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景堯的聲音有些發抖:“周昊!”
周昊嚇了一跳:“怎麽了賀總?”
“掉頭,回公司。”
周昊一邊掉頭,一邊空過後視鏡看了賀景堯一眼。
當看清男人臉上的表時,周昊一陣心驚。
他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賀景堯。
他眼睛有些猩紅,好似在崩潰的邊緣,整個人看起來特別狼狽,周昊甚至在他上看到一種卑微乞求的訊息。
回到公司,賀景堯朝周昊開口,聲音喑啞:“去查夏南駱。”
周昊退出辦公室,賀景堯站在桌前,雙手撐在桌麵上,他死死盯著桌上的手機,臉十分難看。
【不會的。】
【不會是這樣的。】
賀景堯從未如此矛盾,希時間快一點,又希時間慢一點。
他害怕知道真相,卻不得不調查清楚真相。
不知過去多久,仿佛一個世紀那麽漫長。
周昊拿著夏南駱的資料回來。
四四方方的一份文件擺在賀景堯麵前。
那一瞬,他竟然沒有勇氣翻開那份文件。
他死死攥著手,攥得指節泛白,手背青筋暴跳,過去許久,他僵著手將文件翻開。
夏南駱那張清雋的臉闖視線,賀景堯頓住,他定定看著照片,整個人一不。
與其說夏南駱和賀景堯有五分像,不如說他和賀舟橋有七分像。
一剎那所有畫麵都清晰了起來。
為什麽念嫿會同意和他在一起三個月。
為什麽念嫿以前和他在一起的時候,眼神是空的,好像在看他,又好像不是在看他。
為什麽以前看著他,有時候那麽深,有時候卻那麽悲傷。㊣ωWW.メ伍2⓪メS.С○м҈
為什麽會說膩了。
為什麽明明對他膩了,卻在之後立刻找了和他那麽相像的夏南駱。
不是因為夏南駱像他,是因為夏南駱像賀舟橋。
當初同意和他在一起,不是因為被他迫不得不妥協,而是因為他像賀舟橋。
-
賀景堯走進墓地,走到賀舟橋墓前,看到今天念嫿放的那束花。
今天是賀舟橋的忌日。
賀景堯弓著腰,緩緩在賀舟橋麵前停下來。
李木嚴說,今天在這兒坐了一個上午。
是有多想念他,才會在這兒待那麽久。
賀景堯漆黑的瞳孔一片死寂,他看著照片上微笑的賀舟橋,連一聲自嘲都笑不出來。
從墓地出來,賀景堯又去了七元宮。
念嫿在大堂上了香,上完香後去了隔壁的寶殿,點了一盞長明燈。
賀景堯在眾多長明燈裏,準確無誤找到寫著‘賀舟橋’名字的那一盞。
賀景堯彎下腰,不控製的犯起咳嗽。
沒有哪一刻比現在更清晰。
從來沒有過他。
夏南駱是贗品。
他也是。
可笑他以為是真的對他膩了,為了讓重新對他興趣費盡心思不惜一切代價。
一句贗品,讓他為一個徹頭徹尾的笑話。
-
念嫿回到景江別墅已經九點了,邊接電話邊往家裏走。
“我到家了。”
“記得吃飯夏南駱。”
“嗯,我知道。”
“那你去忙吧,晚點再聊。”
掛了電話,念嫿站在家門口,沒有急著進去,仰頭,看著漫天繁星,有些難過道:“賀舟橋,我想你了。”
“他們像你,卻終究不是你。”
念嫿話音剛落,就聽到不遠的草叢傳來一些窸窣的響。
下意識過去,就見樹下的影中走出一個人。
赫然是賀景堯。
念嫿一驚,“賀景堯……”
男人指間夾著一煙,看向的目,從未這麽冷過,他最後一口將煙盡,煙頭扔在腳下,他邊吐出煙霧,邊將煙頭踩滅,“你和賀舟橋是什麽時候的事。”
念嫿瞳孔閃爍,慢慢變得戒備:“你都知道了?”
看到眼中的戒備,賀景堯勾起冷笑:“這麽害怕我知道?”
念嫿抿,沒有接話。
賀景堯瞇起眼,聲音愈冷:“那他呢?”
這個他指的是誰念嫿一瞬了然。
直勾勾看著賀景堯,片刻後,忽然卸下一防備:“賀景堯,你不會是在吃醋吧?”
念嫿有些不耐煩地嘲笑:“不是說不喜歡我嗎?”
賀景堯冷笑:“你哪隻眼睛看到我吃醋了?”
念嫿撇,不聽他的否認:“不過你也不用吃醋,因為夏南駱對我來說,也不算什麽,其實除了舟橋,其他人對我來說都隻是個小玩而已。”
“你們和他長得像,可又不是他,怎麽能相提並論呢。”
賀景堯雙手不自覺握拳,他努力想讓自己平靜下來,可卻本克製不住滿心的悲哀和暴躁。明知道是一方敗將,可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麽依舊要來找,不過是自取其辱,在麵前,他連頭都抬不起來,輸得一敗塗地,潰不軍。
他忽然道:“別說了。”
“他是唯一的心上月。”
賀景堯死死盯著念嫿,雙眼赤紅吼道:“我讓你別說了!”
念嫿看了賀景堯一眼,那一眼,盡是可悲和憐憫:“賀景堯,我的一直是舟橋,從頭到尾,你都隻是一個……”
賀景堯眼中的徹底熄滅,他決絕轉,帶著僅剩的最後一尊嚴,頭也不回離去。
他不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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