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認真琢磨那招營銷的范小舅,喬雅南笑著喝了口茶,說起驅蚊香的事。
“照你說的都找的雜貨鋪,就你這個價錢,傻子都知道有賺頭,他們沒有不愿的。”范世欽笑:“我在外說這是我的買賣,不過因為價錢的原因不適合放在品香坊,這才放外邊來賣,那些原本做這買賣的人知道是我的買賣也就不敢耍那些上不得臺面的手段。”
“還是得控一下賣價,我想走薄利多銷的路線,價錢貴用的人就了,不一定比薄利多銷掙得多。”喬雅南稍一想:“賣二十文就夠賺了。”
范世欽挑眉:“你確定?這可比現在賣的那些便宜了數倍。”
“確定。作坊要添人,要把那一片的人帶起來,就得有量。其他賣蚊香的只管把他們的形容得有多好,只要他們不說我這個有毒,對不好,就隨他們說去,普通百姓用得起這量就能起來,天底下怎麼說也是小老百姓居多。”
范世欽做的都是來大錢的買賣,不曾低頭看過,如今聽著喬雅南的生意經,他不得不承認這個論調很有道理。
“做那買賣的多是手里有些錢的富商,不敢把范家往死里得罪,倒不用擔心他們使壞。行,我會讓管事去和那些雜貨鋪老板談好賣價,這樣也好,府城雜貨鋪不,不至于自己了價錢打起來。”
喬雅南要的就是這個,同樣的售價才好管理,麻煩也會些,就想做個買賣,不想沾染上是非。
生意上的事順利談妥,喬雅南便不多留,畢竟有個老太太放了話‘以后都不必拜見’,非常誠心的打算遵循。
范世欽也沒多留,一語幾關的道:“懷信以前就不必順著誰來,以后自也不必,你和他一,自也當如此。”
喬雅南福了一福:“有小舅是懷信的福氣。”
“就沒見過比你更會說話的。”范世欽笑:“不留你用飯了,回吧。下次有事要麼和懷信一道過來,要麼使人來送個信,我來找你,不必守著那些個條條框框的規矩。”
“是,我不和小舅客氣。”
“也沒見你客氣過。”范世欽揮揮手趕人。
喬雅南又和小舅母道了別,連著小瑤瑤都沒忽視,輕輕的和握了握手,邀請去找自己玩。
將人送出院子,二夫人回屋坐下,神千般慨:“你說的不及表現的十之一二。”
“平時表現出來的也不及十之一二。”范世欽哼笑一聲:“就我那個好娘親,今日還給人臉看,若非我跟著去了,還打算把人晾在那。明明需得仰仗懷信,卻如此對待他放在心上,連沈家都早早認下的新婦,你說可笑不可笑。”
二夫人眉頭皺:“若回去和懷信說……”
“不會說。別看一副好說話的模樣,實則傲氣得很,不會自己在外吃了虧就回去哭,你不知道什麼時候就還回去了。”范世欽嘆了口氣:“但我得說。懷信把這事托付給我,我不能瞞著。我也不想他幫著范家調教后輩,范家卻滿門不識好歹,那太讓人寒心了。范家誰都能寒他的心,我不能,我要是也讓他寒心,范沈兩家就完了。那小子不像他親爹,像沈散培,重是真重,要絕起來,以后恐怕連面都見不到。”
二夫人看著瘦了一圈的夫君,走過去抱住他,低喃道:“我想我們那個小家了。”
在那里,不必面對給臉看,時不時還要折騰一番的婆婆,不必面對那些各有算計的下人,不必擔心兒是不是會欺負,夫君也不必這麼辛苦。對當家夫人這個位置并不那麼看重。
范世欽泄了力氣靠在妻子上,握住的手安:“已經走到這一步了,我不能后退,等我完全把范家拿在手里就好了。”
夫妻倆互相依偎著,在這讓人不過氣的家中放松片刻。
————
沈懷信未時正就回來了,服都來不及換上就問去范家的事。
喬雅南確實不是告狀的人,把拜見的事一句話帶過,多說了說談買賣那些事,末了笑道:“我要辦的事已經完一半了。”
說什麼沈懷信就聽什麼,并不追問打聽,他有的是別的渠道去知悉。
“我這邊正事也辦妥了,孟大人得知我要陪你拜祭,允我晚幾天再回。”
“恐怕你還是得早一步回。”喬雅南托腮道:“府城的喬記必須要開了,我得和宋姨好好規劃這事。”
“打算讓宋姨做?”
“也想過劉家,但是覺得還是給宋姨合適。”
沈懷信點點頭,作坊以后是大舅子管,他的岳家拿貨開鋪容易被人詬病,也容易出問題。
晚上兩人去方家吃飯,兩口子對沈懷信有些敬著。喬雅南也不多說什麼,這些改變已經有了心理準備。
次日,喬雅南準備明日拜祭之事。沈懷信則約了小舅在外見面。
知曉了那些雅南沒說的事,他也沒表出什麼,長輩得敬著,那便敬著,不親近就是。
他越是這樣范世欽越擔心:“懷信,你外祖母也不是……”
“我不會對外祖母不敬,小舅不必擔心,讀了那麼多書,腦子里該有的都有。”沈懷信轉而說起常信縣的眼下和將來,看起來和以往并無不同。
范世欽也就把心放回肚子里,仔細詢問起來。
之后沈懷信給小舅說的那三家都遞了拜帖,沈家的名頭夠用,三家都回得很快。
他按著約定的時間上門拜訪,一家婉拒,一家沒給準信,只說要再想想,剩下那家很興趣,約好二十那日和他一道去常信縣看看。
喬雅南聽他說了后反而有些不安,這太順利了,就好像什麼好事都在等著,只要他們去,一談就。
可世上哪有白吃的午餐,除非,有所求,又或者,有坑。
“我已經讓忠叔去查了。”沈懷信推開皺的眉:“有些事只要不過分,可以談。”
喬雅南點點頭,是生意就可以談,要是其他事,免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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