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其軒莫名其妙被回了京,還是瞞著康熙的,問起來只說是皇上有問題詢問。
雍正代了,不要康熙知道,是因為衛其軒太縱容福晉,才被去京城的。
康熙這一輩子,有三任皇后,可后宮不得干政的牌子還放在那里,他是遵守最徹底的一個,所以雍正覺得,如果康熙知道衛其軒做的事,會有不好的想法。
回京的路上,衛其軒聽到傳話人告訴他的消息,不由得好笑。
來人詫異,看皇上的意思,顯然有點生氣,怎麼睿親王好似完全不放在心上?
他想不通,可也不敢再說話了。
到了養心殿,雍正正在批奏折,見到衛其軒進來,先問了一句,“路上有沒有凍著?”
衛其軒搖頭,“車上有暖盤,沒事。”
“嗯,你過來看看這個折子,有什麼想法?”雍正遞來一份折子。
是山東濟南一位員上的折子,說是濟南有一戶大戶人家,家里世代從商,累積了不家產。
上一代的家主只有一個獨子,自小不好,就給獨子娶了一個能干的媳婦,打量著自己去世后,媳婦能撐起這個家。
他也如愿了,這個媳婦確實能干,在家主去世后,就接手了家業,做得有聲有。
可是吧,人的心實在不大,還向著娘家,在當家的時候,把吳家族人都排出去,然后大把大把地補娘家。
后來獨子,也就是人的丈夫去世,更是瞞著族人,變賣了所有的家產,全都帶著回娘家了。
族人不服氣,就一狀告到了當地員那里,要求追回家產。
員在審理的時候發現,原來上任家主死前,生意出了意外,欠下了大筆銀錢,就是把所有的家業都賣了也還不上。
是人想盡了辦法,和債主簽訂了高額的利息,只為了把還錢的時間推后,之后做了好幾單生意,終于在最后的時間點連本帶利還回去了。
之后人當家,把家業打理得蒸蒸日上,看在丈夫的面子上,一直養著吳家族人,可他們是在太不爭氣,沒辦事還喜歡手,人不慣他們這病,就直接把人從生意上清理出去了,每月按時給一些銀錢,養著他們。
等丈夫去世后,族人覺得一個人不配拿著吳家的產業,而人則覺得,這是自己賺回來的,如果沒有自己,吳家早就敗了。
雙方之間,公說公有理婆說婆有理,員不知道該如何定論,于是就給雍正上了折子。
按理說,人說得不差,確實是想辦法救下了吳家的產業,不然當初家業已經敗了,之后又是一直兢兢業業打理,還養著吳家族人。
都是自己有本事,掙來的。
可另一方面,按照宗族的規矩,如果沒有男子嗣,家產應該歸族里所有,人既然嫁到了吳家,就是吳家人,給吳家管家,是理所當然的。更沒有丈夫死后,帶著吳家家產歸娘家的道理。
一個是人之常,一個是宗族規矩。
如果是以前,員肯定會按宗族規矩來,判吳家族人贏。
原因也很簡單,宗族作為百姓之家基層管理,有約束族人的能力,在政令不下鄉的古代,宗族的存在是能保證當地安穩的。
古代的通不發達,哪怕是縣令,也很難管到縣里所有的農村,所以得有里長和族長來約束他們。
可現在時代已經變了,在未來,大清需要解放更多的勞力,讓他們投到手工業或工業生產中。
而這種形式,勢必需要他們離開農村,宗族的管理就變束縛。
很多時候,一個宗族為了更好地管理族人,都是不讓他們離開的,并且還要求上繳一定的糧食,作為維持宗族運行的資金。
可當族人都離開之后,就再也管不到他們了,所以很多宗族肯定不愿意的。
再加上,大清未來將面臨一場巨大的變革,需要許許多多各式各樣的人才,無論這人是什麼來歷,什麼出,只要他或者有本事,都需要,供不應求。
而這,是打破現有階級系的變革,必定會遭到許多的抵制,甚至是流的代價。
所以在這之前,就得潛移默化地告訴他們,有能力的人是可以獲得自己所有的勞所得,無論這人是誰。
而不再像之前一樣,子賺的得完全給夫家,子賺的必須全部上給父母,或者庶子都是為嫡子服務的等等。
衛其軒看完了折子,抓住了幾個關鍵點,“這子沒子,所以賺到的一切,自己送給娘家,這有何關系?”
雍正皺眉,“可完全不顧吳家族人。”
“一群廢,留著有何用?”衛其軒反問道。
雍正驚訝看他。
衛其軒笑著道,“阿瑪不覺得這很好?有本事的人靠能力養活自己,只要每個人都努力,一個家庭,一個朝代就都能變得更好。而我們要做的,是帶他們找到正確的路,不他們做無用功。至于混吃等死的,落下了就落下了。”
這話很殘忍,可卻是事實。如果你沒有依仗,你憑什麼混吃等死呢?
而當一個國家,混吃等死的人多了,是會拖垮這個國家的。
就像漢朝,給宗室分封了太多的爵位,他們除了混吃等死,就是生孩子,到了最后,是這些宗室,就能用掉朝廷一半的稅收,說是舉全國之力奉養,一點也不言過其實。
而這些人留下來,有什麼用呢?
衛其軒道,“我不管男人人,或者滿人漢人蒙古人,只要是能為我們辦事的,就可以留下,其他的,有何用?”
衛其軒的眼里,從來沒什麼眾生,心懷天下之類的,和他有什麼關系?
那些人都是他賺功德的工人,至于這個工人是男是,有什麼關系?
在功德面前,眾生是一樣的,所以在衛其軒眼里也是一樣的。
雍正盯著他,“所以你給福晉那麼大權力,是覺得有用?”
