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王聽了這話，笑聲逐漸收斂，“你還是細心的嘛。”

“小心才能駛得萬年船啊，王爺。”喬玉蘿聽他這麽說，心裏已經有了部分答案。

但不知道景王為何要這麽做？

他想收買三郎、四郎，讓三郎、四郎為他辦事，為什麽又要在馬上下手，這一來豈不是損失了兩顆棋子……

喬玉蘿還沒來得及繼續想下去，景王就攤牌了。

“沒錯……是我人下的手腳。”

“王爺，你這麽玩就過分了。”

“嗯，除非你家那兩個兒子肯死心塌地為我賣命，否則，這種馬失前蹄的事，還會再發生。”

喬玉蘿真沒想到景王這麽毒，不虧是毒罐子裏泡大的，連心都是黑的。

“王爺就這麽對你的救命恩人麽？”

“嗯，你可以後悔救了我，但你沒辦法拒絕把兩個兒子賣給我。”

“你到底想怎樣？”

“放心，我不會讓你兩個兒子出事的，除非他們真的沒本事，譬如，被馬摔死，那就……嘖嘖，隻能自求多福了。自古大事者，不拘小節。”

“王爺這麽做到底什麽目的？在民婦想來，分明就是害人不利己。”

“那得視乎你怎麽看這個‘利’字了。你家四郎不是踢死了人麽？要不是我扣押下來，你家四郎現在已經在牢裏呆著了。”

“我懂了，王爺這是有把柄就要抓把柄，沒把柄也要製造把柄。”

“哈哈哈！聰明，跟聰明人說話就是簡單。”景王湊近喬玉蘿，帶著一種欣賞的目。

喬玉蘿仿佛一下子看到段敘白，不敢接那目，大學暗了兩年，這印記不算淺。

“嗬……王爺好深的城府。”

“沒點手段，怎麽坐得上今天這樣的位子。你看皇宮裏現在誰說了算？兩個皇帝，一個皇後，還有多位王爺，他們說的話算數嗎？哈哈哈哈哈！”

喬玉蘿一陣寒，論玩權謀，對方確實實力變態。他將四郎的案子下，就是擺明了將來哪天四郎要是不聽他的話，這案子就會被重新翻出來。

但他一定沒有想到，自己已經找了李史將這件案子做死案，即便他日景王翻出來，也沒什麽用了，因為對方本就是個死刑犯。

至於到底是誤殺還是故意殺，本就不重要，這種辯論不會有人相信，也說服不了任何人。

哪怕四郎是誤殺，馬被下過手腳，也查無證據。

因此，唯一消除把柄的方法也隻有寄托在李史上了。

喬玉蘿暗暗抹了把冷汗：

好險！

這真不是人幹的！

“王爺心狠手辣，其他人怎能及得上你。”

“這話你可說對了，喬玉蘿，你現在應該很後悔救了我吧。”景王邪地說著，哈哈大笑起來。

喬玉蘿看著景王，覺十分，悉的麵孔，違和的格，這張臉用在這種格上，實在挑戰三觀。

“王爺，民婦並不後悔救過王爺。”

景王笑聲戛然而止，在下，隻要這張臉不笑不說話，那就是學生會主席段敘白。

“哦？為什麽？這我倒要聽聽。”

喬玉蘿知道，這時候如果承認後悔救了他，那就前功盡棄了，更何況自己本沒有後悔的餘地，怎麽樣也要救段敘白的。

“民婦是醫者，醫者為天下父母，豈能見死不救。這是其一；其二，王爺苦毒已久，民婦於心不忍，即便隻是一個普通人，也希王爺能擺這種痛苦。”

景王一時間不知道該接什麽話，這前後一比對，顯得自己多麽小人之心。

“嗬……那喬神醫真是活菩薩呢。”景王道，心裏確實有種陌生的從未過的覺，這種覺說不上好，說不上壞，他素來不憚以最壞的惡意來揣他人，突然這點不靈了。

如果承認自己錯了，那將會打破心一切準則。

他不允許這樣的事發生在自己上，因此，他又告訴自己，喬玉蘿不過張口就來而已，心一定是後悔得不得了，腸子都悔青了那種。

“即便景王隻是一個普通人，民婦也一樣是這麽想的。”

“嗬，你就姑且說說，我也就姑且聽聽。”

喬玉蘿有點絕倒，這景王的自我防真是全方位難攻難克。於是隻好繼續出招，這次的招式必須是不一樣的。

“王爺，我覺得做人還是留三分餘地給自己的好，你要我製毒，卻又故意給我兒子們製造把柄，你這樣讓人很難合作，很難信任。”

“嗯，你說的有道理，我會考慮考慮的。”

“王爺如果不答應民婦，今後不再對我的親人、朋友下手，那麽以後也不必找民婦看病了，我保證，此後一定見死不救。至於你要的毒藥，自然也不會有。”

喬玉蘿這番話說得夠狠，景王了玉扳指，目開始有了變化，喬玉蘿知道，終於爭取到一個談判的條件了。

“你說的朋友指的是……陸知溫？”

“沒錯。”

“嗯，可以，我答應你，但我要的毒藥，你必須在冬至之前給我弄來。”

喬玉蘿算了一下，離冬至還有三個月左右，看來景王是不想讓人過個好年。

“好。”喬玉蘿答應了，“但是……”

“你又有什麽條件？”

“王爺要的毒藥，無無味，且用於日常，不是沒有，但要看王爺願意用什麽價格購買？”喬玉蘿不卑不地說道。

“有什麽價格是我出不起的呢？我保證你家三郎飛黃騰達，這樣可以嗎？”

“我說過，三郎的事我不手，他有他自己的選擇，我不幹涉。”喬玉蘿表明，這不是自己要的價錢。

“那你要的是……”

“我需要一些試毒的人。”

景王一聽，好像才想起來這件理所當然的事似的，竟是自己忽略了，於是深表理解，“沒錯沒錯，是該找一些試毒的人。”

當初，景王的母親就是這麽試毒過來的，景王對這個過程並不陌生。

“你要什麽樣的人試毒？”

話說到這裏，喬玉蘿終於要開始解決讓自己輾轉反側，難以眠問題了。

“我需要藥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