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棲行有些窘迫地點了點頭:「那就叨擾了。」回頭,他一定要向曹廣學習,在京中多置辦幾宅子,狡兔三窩,也不愁沒去了。
傅芷璇先一步踩著馬凳下了馬車,然後平了服上因為久坐形的褶皺,微側著,面朝馬車,等陸棲行下車。
突然斜側一道影飛奔的懷裡,抱著哽咽地說:「嫂子,你可回來了。」
季瑜攥著袖的手一片冰冷,顯然是在門外等了好一會兒。
傅芷璇握住的肩,推開了,然後把手裡的湯婆子遞給:「瑜,我已經與你哥和離,你以後我阿璇就是。大過年的,你不隨你母親走親訪友,來我這兒做什麼?」
季瑜眸子閃了閃,心虛地說:「我……其實我就是想你了。」
傅芷璇笑看著不說話,看還能編出什麼花樣。
季瑜被看得很不自在,心知這事也瞞不過,索和盤托出:「嫂子,不,阿璇,我……我有孕了,娘和大哥我打掉他,我捨不得,你收留我好不好?」
傅芷璇這會兒是真被嚇到了。那天流了那麼多,這孩子都沒掉,也不知該說是命好,還是命太差。
「瑜,你既不肯打掉孩子,那孩子的父親呢?」傅芷璇的目如有實質,「你沒找他?你母親和大哥也沒找他?他是什麼態度?」
其實不問也知道,若是祝家肯娶,萬氏和季文明也不會著打掉孩子了。
季瑜臉一白,閃爍其詞:「他……他不在,我想先把孩子生下來。等他回來,他一定會娶我的。嫂子,你就幫幫我吧,我捨不得這個孩子。」
不在?大過年的,連過往行商都不遠千里趕回家過年了,祝公子能去哪兒?
分明是豬油蒙了心,都這時候了還自己騙自己,以為把孩子生下來,祝家就會允許進門了,祝公子就回回心轉意?天真,祝公子濫博,他會缺兒子?
不過到底是從小看著長大的姑娘,傅芷璇也不忍見一條路走到黑:「瑜,回家吧,聽你母親和大哥的,他們不會害你。」
季瑜聽見不願意收留自己,捂著臉蹲下傷心地哭了起來,苦苦哀求道:「嫂子,我捨不得這個孩子,看在孩子是無辜的份上,求求你收留我,我可以到你鋪子上做工抵飯錢,好不好?」
這不是飯錢不飯錢的事,未婚有孕的季瑜本事就是個天大的麻煩,是腦袋進水了才會把這麻煩攬回自己家裡。
傅芷璇想了想,索把話給挑明了:「瑜,我已與你大哥已經和離了,我這份收留你不合適,你還是回去吧。」
季瑜的哭聲戛然而止,錯愕地看著傅芷璇,似乎不相信,自己都拉下臉如此求了,還會拒絕自己。
「回去吧。」傅芷璇又堅決地重複了一次。
季瑜蒼白著臉,慢吞吞地站了起來,一步一步,失魂落魄地出了巷子。
見的背影消失在了巷子里,傅芷璇嘆了口氣,沖馬車上的陸棲行道:「讓殿下見笑了。」
「無妨。」陸棲行掀開簾子,跳下了馬車,「是我叨擾了。」
傅芷璇做了個請的姿勢,微側著,讓他先進門。
「嫂子,原來你早有了新歡,難怪想跟我大哥和離呢!」去而復返的季瑜正好看到陸棲行進門,跑過來,幽幽地說。
傅芷璇頭大地看著:「你想多了,這只是我的一個朋友。」
季瑜不信,眼地看著:「嫂子,你既已識知,跟我一樣不得與郎相守,也該明白我才是。我對祝郎一片真心,還請嫂子全。」
好說歹說,都執迷不悟,傅芷璇的耐心也耗盡了,讓陸棲行先進去,然後拉下臉,冷漠地說:「瑜,我不懂你所謂的,也沒興趣聽。你執意要生這個孩子,這是你的事,你的責任。若你甘願離家族,獨自養孩子長大,我雖不贊同,但也贊你一聲烈堅強。但你若做不到,那也別指旁人給你養孩子。」
季瑜無一技之長,子天真愚蠢,平日里也沒吃過苦頭,離開了家,連自己都養不活,拿什麼去養孩子。
自始至終,想的不過是先靠傅芷璇躲開家裡人,把孩子生下來,然後抱著孩子去找祝家。
現在聽到傅芷璇毫不留的拒絕,愣了:「嫂子,你的心腸怎麼這麼呢,我,我真是錯信你了。」
哭著哭著,突然嚶嚶嗚嗚地捂著鼻子跑了。
傅芷璇鬆了口氣,回家關好門,又特意囑咐了小嵐一番,讓以後見到季瑜就繞道走,絕不能跟多接。
主僕倆說完話,傅芷璇這才想起自己把堂堂攝政王給擱在了堂屋裡。
連忙親自端著熱茶上去:「殿下,民婦招待不周,請殿下見諒。」
陸棲行不在意地揮揮手,懾人的目一直停留在傅芷璇臉上,似乎要把臉上看出一朵花來。
傅芷璇不大自在地了臉:「殿下,我臉上有東西嗎?」
陸棲行幽暗深邃的眸子微微挪開,薄輕啟,突然吐出一句驚人之語:「你我皆被長輩婚,不如咱們做一場戲,打消他們的念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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