“當然有用,是我福晉。”衛其軒微微一笑,“未來,要生育教導我的兒子,那自己得有足夠的手段。一個沒見識的婦人,是教不出有能力的帝王的。”
“皇孫的教導,得你這個當阿瑪的親自來。”雍正皺眉,清朝的皇子,哪個不是六歲了就要挪到外院,由阿瑪和夫子教導,怎麼能到婦人手里。
“然而事實上,親生母親對孩子的影響是很重要的,即便不看這個,我不好,如果我早早沒了,福晉有勢力有能力,才能護好我們的孩子。要是沒有孩子,也能護好自己。既然是我的福晉,我就不會任何人傷害,哪怕我死了。”衛其軒道。
“胡說!”雍正很不高興衛其軒提到死,嫌晦氣。
“我的人,只有我能欺負,至于所謂的勢力,再培養就是了。”衛其軒說得非常隨意。
然而雍正懂了,“你邊的蘇福安,是培養的另外一勢力?”
他其實有預,只是不敢相信,自己年僅十歲的孩子,居然有這樣的本事。
說起來簡單,可他當初培養自己的勢力,不知道多困難,走了多彎路。
可自己兒子呢,居然在太上皇和自己的眼皮子底下,輕而易舉就辦到了。
他深深地看著這個兒子,嘆道,“沒人會是你的對手。”
這也是兄弟們放棄和他爭奪的原因之一吧?
但凡這孩子想,就沒有一個人是他的對手,太妖孽了。
雍正長嘆一口氣,“好好教導你福晉。”
衛其軒微微一笑,不覺得霜做得有什麼錯。
可能在雍正眼里,從宅婦人出發,斷人子孫這種事,過于小家子氣。
可霜本就是人啊,人的思維本就和男人不一樣,人就一定要像男人一樣思考,變得所謂‘大氣’嗎?
其實不必,霜高興就好,就是這麼簡單。
覺得這麼爽,那就這麼干。
衛其軒回到圓明園,和說了自己的想法,霜眉眼彎彎,“是很爽,渣男就該得到應有的懲罰。”
康熙那邊既然已經表示不管了,那雍正就沒什麼好猶豫的,要求從嚴罰。
于是四兒被死,隆科多被罷,作為從犯,流放三千里。
佟國維來暢春園求,然而康熙沒有見他。無奈,他只好打點一番,讓隆科多被流放了。
所謂流放,是必須自己走的,哪怕他爹是佟國維,也不能明目張膽地坐車,再加上原本就沒好的傷勢,所以一路上隆科多非常慘。
這也就算了,因為衙役知道他干了什麼,只是不自覺往他
幸災樂禍夾雜著同,更多的是看兔兒爺一般的眼神,如果不是他之前是武將,有些個腳功夫,早就被人拖進小樹林了。
隆科多很痛苦,上的尚可以忍,無法忍的是心理上的打擊,他幾乎要瘋了。
而真正瘋了的,是他和四兒的兒,玉柱知道自己不是完整的男人后,直接就瘋了,里咒罵四兒和隆科多,如果不是他們害人,還不清理干凈,也不會有自己的今天,所以他一邊罵,一邊詛咒隆科多。
佟國維夫妻聽了,原本對他還有一點憐惜,徹底變了冷漠,把他關在一個偏院里不管不問。
而四兒的兒,臉上倒是沒事,上卻有燒傷,太醫來看過,說是好不了,一定會留下疤痕。
接不了這個事實,認為都是岳興阿的錯,是他毀了自己的一生,拿著刀子,乘人不備,捅進了岳興阿的肚子。
岳興阿了傷,不重,但佟國維很生氣,佟家的名聲已經夠差了,又發生妹殺兄的事,還有人愿意和他們聯姻嗎?
即便是康熙的母家,名聲這麼差,人家也不愿意娶他們家的姑娘,或者把兒嫁進來。
佟國維一狠心,直接把玉柱兄妹關到了一起,不再放出來。
而赫舍里氏,在聽完隆科多和四兒的下場后,激得‘吼吼’直,隨后也死了。
因為這些事,佟家再也抖不起來,開始漸漸落寞,等到佟國維和赫舍里福晉相繼去世后,剩下的人也沒再居高位。
佟半朝,從此為了傳說。
因為隆科多的下場,朝臣們陡然意識到,一朝天子一朝臣,太上皇哪怕還在,但大清就是換了主人,他們也換了一個主子。
而且這位和先帝不一樣,他的子可冷多了。
隆科多是孝懿仁皇后的親弟弟,不看僧面看佛面吧?這才剛上位,就置了隆科多,關鍵是康熙還沒說什麼。
有人猜測,是不是雍正更親近親生額娘,以前的德妃,現在的太后?
于是他們一個個帶著重禮,跑去結烏雅家。
太后的阿瑪威武,是個聰明人,讓福晉去了一趟暢春園,求見太后。
太后只給了一句話,“你們是想要權,還是要地位?”
福晉不明所以,跑回來原樣復述給了烏雅威武。
威武心頭一震,在書房坐了一整晚,第二天一早,就給雍正上折子乞求告老。
威武是包護軍參領,從三品,好似不大,卻是皇帝的家臣,手里有實權。
再加上烏雅家是包,在務府的勢力錯綜復雜,以往德妃正是因為有這樣的娘家,才能在后宮護住三個孩子。
可這也讓雍正知道了,這些包奴才的本事,心里暗暗生起了提防。
德妃對自己的親兒子,怎麼可能不了解,所以心里明白,娘家不可能什麼都要,什麼都握在手里。
對于的提醒,威武明白,痛定思痛,下定了決心,不做了,烏雅家也徹底和包家族劃清界限。
雍正很滿意,下旨把烏雅家抬鑲黃旗,并封為一等公,世襲罔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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