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說了陳橫山那事了嗎？怪不得陳初一在陳家，一待就能待這麼多年。”

即便是親戚，可陳橫山跟陳初父親關系那般惡劣，換其他人，未必愿意養陳初。如今這事一出，一切都變得有可原。

“看來當年的事，你們都不太清楚啊。當年陳橫山是陳家養子，陳英芝的養夫。但陳橫山年輕時長得俊俏，很討孩子歡心，陳初母親也不例外，兩人好過一陣子，最后因為背景不匹配分開了。”

“說起這事啊，陳英芝當年還因為陳橫山心不在上，倒陳橫山的時候，出過不糗事。如果不是后來功嫁給陳橫山了，恐怕到現在還是個笑柄……”

“陳英芝現在就不是個笑柄了？以為是替兄長照料孤，沒想到是自己老公的私生子。”

眾人笑。

滿城風雨，沸沸揚揚。

只是誰也沒有見過事件的主角之一，陳英芝。

突然就消失了，任憑外頭波瀾再起，也悄無聲息的，誰也不知道去了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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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初找了陳英芝兩天，無果。

也不知道不是不是十來年的相，讓太了解了，陳英芝雖然市儈眼界窄炫耀顯擺，遇上大事了，卻容易藏起來。

最大膽的一次，是不顧陳橫山的阻攔，將從孤兒院帶回來。

陳初最后在陳家那間無人上去的小閣樓里，發現了。

陳英芝酩酊大醉，在一個小角落里，看上去既疲倦又蒼老。

自從陳橫山離開之后，就眼可見的老了，如今更顯頹勢。

陳初在原地站了很久很久，才過去替蓋上了毯子。

這一下，將驚醒。

陳英芝如同驚弓之鳥一般瞬間睜開眼睛，看見來人，雙眼紅，抖，半天沒吐出那句悉的“初”。

“姑姑，回房間去睡，這里悶。”陳初勸道。

“他自始至終，都不肯給我一個孩子。我以為他不喜歡小孩，原來他只是不要我給他生。”陳英芝淚流滿面，“我以為他不喜歡，我遷就他，沒想到他早就有了。他可真你母親啊。”

陳初想手替理一理糟糟的頭發，卻被給避開，陳英芝哽咽道：“我對他那麼好，他卻不愿意多看我一眼。你母親啊，當年也瞧不起我用包辦婚姻捆住你姑父，現在該說是你父親了，你母親一直是瞧不起我的，于是他跟一路，同樣瞧不起我。后來我想，你母親既然嫁給了我兄長，我便沒有跟計較，當如親人。”

“他們都以為我不清楚他和你母親的事，其實我知道得很多，我只是不提。但所有人都知道，我和你母親不和，他們都不知道原因，只有我和你母親心知肚明。”

“姑姑，休息一陣，事很快就過去的。”陳初拉住的手，可是手心冷冰冰，冷的心跳都慢了一拍。

“初，過不去的。我咽不下這口氣，我恨你姑夫，恨你母親，也恨你。”陳英芝渾濁的雙眼看向，“你別再喊我姑姑了，我不是你姑姑，我們半點緣關系也沒有，你是你姑父和你母親，背叛我的產。”

陳初一字一字，鏗鏘有力道：“您永遠是我姑姑，是我最親近的人……”

話音未落，陳英芝就給了一記耳，打斷了即將要說出口的話。

“你要真把我當姑姑，便不會瞞我這麼久。初啊，我甚至現在不敢想去死的事，我怕死了之后，被你姑父對你母親的深刺瞎眼，也怕他們笑話我，你看，我多好騙，自己天真的不要孩子，還掏心掏肺照顧敵的孩子。”

陳英芝抖著子，難過得不能自已。

“姑姑。”

陳英芝突然喝道：“滾！你給我滾！”

陳初沒見過這樣的陳英芝，安靜站立許久，到底轉離開。吩咐完家里的阿姨照顧好陳英芝之后，就沒有打擾。

很平靜，似乎沒有被傷到分毫，冷靜的吩咐姜軍解決輿論，調查輿論的源頭。

再然后，給葉晨曦打了個電話。

在漫長的無人接聽之后，自言自語道：“我想跟你說會兒話。”

陳初很快就把手機放下了，一切像是什麼都沒有發生一樣。

哪怕在姜鈺面前，也沒提半個字眼，只是說了這大概不是偶然。

事怎麼傳出來的，也不難。但不會查到主要人的，只是一個陳氏很普通的職員，或許是之前在陳初跟陳橫山的相之中知道了點什麼，要不就是有人授意。

兩種結果，只是后者可能更大。

陳初有耐心，查到了就是大魚，所以派人盯著這人。

姜鈺擔心，一會兒就給打一個電話。

陳初微笑著說：“這點事打不到我的。”

可夜晚，會不停的給葉晨曦打電話，沒人接，但不知疲倦。最后握著手機，閉著眼，那樣無助。

陳英芝不見，也從不去打擾。只是每天詢問的況，把所有陳英芝興趣的事，都跟照顧的阿姨說了一個遍。

告訴自己，要慢慢來，不要慌。有一輩子的時間，可以陪著陳英芝，很。

只是沒到那一天，陳英芝吞了一整瓶安眠藥。

陳初知道這個消息的時候，其實心里沒什麼波瀾。只是從床上起來的時候，走不路摔了一跤。

茫然又冷靜，等待陳英芝搶救的時候也沒有哭。只在陳英芝被救回來之后，松開握掌心，上面的指甲印已經出了。

陳初這次跟葉晨曦打電話，后者終于接了，葉晨曦愧疚的說：“去了偏遠地方玩，信號不好。我馬上就回來。”

也只是疲倦的應了一聲。

陳英芝醒來后幾天，沒有跟之前那樣，不愿意見。陳初走進病房時，陳英芝道：“送我去一個遠一點的城市吧。”

“您想去哪？”詢問。

“離你遠一點的地方，一個我永遠看不見你的地方。”陳英芝道，“我現在就要走，這個地方的人，發生過的事，讓我惡心。”

陳初垂在側的手抖著，笑著說好。

說完話，便不再看一眼，翻過去。

陳初看著削瘦影，一句姑姑，終喊不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