀子一月,教得好了后面會逐步增加。”
“我給他們去信說明。”
“還有。”喬雅南把村學變鄉學的事兒說了:“仍分上午班和下午班,大孩子都是家里的勞力,若是在學堂的時間太長,怕他們來不了多久。”
“在下甚是佩服小里長。”程禮拱手行禮:“如此心氣魄,實在難得。”
“我這分明是財大氣。”喬雅南笑著也拱了拱手回禮,非常的不倫不類,逗得程禮都正經不下去笑出聲來。
從村學出來,喬雅南像個陀螺一樣又轉去了喬記,邊看賬本邊嘿嘿直笑。新楔縣的鋪子開了,每天的量都在增加,仿佛聽到了銀子落袋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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