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姐姐,你們是不是要走了?”這時綠兒小心翼翼上前幾步低聲問道,看著暮云的臉上帶著幾分不舍,暮云紅著眼眶,剛要開口,這邊徐韶音便先開口回答了。
“傻丫頭,如果有時間了,你完全可以去蘇府找我還有你暮云姐姐一起玩。”綠兒看了一眼徐韶音又看了一眼暮云,眼角潤還是上前把暮云的手摟在懷中。
回去的路上,徐韶音一路上十分的安靜,暮云在旁邊靜靜地看著沒有說話,有些好奇究竟老鴇和自家小姐在房間里說了些什麼,可是既然小姐不說,這個作下人的自然也不好意思直接問。
“暮云,你說如果一個人突然有了孩子他會是什麼心呢?”正在暮云低頭浮想聯翩的時候,突然徐韶音看著問道,眸子里帶著一抹復雜的意味。
“這個奴婢不知道,不過奴婢覺得他應該會很高興吧,畢竟是自己的孩子。為人父母的只怕要樂壞了。”暮云想了想,認真回答道。
不過坐在對面的徐韶音卻越發的茫然了,雖說之前答應了老鴇會去玉琉璃那里傳信,可是現在卻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看著當初玉琉璃的樣子分明是打算把這件事給忘了,自己作為他的朋友究竟要不要再提起此事呢?他真的會高興嗎?又或者他已經知道了這件事,只是他也無法接呢?
徐韶音笑著拍了拍暮云的手,沒有說話。斜靠著馬車壁出一本書翻閱起來,只是力卻始終都無法集中。
回了蘇府,蘇星河并未回來,只是院子里卻來了一位不速之客,不是別人,正是一路上困擾徐韶音的難題的當事人——玉琉璃,看到徐韶音主仆二人從外面走回來,眸微抬,瞥了一眼,又繼續低頭把玩著手中的茶盞。
“今日玉琉璃公子怎麼想起來來我這蘇府做客了呢?”有些不準玉琉璃的緒,徐韶音招手讓旁邊服侍,面容有些忐忑的晴雪退了出去,起走到窗口坐下,婉聲問道。
玉琉璃沒有說話,房間里依舊靜悄悄的,只能聽到徐韶音擺弄首飾的聲音,只是玉琉璃不說話徐韶音自然不會再先說話,徑直拿了那本《萬毒寶鑒》放在窗口的桌子上,專注的看了起來,只是羽睫微閃,似乎并不如看起來看的那般專注。
“二小姐,你今天去了?”半天,只聽著茶杯重重放下,茶杯與桌子撞出一種帶著幾分沉悶的聲音。不過面對玉琉璃的問話,徐韶音并未開口,清冷的目依舊專注的盯著眼前的書,黑白分明的眼底卻分明已經醞了一抹笑意。
“你見到了?”玉琉璃依舊自顧自的開口問道,似乎并不需要徐韶音回答一般,他神很有些恍惚,似乎又帶著幾分苦悶,手拿起茶杯將里面早就已經涼的茶水一飲而盡,徐韶音還是沒有說話,終于玉琉璃仿佛下定了決心一般,不過這次他輕輕放下茶盞,起就要離去。
“怎麼?堂堂的玉琉璃公子就只有這點膽量嗎?居然連一個孩子都不敢見嗎?”徐韶音聲音突然響起,只是這聲音里似乎帶著幾分冷意,卻唯獨沒有諷刺。
玉琉璃腳步一頓,半天回頭看著那端坐的俏麗影,角一抹苦笑,“你果然知道了。”
“是,我自然是知道了,不過你真打算一輩子都讓那丫頭待在那種地方嗎?”徐韶音倏然回頭,目一派冰冷的盯著玉琉璃,目里有質問又帶著幾分抑不住的怒火,如果說在馬車上還沒有想明白的話,那麼此刻的已經知道自己該怎麼做了!即便當年那姑娘做法有失妥當,可是畢竟人已經去了,孩子是無辜了,又為何把大人的錯誤要懲罰到孩子上呢?此刻的徐韶音滿腹都是怒火。
“我……我也不知道……我……”玉琉璃顯然沒想到徐韶音會突然發火,登時便愣住了,半天回過神來只能勉強扯了一下角,出一抹十分難看的笑容,不過落在徐韶音的眼中卻是怒火越甚,“噹”的一聲將書重重的甩在桌子上,徐韶音一步一步朝著玉琉璃的方向走來,眼睛死死的盯著眼前滿臉痛苦又有些不知所措的男子。
“我只想問你究竟是不是你的孩子?”徐韶音一字一頓說道。
玉琉璃抬眸看著,半天微微點頭,對于這件事他已經調查的十分清楚,綠兒確實就是當初那子產下的孩子,可是只要想起當初那屈辱的一幕他就不知道該如何去面對這孩子。
“那就行了,把人先帶回來吧。”凝視著玉琉璃的眼中,徐韶音長出一口氣,算是給玉琉璃做了一個決定,聞言玉琉璃愕然抬頭,半天極為艱難的問出了一個問題。
“帶回來?然后呢?”
