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活下去啊。”
原本放在自己臉頰旁邊的手垂落下去,男人恍然未覺,將手握住重新在自己臉邊,一遍遍自己的臉。
大顆大顆的淚水滾落下去,間溢出抑的哭腔。
他整個人佝僂下去,痛得起不來,甚至呼吸不了,只地將自己的小姑娘抱在懷中。他當是才被帶回來不和人說話的樣子,開始絮絮叨叨念著。
說他們小時候,說他們長大后,說他心目中他們的以后。
說到后來,他只低低念著:“騙子,姣姣,你就是個騙子。”
天逐漸亮了起來,借著微弱的亮,兩個人都能看見的子的下大片大片的鮮。
虞念清赤紅著雙眼,那怕是前世的夢境,仍舊能覺到小腹下墜的疼痛,覺像是有種東西流逝掉。
前世死時,竟然是懷著孕的,那自己知不知道?
應當是知道的吧,是不是也曾期待過這個生命的降臨,和梁知舟一般同樣期待著他們日后的生活?
男人盯著那片跡很久很久,赤紅的眼里已經沒有眼淚了。他仿佛一下子蒼老了二十來歲,雙肩塌陷,彎腰了子十分平坦的小腹,再也沒直起過。
梁知舟瘋了,這是所有人的共識。
虞念清在上輩子的自己被埋葬過之后,便跟在梁知舟邊,看著他投靠了七皇子,了戰場人人聞風喪膽的閻王。他完全將自己的命豁了出去,九死一生在尸山海中掙來了鎮國公府的榮譽。
平定之后,他將害死虞家二房的人都找了出來,拉到虞家二房的墳墓前跪下磕頭,然后以極刑卻不讓他們真的死了,而是讓他們活著吊口氣,日日夜夜到折磨。
朝廷穩定之前,手上染無人在意,沒有流就沒有穩定。可當朝廷穩定之后,手上染變了暴戾的象征,無數人彈劾。就是已經當了皇上的七皇子都在私下暗示,有些東西死了就是死了,何必臟了自己的手。
但是他對這件事異常執著,直到最后一個人咽了氣之后,才收手。
那時他才四十歲,頭發灰白異常蒼老。
出了手中的權力之后,他住回了從前的小院,權傾朝野的人如同普通人一般開始種花,下午便在蕪廊下的搖椅上喝茶午睡,上還搭著一條不太樣的寢。
寢盡管被保存得很好,細節也開始邊,顯示出年頭來。
虞念清見不得這樣,想盡一切辦法想要同他說話,想要告訴他看開些吧。可長久以來,就沒人知道的存在的。
而在這一天,突然覺得到自己的靈魂像是到了拉扯,似乎要從夢境中離出來,便拼著最后一口氣,去他的名字“梁知舟……”
話還沒有說完,這個人便被牽引著離了。
而正在此時,原本閉目午睡的男人突然睜開了眼,看向子原先站著的方向。
庭院被仔細灑掃過,地面干凈只鋪了一層碎金,再無其他東西。
平靜無波的眼神中的逐漸多了亮,經年之后,男人的骨相依舊十分出眾,帶著懷念道:“你來看我了嗎?”
沒有人回答,只有夏日的風吹樹葉的簌簌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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