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初因為他的眼神,不控制的往后退了半步,到了架子上的廚。
“你小心些,還是出去待著吧。廚房有我一個人忙活就夠了。”姜鈺眼疾手快替接住了掉下來的起子,指揮出去。
陳初看見他的手被砸出了,蹙眉時卻聽他故作輕松的寬:“我沒事,破了點皮,等會兒我會用碘酒理的。”
卻不知這一刻為何緒上涌,為片刻的不信任而愧疚,背過,雙手捂住臉,雙肩劇烈。
“怎麼了?”姜鈺放下手頭的活,用沒有傷的那只手,去拉蓋住臉的手,“老婆,別哭,我沒事,真沒事。”
“你應該也不了我的。”
“沒有。”他立刻反駁道,“一點也沒有。”
“姜鈺,我跟你說實話,我這個人,疑心病太嚴重了,我一邊,說著相信你,可一邊又懷疑你。我答應你無條件相信你,我沒做到。”
陳初放下雙手,雙眼布滿紅,冷峭道:“哪怕就在前一刻,我還在懷疑你。”
姜鈺放松的表,也一點點僵,無言看。最后卻輕輕的笑了:“那又怎麼樣?”
“不心寒?不覺得我……白眼狼?”反問。
“沒什麼的,大不了我一個人,多吃點苦。”他單手將攬進懷里,“為自己人吃苦,是很榮跟爺們的事。我那麼小的時候,都不怕吃苦,難道我現在還能怕?”
陳初抬頭看他,終于微笑起來。
給他包扎了手上的傷口。
一家人又吃了一頓溫馨的晚飯,陳初想,這一輩子,能看著小蝴蝶長大,看從眼前這個小娃娃,長一個亭亭玉立的大姑娘。然后看著嫁人生子,和姜鈺在一旁攜手到老,那是一件多幸運的事。
陳初在這一刻終于踏實下來,至于其他的事,兵來將擋,水來土掩。管不了那麼多,也不想再勞心勞力管那麼多了。
這一晚帶著小蝴蝶早早睡了。
姜鈺在兩人睡著之后出了門,楚翊見到他時,把手里的球桿遞給了他:“來兩桿?”
他不做聲接過球桿,俯瞄準,一桿清臺。
“你今天去見了方達?”
“不然等著他跟你反抗?然后任由葉晨曦優寡斷的慢慢理這件事?”姜鈺不急不躁道,“你不方便去找他,我只能走一趟。”
“恐怕不會白跑一趟。”
“他在陳氏的份,在我手里。”他并不瞞,如實相告。
只是這件事,不能讓葉晨曦清楚,方達的份要是在姜鈺手里,這事就得引起連鎖反應了,必然會讓葉晨曦查清楚其中貓膩。姜鈺提起這事,顯然是等著楚翊開口換。
份的事,只有楚翊暗中以其他名義消化。
“說吧,想要什麼?”楚翊道。
“你在我公司的權。”姜鈺道。
楚翊笑,看向他的眼神里,帶了探究。
“前幾年,我需要投資,不得不依附于你發展。但沒有人喜歡制于人,尤其是我,你在我公司里勢力盤錯節,我不喜歡。”
楚翊道:“可以。”
他原本也不打算著姜鈺一頭,否則必然起矛盾,兩人市場都不一樣,日后反目仇不劃算。而這一次,姜鈺可以用“替陳初去見方達”這個借口,方達離開已經為定數,姜鈺去見方達,要是被發現,那只是給陳初說好話,完全可以說是擔心方達記恨陳初。
換楚翊,那不行。他沒有立場,葉晨曦本就不在意方達怎麼想。
而找其他人,則更加不可取。陳初和葉晨曦,都會懷疑有人從中作梗,保不齊會和好如初、團結一致。
因此這件事,只有姜鈺能做。
他要真向著陳初,不會在陳英芝跟葉晨曦的事上,無于衷,眼睜睜看著陳初痛苦。他也沒有理由,向著陳初。難不那點床上的事,還能比得過家破人亡的仇?
不過,從本上,還是姜鈺在楚翊手里,掀不起什麼風浪來。
強者自然不會把弱者放在眼里。
楚翊道:“有空也記得跟琳瑯聯系聯系,不好,你不要對太冷漠了,到現在也一直說你的好話。一切都是我的主意,一開始也并不知曉我讓接近你的意圖,是真喜歡你而已。”
姜鈺不置可否的微牽角,“打一局?”
“看你技不錯。”
“小時候玩。”后來談了,就沒有怎麼玩了。那時候,一門心思只想著約會。
那些無憂無慮的生活,誰又能想到,會是現在向往的存在。
楚翊打了兩桿,手機就響了,他余瞥去一眼,道:“這幾天格外粘我,但凡小時兩個小時,就會不停聯系我。”
姜鈺沒有作任何評價。
“我都好奇那時候的痛苦程度了。”楚翊笑,“比其他人,都要對我好點。可惜了,是陳初的妹妹,是那個人的兒。不然留在邊也未嘗不可。”
“已經很痛苦了,在你推著不停往前走,在你揠苗助長的時候,就承了能力之外的力。不過幾乎沒有把這種痛苦通過緒帶給你。”姜鈺最后給出看法,“難得。”
“工作跟生活不應該分開?”
“普通人在力承不了時,最容易把緒發泄給伴。你,一點負面緒都舍不得讓你分擔。”姜鈺道。
葉晨曦甚至會讓陳初分擔,卻不舍得楚翊被影響。
楚翊沒有再表態,而是離開了。
姜鈺也從另外一個口走了。
楚翊回到家中時,葉晨曦正坐在臺上,茫然的看著星空。
“進屋吧。”
“你來啦。”笑不出口,說話很干。
楚翊在面前蹲下,坐在搖椅上晃啊晃,很久之后,說:“我想去給我姐姐道歉,可是我又不想放過方達。”
“我都支持你。”楚翊用額頭抵著額頭。
“我姐姐,真的很好的,只是兇了一點,我肯定讓難過了。”沒哭出聲,聲音卻帶了嗚咽,“要不然我放過方達算了吧,我讓他以公謀私,我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算了,我真的想我姐姐了。”
懵懂小鹿,終是不舍得,那個初初長的避風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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