“你說然后呢?媽媽當年做錯了事,可是關什麼事?你憑什麼不認?你跟我說那麼小,究竟做錯了什麼事?更何況當年的事也沒有幾個人知道?你也不必耿耿于懷。”
最后不知怎的,徐韶音也有些想笑,不過還是被努力給克制住了。
“可是,可是……”玉琉璃顯然還有些猶豫,不過話還未說完便被徐韶音一把打斷了,“可是什麼?去把人給接回來,以后的事慢慢說,怎麼說一個孩子老待在哪里也不太好,虧你還是堂堂的琉璃公子,傳出去你覺得你還有面子嗎?”
“難道說當年那事傳出去我就有面子嗎?”玉琉璃小聲嘀咕一句,不過卻落在了徐韶音的耳中,再也忍不住撲哧一聲笑了出來,看著玉琉璃越來越黑的臉,好不容易重新收了笑意緩緩說道。
“當年的事老鴇是個嚴實的,而且對綠兒也好,一定不會說的,至于你邊的人我想你也有解決的辦法,唯一綠兒到了你邊以后你要用什麼故事來說服留下,這個就靠你的本事了,不過我覺得畢竟你是采花賊出,那樣一個單純的孩子對你來說不過是分分鐘的事。”
說完徐韶音一把推著玉琉璃朝著門外走去。“現在呢?就去吧,人家老鴇已經跟我說了,我還在猶豫呢,沒想到你就送上門了。”
“可是我……”玉琉璃掙扎著回還要說些什麼,徐韶音一把將他推到門外,索又將門給關上。
“沒有可是,如果人不帶回來的話,我就看不起你了。”說完哈哈笑了起來。
玉琉璃無奈的搖搖頭,回看到晴雪和暮云兩個丫頭睜大眼睛盯著自己,輕咳一聲,若無其事的整理了一下自己的織金袖口,對著兩名瞠目結舌的子然一笑道。
“暮云和晴雪丫頭,本公子就先離開了,你們可不要想我啊!”說完腳尖一點人好像逃一般的離開了蘇府,和他來時的悠然自在完全不可同日而語,所以暮云已經回過神太來,晴雪的眼睛反而睜的更大了。
“吱呀”一聲,門從里面打開了,探出一個腦袋出來,徐韶音沒好氣的看了一眼門口,這才將門整個打開,轉朝著里間走去,暮云此刻滿腹疑團,急忙跟了進去,只剩下晴雪一個人站在房檐下。
“小姐,剛才你和琉璃公子究竟說了什麼啊?他好像被你嚇跑了?”暮云低聲問道。
徐韶音含笑看著暮云,玉琉璃他那里是被給嚇跑了,分明是被一個孩子給嚇跑了,不過這事還是不要告訴暮云為好,免得那小子以后又退步,想到這里,徐韶音抬眸看了一眼后面對暮云吩咐道,“我今天想喝些酸梅湯了,你去煮一些過來吧。”
等了半天沒有等到回答,暮云雖然很想知道但也沒有辦法只能應答一聲退了出去,徐韶音一個人端坐在房間里看著窗外,心是說不出的好,半天角微微勾起,低頭又專注的看著書。
蘇星河依舊沒有回來,不過徐韶音也沒有擔心他,這些天他早出晚歸的,只怕朝中又有大事發生,本來想問問的,不過想想還是算了,這些男人的事還是留給男人去考慮好了,而只要好好的等著他回來就行了。
自打上次玉琉璃來以后已經過去了好幾天的時間,玉琉璃那邊也沒有人送來消息,徐韶音這幾天忙于花圃的事自顧不暇,自然也沒有時間去他那邊轉悠,所以這綠兒的事算是沒了下文,徐韶音心中雖然擔憂,但是還是相信玉琉璃的人品不會拋下綠兒不管。
蘇星河回來的越發的晚了,不過沒多久從街頭巷尾傳來消息,科舉試題泄案已經告破了,涉及了一眾員,翰林院的,也有一些其他部門的。
皇上再度震怒,不過也只是斥責了首輔項言幾句,而且隨后更大的新聞傳來,項思渺被送宮中了,雖然徐韶音并不知道事的究竟是怎麼樣的,但是心底里卻有一種不好的預,對這個單純又張狂的小丫頭由衷的擔心。
想到這些,便不由得想起項思渺被送宮中之前來看時說話的場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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