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知溫搖搖頭:“就算有消息,送到朝廷也是十天後了,該發生的都早已發生了。”
喬玉蘿深深歎息,“當日我急於獲取積分,是不是太冒險了。”
陸知溫給一劑定心針,“係統沒有扣分,就說明四郎還活著,沒事。”
喬玉蘿不知道這算不算安,如果下一秒突然積分大掉,那也是遠水救不了近火,徒生無奈。
“你說……此時會不會已經進了瀾丈城了呢?”喬玉蘿發愁道,備消息不通的煎熬。
“你已經告訴過四郎,要小心暗箭,四郎不會那麽笨的,他自己會小心的,放心吧。”
“我還是不放心……怎樣都不可能放心的。”
陸知溫笑了。
“你笑什麽?”
“笑你……真他們都當自己兒子了。”
“去!來。”
“喝茶吧。”
喬玉蘿哀歎著,“喝多了怕今晚又睡不著。我們這邊的雪都下這麽大這麽久,西北那邊肯定是百年難得一遇的雪災了。”
“是的。”
“我懂了!”忽然喬玉蘿一拍桌子,“前鋒沒有後援,留在原地隻能等死,回演州城沒有糧食也是等死,那麽,留給四郎的隻有一條路了……”喬玉蘿睜大了眼睛,向北方,仿佛聽見了四郎在訴說。
“沒錯,應該是這樣。”
“所以四郎一定會突破瀾丈城……”喬玉蘿將夢境中見到的種種聯係起來,那些士卒們,一個個不要命地往前衝。
上都是跡,都是破爛衫,都是口……
那一個個,都是跟薛庭昭一樣大的孩子,他們臉上隻寫著一個字:
搶!
他們瘋了,像豺狼一樣猛撲,勢不可擋,破釜沉舟,沒有退路。
天地間,除了這一地方是的,其他地方冰雪一片,凍一個靜默的世界。
這裏有在奔騰,為了不讓凍結,他們隻能拿命去衝。
隊伍中,除了薛庭昭和邊兩個護衛之外,其餘人都是步兵。但喬玉蘿記得,薛庭昭出發的時候,帶的都是騎兵。
可是衝鋒兵啊!
怎麽會了步兵!
隻有一個可能!
“……他們把馬都殺了……吃了……沒有退路……”
喬玉蘿眼眶紅了,夢中的場景湧了起來,耳邊仿佛傳來士兵們的呼聲,風沙的嘶聲,的湧聲。
“我懂了……四郎……他必須帶著他們活下去……”
喬玉蘿走到欄桿前,吹著寒風,恨不得到天涯風沙。
“如果這時候聖旨到達,如果這時候讓他退兵,如果這時候他聽從我的話折路返回……那他,隻有死路一條……四郎,他一定會選擇瀾丈城的……一定會的。”
“選擇瀾丈城,才有活下去的希。”後的陸知溫說道。
他也已經明白過來,但聖旨已經發出,如果四郎收到聖旨,卻抗旨不回,那再大的功勞,也是徒然。
箭已發出,收不回來了。
如果遵旨,四郎和他的戰友們,都可能被風雪掩埋,為一骨。
“我讓你發那聖旨,真是索命符啊……”喬玉蘿說完,徒然轉離開,走下閣樓。
喬玉蘿越走越快,徑直回到家中,看到白初薇,心沉重,“薇薇,你過來一下。”
白初薇見神深重,不知道發生什麽事,隻得跟著來到喬玉蘿的房間。
“娘,怎麽了?”
“我們失策了。”
“怎麽了?”
白初薇極度擔心起來,“是不是四郎……”
喬玉蘿歎歎氣,“我們讓陸四郎找皇上下旨四郎班師回朝,不得進攻,實則是錯的!”
“我不懂。聖旨不是已經發出了嗎?聖旨裏不是要求更換他人攻進瀾丈城嗎?不要這個功勞也罷,我不後悔。”白初薇看似頗有見解地說道。
“不對不對……關外風沙彌漫,大雪飛揚,後援跟不上,輜重無法推進,炮車本用不了。運糧隊伍也被卡在風雪中,寸步難行。”
“那不就應該掉頭嗎?”白初薇仍舊堅持地說,不願看到任何的閃失,錯誤。
“不,掉頭更容易陷風雪之中,並且到敵軍的埋伏攻擊,靈族的遊兵一旦看到你後退,馬上就會掩殺過來。我雖不是很懂戰爭,但戰場上的風雲變幻,多讀過一點史書,記得一些。”
“這麽說,四郎不能後退?”
“沒錯,殺進瀾丈城,是九死一生,後退,隻有死路一條。”喬玉蘿越發肯定地說。
“所以那道聖旨……”白初薇駭然大驚,“是下錯了。”
“錯了,這婦人之見了,薇薇。我們應該放手讓他去搏吧,但願四郎不會聽我們的,放棄了瀾丈城。”
白初薇掩麵落淚,“這麽說,兇多吉!”
“至有一線生機,也不完全絕。我相信四郎會有自己的判斷。”
婆媳二人隻得如此互相安,完全沒有了辦法。
“這麽說,隻能等了,可是……”白初薇埋頭哭了起來,心有戚戚,不知如何消解。
看著白初薇日漸消瘦,喬玉蘿深深到了戰爭的痛苦,四郎這一出征,才發現,自己已然完全融了這個份。
突然,喬玉蘿打醒自己:“不是還有明覺大師嗎?他武功那麽高,日行千裏應該沒問題。”
一句話點醒了白初薇,“對,那我們找明覺大師吧,四郎是他徒弟,他肯定會想辦法的。明覺大師對四郎很好的,娘,我們現在就去找他。”
“我能去哪找啊,四郎出征後,他就不見人了。”
“那怎麽辦……”
婆媳倆又陷了難題,白初薇又嗚嗚哭了起來。
喬玉蘿說道:“隻能明天廟裏找找了。”
又過了些時日,京城裏的暴雪減輕了些,頭頂上沉沉的雲朵漸漸散開了。
西北來的商旅帶來前方的最新消息:
大雪把整個村子都埋了。
商隊遇見多次雪崩,隻有數人逃出生天。
北邊已經沒有吃的了,狼都下山吃人了。
在某個雪地裏,發現很多士兵,大約有上千人,附近的人都去挖他們的鐵用,剩下的沒人收埋。
最後一個消息對薛家而言,無疑是震撼而可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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